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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咳咳咳不对不对，作业写完了。我将作业和书包摆回抽屉再上锁，回过头店长就站在那里。“……我们走吧？”
她点头。“嗯。”
穿过西翼和北翼，路过中间的水池，然后眼前是一整栋大楼。楼前的电子显示仪上滚动着这样的字眼：各大社团招生中！欢迎进门参观！
一至七楼。店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七楼，按键上亮起柔和的白光。“为什么是七楼？”
店长想了想。“人比较少。”
就像她说的那样，七楼的人真的不多——不，应该说，空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社团在招生，可能因为只是随便逛逛，很少有人会找到七楼来。告示牌上有四个社团的名字：一，全废联盟；二，躲猫猫社；三，线索观察所；四，FFF团。
——就算这座城市画风奇特这里也绝对是最奇特的哪一层吧？
店长往左拐，这边通往的是线索观察所和躲猫猫社。
线索观察所的门是紧闭的。只有一个冰冷铁色的学校派发的招牌钉在门上，看起来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头似的。我试图开门，但门锁转不动。这种时候应该退后一步仔细观察。然后在窗户上，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店长拿着黑色的告示板，上头书写的‘线索观察所’五个字在散发着绿色的荧光，而光足以照亮窗户里的那一侧。那里浅浅地刻着四个数字：0708。是密码？所以这里真的是侦探聚集地啊？那么既然是密码的话，那肯定是开门的密码吧？
开门的密码是数字，那么……
我将那块招牌往上转，它是用一枚铁钉钉住的，没有固定，相当轻松就转开了。底下是密码输入的屏幕，最简单的那个款式。
零七零八——
门开了。
屋子里布置得很好看，柔和的光芒和舒适的椅子，一旁甚至配备了秋千和任意涂画的黑板，可是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坐在旁边。她盯着显微镜看，见到有人进来了才抬头挥手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你们想进团？”
她的眼镜滑到很下的地方，似乎无法固定在鼻梁上。女孩子托一托眼镜，但没过多久它又重新滑下来。
“嗯……就是看看。”
“你们是第一个进来的。”
她说的话有点脱线，“真的？”
“嗯。”她似乎很不满。“这里明明很好啊。”
“呃，可能是因为门口的密码。”我试图解释。
女孩子一脸不解，“可是很简单吧？”
接着下一个地点是躲猫猫社。它就在线索观察所旁边，门口布置的很好看，屋里却一个人都没有。黑板上有一句话，“只要找到我们社里的人，就可以进团！”字体五颜六色，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还有就是FFF团。
怀抱着“QAQ终于找到组织了”的念头，进门以后心情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这里都是女！孩！子！
FFF团，顾名思义，烧光异性恋，然后这里顺理成章地，全部都是女孩子……
旁边正在做菜的穿着红色围裙的女孩子和等在一边念叨“我才不喜欢甜食”的吃货，还有角落里正在画画表情怪异单一的少女和正在被她画的戴着钻石项链的学姐；加上懒洋洋地坐在大厅正中央正在扔飞镖，看似不在意可是百发百中的会长，副会长拿着把刀走近却在下一刻被她反杀；
另一边的桌子上有个头发扎得很高的女孩子在盯着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写稿，很不耐烦地说“再不交稿我就杀了你”；并且还有穿着苗族服饰带着银项链的姑娘，她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盯着旁边的人看，可是那个穿着疑似医女系汉服的女孩子微笑着将药递给她，脸上表情是“你不吃药我就不管你了哦”。
“你们找谁？”
旁边入口处的女孩子忽然开口了。她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的迷你水缸，水缸里是一尾小小的金鱼。那金鱼在游，游得极快，而那个姑娘，脸上表情有点木，仿佛反应不过来似的。
“不，没找谁，打扰了。”
门‘啪’一声合上。“刚刚……我们好像进了一个异度空间？”为什么感觉那么违和？
店长点头。“她们好像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啊？
最后一个地点，全废联盟。
总算有一个看起来正常点的地方了。这个社团看起来人不多，可是很热闹，所有人都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不知在商讨什么，中间有一个女孩子似乎发现有人进来，立刻跳起来：“诸位诸位，有人上来了！”
我：“……你好？”
那个女孩子很热络，她手上戴着一条桃花手绳，手绳有点紧，把她的皮肤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你好哟，我是全废联盟的会长，若葵，怎么喊都行。先过来做个测试，看看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是用得上的。”
“用得上？”我疑惑。
她指向黑板：“啊诺，全废联盟的宗旨，就算是废材也一定有它的用途！”
然后旁边一个表情略显不耐烦的少女走近，她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乱糟糟，连走路都慢的仿佛多走一步就会休克。她开口：“你们想进团的话，那就来做测试。”
店长抓着她手里的显示板，一副不肯放开手的样子。那个女孩子看了她一眼，“电子仪器可以入内。”她转身打开角落里搭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的门，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叫一宁。一二三四的一，安宁的宁。”
测试完毕以后，一宁道：“观察力最高……你是细节控？”然后转向店长：“啧，最后一句话真是嚣张。”
店长盯着手里的纸，没有说话。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个问题是问兴趣，店长只填了九个字：“我的专长是，创造世界。”
——真的好嚣张！
“不过创造力的分数确实蛮高，只是缺乏延续性。那么你去跟着若葵，N少女，你去跟阿恒学摄影。”
店长应声，转身离开。
“摄影？”
“嗯，我们正缺一个拿镜头的，现在距离学院祭还有一段时间。你的专业是近现代网文？是复古类作者啊？”
复古。一宁这么问是有原因的……选择近现代网文的多半是作者。虽然网文的倾向早就改变了，但仍然有人向往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套路，所以复古类作品也不是没有市场的，就如同现代的‘古早味’那样。而且，套路自古得人心啊。
“不，”我摇头，“但是我只会这个。”
一宁冷淡地“哦”了一声，转身走回大桌子边。
“说起来，那边的那台机器……”我望向课室一角。
那是在这个时代相当流行的一种机器，在不少商场都能见到。据说是某个搜索引擎和商场合作的。它是一架显示仪，就是类似于现代商场的地图指南那样的东西。你像在网上买东西那样，在它里头输入关键词或者种类或者价位，就能知道商场哪一个角落，有你想要的衣服。当然——附设二维码和应用程式。
对于讨厌逛街或者时间不多的人而言，似乎是个好选择。但根据观察，它的本位功能常年被忽视，更多人乐意用它的‘商品推荐栏’。这可能是因为逛街的人多半有闲有钱，没人愿意出门还像网购那样，所以结果就这样了。
“啊，是我们造的。”一宁漫不经心地开口。
好、好像加入了一个不得了的社团！
离开七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手表里多了两个应用程式：‘全废联盟’和‘黑影’——黑影是学长开发的程式，他说，摄影就是要拍到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店长显然是举告示板举得累了，将它关了，塞进书包。
今晚星星不多，乌云似乎遮住了月亮。站在校门，店长忽然掏出一副耳机，插|进手表。我盯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她拿着一枚耳筒，指着它，似乎在询问。我点头，然后店长用纸巾将两个耳筒擦干净，自己戴上一边，然后她踮起脚尖凑近来。
“店、店长？”我睁大眼。
似乎因为身高相约，所以没办法从高处看下来。她的脚步有点不稳，店长似乎属于走路都走不利索的类型，平衡能力几乎等于零，最后她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凑得很近很近，呼吸的气息打在耳朵上，感觉突然敏锐了起来。她盯着那里很久很久，然后伸手将耳机一点点地塞进耳朵里。
——好近！
“……店长，我、我自己来……”
她没有说话。接着终于戴好了，耳机里播着的是一首英文歌，温柔的调子模糊的歌词，却很清晰。店长一句话也没讲，拍拍裙子，脚极快地分别往上曲一下仿佛在保持血液运行——那个名词叫什么，我记不清了。
然后，她往前走。
夜晚很黑，路过的电车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们像过去那样往屋子走去，步伐很慢很慢，仿佛整个世界随着音乐的节奏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