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邃的行李箱2(1 / 1)
童子义笑,手点着司马文辉:“司马,我可警告你,你可是一个没有任何绯闻的小说家,你要是搞出什么绯闻,不光我不答应,任何一个喜欢你小说的读者也不会答应,你一定要注意!我告诉你,不光我喜欢读你的小说,我爱人也很喜欢,她看了说,读你的小说,看了上一页还想看下一页,你总是在一个个巨大的谜团背后,隐藏和揭示出了很多人性的东西,这些要素,很容易引起人们深刻的思索和共鸣!”
“惭愧,非常惭愧,代我谢谢你夫人。”司马文辉甚是礼貌和客气。
随后,四个人先后走进西厢房。
西厢房内,总共有四间,几个女生住在最北面的一间。床铺的设置,占据在四个角。本来,这客房就是为接待远道而来的读者或客人准备的,虽然没用过几次,但这次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女生,也算是未雨绸缪,派上了大用场。
童子义扫了一眼室内:“司马,哪个是死者的行李?”
司马文辉回头招呼林雪:“你们昨晚睡在一起,你说说。”
“是。”林雪一指东南角的一张床,“她就睡这儿,这个包也是她的,她的行李箱在床下。”
童子义蹲下身,拖出了一个大皮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女性的衣服和几件化妆品。再打开床上的那个小包,里面:一个手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一叠卫生纸,一张银行卡,几千元现金,一个身份证。
童子义查看了一下张婉君手机里的通话号码,然后把那个笔记本递给梁雅楠:“小梁,你看一下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是。”梁雅楠接过笔记本,认真翻阅,很快,她惊讶道,“童队,这里面都是一些要写一篇医学论文的乱七八糟的笔记,没什么顺序,也没整理。”她回头看看贺娜、徐佳、林雪,“刚才我们在案发现场时,她们几个也都说张婉君和她们一样,也是来采访老司马,准备写一篇可能会引起轰动的医学论文的。”
“哦,明白了。”童子义点点头,“你继续说。”
“是。”梁雅楠接着说,“从这里面的内容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
“是的,她是来写论文的,我在后院听到过她问老司马一些医学问题。”顾小溪插话。
“是吗?”童子义看看顾小溪,吩咐小李,“小李,你马上把这些东西都拿到警车上,一会儿你和王法医他们回到局里,立刻对所有物证认真检验……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向我汇报。”
“是!”小李整理了一下张婉君的行李箱和那个小包,提着走了。
司马文辉问:“童警官,上次那个被杀的女子是哪儿的,你有没有查到她的线索?”
“很遗憾。”童子义一皱眉,“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揭开一切谜团的!”他看着张婉君的床,“从两个案发现场看,凶手应为同一人,这一点,凭我多年的经验,我可以确定!接下来,我们的注意力不会只投在社会上,从这个女生的死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来自你的古宅内,至少,是与你的古宅有关的人,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希望你大胆说出来,你本来就擅长推理,帮我们把案子破了,你也可以继续安心写作了。”
“是,是的,我会的,如果有什么想法和发现,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司马文辉推测,“不过,我认为,张婉君远道而来,她的死,不大可能会是因为情或仇被害,从她的谈话中,我感觉到,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所以,排除了这一点,从逻辑上讲,她死后谁受益最大,谁就有可能是那个凶手,按此逻辑,现在她死了,剩下的这几个写论文的女生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最大的嫌疑者,因为,自她们相互知道了对方来的目的,她们就成了竞争者、争夺者,甚至是生死对头,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吧!”
司马文辉一口气说完,用目光横扫了一遍林雪、徐佳、贺娜的表情。
“天哪!”林雪惊叫,“司马老师,我冤枉,天大的冤枉!昨晚我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哪会去杀什么人,你可不要瞎推理、乱分析!”
“我也是,我的情况和林雪的基本一样。”贺娜注视着司马文辉,镇定道。
“我也是。”徐佳低下头,低声说。
“既然都睡了,谁又能证明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没有出去过呢?”司马文辉质疑道。
“这——”林雪犹豫了一下,随即反驳,“可是,司马老师,你又没睁着一双大眼和我们同房而睡,你怎么就敢断定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出去过呢?显然,你的逻辑站不住脚的,我提醒你,如果你拿不出任何证据,请不要用你的那些写小说的逻辑推理我们。”
“这——”司马文辉一下怔住了,林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他稍一沉默,“其实,想验证这个也不难,我问你,既然你睡着了,怎么敢断定她们两个有没有睡呢?同样,她们两个睡着了,也不敢断定你到底有没有睡,所以,你们几个都有杀害张婉君的嫌疑。”
“有道理!”一旁,童子义点点头,和梁雅楠会心一笑。
“我说不过你,我被你绕糊涂了。”林雪叹口气,不再说话。
突然,徐佳说:“司马老师,这不公平!古宅里这么多人,你不能仅凭我们睡了还是没睡,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就这样武断地怀疑我们,我不服!”
“是,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也很明白,可现实是,你们几个的嫌疑的确很大。”司马文辉解释着,进一步说,“我问你,你承认你有人性的弱点吗?”
“有,当然有,是人就有,可这又说明什么呢?”徐佳不加思索,反问。
“好,说得好!”司马文辉直视着徐佳,“那我问你,假如张婉君第一个写出论文并先于你发表,你是不是前功尽弃?毕竟,谁先发表了,谁就有可能获得巨大的好处,甚至是从此彻底改变了命运,比如,被一家国际知名高校以高额奖学金破格录取为研究生,等等的。”
“是!你分析的这些都没错。”徐佳气恼道,“我承认,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确实有很大的诱惑,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杀张婉君!”徐佳急得脸色膨胀,“我与她素不相识,各写各的论文,我怎么会去杀她呢,还那么残忍地揭了她的脸皮!而且,昨晚我听水涟漪说,这古宅东边已经有一个女子被那样杀害了,可那时我还没来到这个古宅。”
“这没有什么矛盾!”欧阳静如走过来,“你完全可以在听了水涟漪的描述后,故意那样去杀死张婉君,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是古宅里的人干的了,而你,你就可以轻易逃脱。我想,接下来,你还会杀死林雪和贺娜,甚至还有我和我姐,因为我们都是你写论文的竞争者,对你构成了威胁!”
“你!”徐佳气得掉下了硕大的泪珠,“欧阳,你欺人太甚!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你我才认识几个小时啊,你居然这样伤害我!哦,按你的这种逻辑,那贺娜和林雪也会杀人的,甚至还会杀死我呢!”徐佳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中咆哮,“司马老师是因为职业习惯,喜欢推理,而你,一个学医的,怎么能如此不理智,这么胡说八道!”她目光看向顾小溪和水涟漪,“神探欧阳,既然你这么喜欢瞎推理,你怎么不怀疑顾小溪和水涟漪呢?还有这古宅里的任何一个人,按你的歪逻辑,你肯定能找出怀疑他们的理由!”徐佳的话里飘荡着嘲讽和挖苦。
“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说你,不是别人!”欧阳静如怒斥。
徐佳刚要还击,童子义伸手打断:“哎,好了,都别吵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随便说谁是杀人凶手,本着疑罪从无,你们都是自由的,清白的。不过,大家既然遇上这事了,我希望你们尽量配合我们破案,争取早日查出凶手,阻止这个恶魔再次这样残忍地杀人。”
“是,我们都听童警官的!”顾小溪率先表态,随后分析说,“童警官,我认为这两个女子的被杀,很有可能是一个极其变态、丑陋的老男人干的,这种新闻我报道多了,什么网恋啊,虐恋啊,多角恋啊……”大家都没说话。顾小溪继续说,“童警官,你放心,从小我就喜欢看侦探小说,我会和司马老师一起帮你们查案的!”
“那谢谢你了。”童子义淡淡一笑,“不过,未经我们许可,你不能报道这两起案子。”
“是,我记住了!”顾小溪深刻保证。
大家准备往外走。童子义审视着顾小溪,感觉顾小溪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他再次看了看张婉君的床,吩咐梁雅楠:“你给这三个女生各做一份详尽的笔录,越详细越好,要她们必须把昨晚整个过程从头至尾都说一遍,哪怕半夜里几点几分被蚊子咬过也要说。”
“好。”梁雅楠夹着一个公文包走到另一个房间,间隔喊了林雪、贺娜、徐佳。
15分钟后,梁雅楠做完笔录,拿回来递给童子义。
童子义翻了翻,很满意。接着,命令梁雅楠查看林雪、徐佳、贺娜的手机,看里面有无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梁雅楠答应着,开始挨个查看。与此同时,童子义的眼光被一个样子很特别的行李箱吸引住了。他一指,“这个行李箱是谁的?”
“我的。”贺娜几步走过去,用腿遮住,气色镇定,无惧。
“打开。”童子义命令。
“警官,你无权这样,我不是你的犯人。”贺娜跟童子义讲法律。
“你必须打开!”梁雅楠补充,“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你是一个大学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梁雅楠表情严肃。
“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我有权拒绝!”贺娜毫不示弱,脸上闪着愤怒!
“错,我们不是搜查,是请你配合。”梁雅楠试图从法理上提醒贺娜。
“不,我拒绝配合,义务不是法律上的强制。”贺娜毫不退让。
“贺娜,你太倔了!”窗外,房客肖菊英突然飞来这么一句。显然,大家从树林里回来,她一直站在外面的一棵树后密切注视、听着房里的一切。
“我不想多说,我就是拒绝配合。”贺娜固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窗外,肖菊英又说:“贺娜,你傻啊,你不打开箱子,怎么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你还是打开吧,不然,大家谁也不会相信你!”
“姓肖的,你别胡乱发言,你的箱子怎么不拿来打开!?”水涟漪狠狠地斥责。
“都别吵了!”童子义制止,“贺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在我们不能认定贺娜就是凶手前,我们不能强制,只能请求配合。但是,贺娜同学,发生了这样残忍的案子,我们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和配合。”童子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贺娜沉默。童子义的话起了作用。十几秒后,贺娜说:“好吧,我打开!”
僵持化解。童子义长舒了一口气。
箱子打开,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化妆品,小玩具鼠,一叠现金,一张银行卡,两个笔记本……梁雅楠翻动,下面是花花绿绿的衣服,她拿起一件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和异样,她继续翻,看到几件奇特的内衣,她恍然,怪不得贺娜拒绝和抵触,原来是因为“这些”。她不动声色,又往下翻了翻:“童队,好了,不用再看了,没什么问题。”梁雅楠往旁边一推箱子,示意贺娜收拾好翻出的衣物等。
大家谁也不再说话,陆续退出西厢房。
不多时,童子义和梁雅楠在整个司马古宅内四处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哪儿有与案件有关的线索。于是,两人准备走出古宅赶快返回局里听一听王法医他们的汇报。
可是,事有凑巧,两人刚走出古宅,助理法医罗娟从局里打来电话,说根据初步尸检显示,尚未发现死者身上有其它外伤,处女膜也完整,这说明死者在生前没有发生过性行为,也基本排除了被人强奸而杀害的可能性。不过,从死者眼球内的凌乱的散光分析,死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极有可能受到了什么恐怖事物的惊吓。另外,从案发现场和小李拿回局里的物品检验、分析……没有提取和找到任何有价值、可供迅速破案的痕迹和线索,可见凶手极其狡猾!
接完电话,童子义把情况跟梁雅楠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小梁,说说你的看法,你们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我发现,女人分析案情要比我们男人理智得多。”
“呵,童队,你这是在夸我们女人呢,还是在贬我们女人。”梁雅楠开玩笑,随后说,“我觉得,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如果说上次那个女子被杀,是偶然,那么这一次,我可以确定,是预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童子义向西望去,“从一样的残忍杀人手法上看,系同一人所为已无疑!”
“嗯,那到底会是谁呢?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呢?”梁雅楠表情上充满疑惑。
“是啊,是个男凶手还是个女凶手,我们连这一点都还没搞清楚,更甭说尽快查清案件真相,找出那个恶魔。”童子义眉头紧皱,一腔苦恼,“我想,只要我们先确认了这个凶手是男是女,这两起案子就不难破!”一缕愤慨涌上心头,“这个恶魔太残忍了,那两个女孩多年轻啊!”童子义对那两个被杀的女子深深同情和惋惜。
“是啊,不查出这个恶魔,我们俩就愧对警徽!”梁雅楠咬牙切齿。
天气炎热。两人沿着古宅前面的一条林间小路向西走去。
大约走出几百米,童子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破庙:“雅楠,那个破庙你进去过吗?”
“没有,我没有。”梁雅楠摇摇头,看着那个破庙,“我没有进去过,大概是个废庙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古庙走去。童子义说:“从一份政协报的文史天地栏目里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这座古庙,1945年以前,曾是日本鬼子的一个特务机关,长期用来秘密关押、杀害我抗日战士等。”童子义义愤填膺,脑海里叠印出许多鬼子的残酷的画面。
“你说的这事我好像偶尔听人说起过一次,原来就是这座古庙。”梁雅楠看看前面,“这么说,那这个古庙一定很恐怖!”梁雅楠掏出手机,对着古庙拍了一张远景。
“是,失去了它原有的香火,自然恐怖!”两人渐渐走到古庙的大门前。
“要是有关部门把这座古庙修缮一下,再配个解说员,那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梁雅楠建议说。
“对!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回去我向有关部门建议一下。”童子义很赞成梁雅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