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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四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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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之慕眸光一滞,冷静地看着他。

十一和十五就没那么冷静了,脸色剧变失声道:“沁卓你要离开大漠寨?”

青蒂十五年,池之慕在克岚旧址建大漠寨,当时草木葱郁的砂山,除了山顶的祠堂千万年来屹立不倒,就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焦黑痕迹——那是克岚族曾生存过的证明。十年后,当年那个人烟寥寥的砂山也已经屋舍遍布,千余户的常住居民和数以万计的流动人口使这里成为继漠西十八城外,草原上最为繁华的居住地。

而当初少年青葱的克岚遗孤已经长成高大男子,统率着草原南端各异族,他的名字传遍漠西各处。

最初跟着池之慕的人里,就有沁卓。

离开大漠寨……?黑衣裹身头戴巾布的男子微微一怔,常年冷峻无波的面颊上浮现茫然之色。

“我……”

池之慕毫无意义地啧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沁卓顿了一会儿,理清了思路才道:“寨主,沁卓不是这个意思。”

“哦。”

“‘索塔格上的儿女,许出去的诺言,会随着草原的风、大漠的沙去往神明的住所,神会在九天之上注视;风起云涌,日落月生,直到践行承诺……。’”

这是索塔格上最广为流传的祀神语句,几乎人尽皆知,是以索塔格草原和沙漠上的异族都重诺,甚至重逾生命。

沁卓念完,也不多做解释,只简单道:“寨主,沁卓曾答应恰犽:带她们到安全的地方。”

“即便是她们的大祭司已经死了?”

大祭司的死亡,很大程度上是一族文字和祭祀的终结,也是亡族的先兆。

沁卓应道:“是。哪怕她们只有一个人。”

池之慕脸色淡淡的,“克岚与恰犽的可是有夙仇的,你担心我对她们动手,又要践行你的承诺,所以打算离开砂山。你在威胁我呢,沁卓?”

黑衣裹身的男子立刻低头,“沁卓不敢。沁卓只是想着先带她们找到合适的地方,在此期间,不敢动用大漠寨的名号。回来的时候,沁卓会去‘沙塔’走一遍。”

十一、十五脸色微微放松,但一想到他这种要回来还打算走的,算是什么情况?别的不说,走一遍‘沙塔’上山,地位可是降到底了;再者,‘沙塔’有那么好走么。两人的神色又难看起来。

池之慕微微眯着眼,“我可还没说会放过她们呢。”

“寨主会的。”这一句斩钉截铁。

“哦,”池之慕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沁卓,恰犽可是联合云重人灭了我克岚一族,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破例?”

沁卓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眼里十余年的信任并不变。

池之慕眼光扫过目光惊惧的女人和不知所谓的孩子,其中最大的那个四、五岁的男孩估计已经开始明白世事,面上仇恨之色很是眼熟。池之慕轻轻勾唇,是了,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样看人的么。

“沁卓,小孩子可是很记仇的。”

黑衣裹身的男子有些迟疑了:“寨主……”

不过,池之慕随即轻狂地笑了声,“不过我也不在意就是了。”

“十五,将人带下去。”大漠寨寨主的嗓音低沉,有股明显的不爽情绪,“沁卓,你自己去一趟刑堂吧。之后要做什么随你;‘沙塔’就别走了,成什么样子。”最后几个字语气极为不屑,见沁卓还想说什么,男人眼一眯,警告之意昭然,“或者你是想不用回来了?”

“不,沁卓不敢。”沁卓顿了顿,感激之意并不言语,只郑重敛色,俯首躬身。又侧头看了恰犽那边一眼,慢慢往外边去了。

池之慕的脸色并不因沁卓的感激而转变,随手一挥,那株无辜的老乔木再次从中折断。尘土飞扬间,十一、十五大气不敢出。

寨主的脸色……,十五暗自咂舌,不知道这次遭殃的会是谁?但好在这事总算落地了,反正刑堂那边也是沁卓大哥的人,应该没事。

十五走过去,刚想喊十几个恰犽妇孺跟自己走,不提防那个四、五岁的男孩子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手猛地冲着池之慕的方向跑过去。十五下意识伸手一拦,竟然没拦住,男孩一个俯身从他手臂下边蹿出去,十五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因为逃亡奔波而身形狼狈的男孩一头撞到高大男人腿上,双手死死抓住他的小腿。如果男孩再长大一些的话,他这手倒是很令人眼熟,是索塔格上摔跤惯用的招式,只是他人太小,不伦不类的手法看得人既心酸又好笑。

池之慕脸色原本就不好,这下直接抬手按在男孩乱糟糟的头顶。

被十五拦下的恰犽族女发出悲切呼喊,眼底惊惧慌乱交织重叠,语不成调。

虽然池之慕没用劲,但成年男子手上的力道本来就不轻,男孩一时动弹不得。眼神凶狠地挣扎踢打,低吼几声,竟然也让他挣开了,猛地偏头一口咬在池之慕手上。

池之慕对手上渗出的血毫不在意,啧一声,也不挣开,另一只手拍了拍男孩的肩,居然用一种教导的语气道:“小子,从现在起你就是恰犽的男人了。像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忍下来,带着你的族人找一个好一点的居住地,等到有实力了再回来找我报仇。用他们云重话来说,这叫作韬光养晦。”

池之慕收回手,男孩毕竟年纪小,气力用尽反而跌倒在地上。犹自抬起一双狼一样的眸子狠狠盯着他。

于是男人眯着眼道:“这双眼睛,不愧是索塔格的子民呵。”

“恰犽的小子,记住了:多年以前,克岚亡族皆因你恰犽族所为,今日砂山之上,杀你恰犽大祭司敲响你亡族之音的人乃克岚后裔,我的名字,叫作池之慕。”

大漠寨主嗓音低沉,素来轻狂不羁:“索塔格日落月升,我等着你来复仇。”

曲和越发看不明白池之慕此人。

他明明视人命清寡,对他人的生死毫不在意,却恪守规矩,哪怕是亡族之恨也不能让他对妇女孩童动手。并且自负得完全没边儿了。他明明一开始就不打算为难那些恰犽族女和孩子,却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

新年的太阳升高了,山顶祠堂又传来悠远绵长的钟乐。

古老的年节祀礼,千万年来不曾改变,哪怕朝代更迭、山河易主,哪怕物换星移、新仇抿旧恨。

后边几天,曲和都没有见到池之慕。

倒是热情爽朗的三姐阿若耶时常过来嘘寒问暖。有时候高个子异族男人蒙恪也会来,跟在三姐后边一脸憨笑,脸上的疤初看时有些恐怖,多看几眼后竟也觉得别有草原儿郎风范。偶尔也会见到十五和十七,一个惊叹于曲和的刀法对她表现得极热忱,一个被蓝雅等众姐妹取笑后更不敢直视她,至今仍躲着人走。

这大概是曲和度过的最热闹的年了。

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她尝到了草原南北各个异族口味迥异的年节食物,见识了不同风格的庆贺和祭祀方式,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试。

特别是箭术。

不过是一张弓一支箭,竟也能比出这么多花样来。速度,力量,精准度,这些是最基本的;骑射和远程射也是必备的,可是要求射手多箭齐发、百发百中就很罕见了,更别说那些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要求。

大漠寨无论弓还是弩,用的都是雕刻着黑隼的箭枝,非常具有特色。年节时候的箭术比试,随处可闻的弦动之声,抬眼可见的纷扬箭枝,足以窥见扬名索塔格的黑隼弓箭的威慑力。

曲和身上好一些以后,对草原上或清冽或浓烈或余味绵长或后劲十足的酒,皆是来者不拒,这让好酒的草原人越发高兴。不几日,曲和已经深得砂山众人喜欢。

期间,曲和曾几次试着使出隐刀刀法,却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眸有什么不同,不能确定之下她也不想让师傅和九叔操心,索性将这事搁在了一边。

初五那天,池之慕突然出现在南屋这边,靠着院角的梅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曲和回屋的途中冷不丁眼角瞥到地上狭长的影子,因为光线和树枝的问题,她还以为是那些头戴高帽子的浮安城的人,一惊;因为没有带弯刀,徒手一掌拍了过去。

池之慕晃了下身子避开,“我说,你是有多不待见我?”

曲和见是他,一顿,有些赧然,走进屋里去端了漂亮的红铜茶壶出来放在梅树下的桌子上,道:“那我给你沏杯茶,权且当做赔礼?”

池之慕不置可否,看着她手法娴熟斟了两杯汤色暖黄的茶水出来,于是抬起一杯,动作粗放地一口喝了,倒是白白浪费了曲和的手艺。

男人将杯子一放,语气懒洋洋的还带着点嘲讽,“沏茶赔礼?还真是云重人的做派。”

曲和本身也不擅长茶道,倒也不在意对方怎样对待自己沏的茶。她端起杯子,就着两人站着的姿势道:“我好歹也还算是云重人。”

池之慕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的,“十三年没踏足云重的云重人?”

这个男人,实在一点不顾及别人的伤疤。

曲和抬眸看了他一眼,“寨主,你想说什么?”

池之慕也不绕弯子,问道:“你那刀法琢磨得怎么样了?”

曲和摇头。

“这样啊。”池之慕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褐色的眸子里闪过光彩,“琉璃,我们比一场?”

“啊?”曲和愣了一下,明白了。当日在川泽是遭遇强敌,后来是伤后对上池之慕,都是身体强弓之末后的反应;曲和自己看不到自己眼睛的情况,跟池之慕比试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不过说实在的,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动刀动剑,而且,曲和转眼看了看院子,“在这里?”

池之慕权且是当她答应了,眼中闪过笑意。这个女孩子在武学上确实天赋异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人原本就不多,何况曲和身为隐刀后人,——梁沉的女儿啊,身份可不简单。

“这里太窄,禁不起你那弯刀折腾。”池之慕微微仰脸想了片刻,“跟我来。”

藏蓝色身影倏然而逝。

曲和放下手中杯子,取了[十刹]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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