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族灭(1 / 1)
司空家院子里的柳树上,一只白猫懒洋洋的卧在树梢,阳光透过柳条打在它洁白的被毛,投下斑驳的树影,明暗交替,仿佛给它披上一件金色花衣,每一阵微风拂过,柳枝摇摇晃晃,衬得它越发惬意。
如此美好的景象,在司空一族的眼中,却如同噩梦般的存在。
仿佛所有人都商量好似的,凡是来往皆躲闪不及,甚至连看都不想去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犯了忌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白猫大概是睡饱了,缓缓睁眼的同时起身伸了个懒腰,伴随着哈欠落下,它柔韧的腰肢挺拔而立。
琥珀色的眼睛环视了一周,它对这里的舒适还比较满意,尤其是这些人类,都将它奉若神明,除了……
忽然,白猫耳朵一动,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它立马趴在树上,眼皮低垂覆盖双眸,装睡。
幸好这里没人,如果被它的手下看到它这德行,必然会惊掉下巴,这还是它们一直以来傲娇又肃穆的王吗?
司空月眯缝着大眼在阳光下寻找,终于在一颗树上锁定了目标,红润的唇瓣扯出一抹幽深的弧度,漆黑的瞳仁在阳光下掠过一丝皎洁。
黑色的小身影“嗖”的一下来到树根处,因为身上有家族至宝,她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学会了瞬步。
树荫遮挡了阳光,司空月瞪着水润的双眸望着树上的白猫,一撅嘴,她抱怨道:“小白,家里的老鼠快要上天了,你竟然还在睡懒觉?快去抓老鼠!”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司空月的奶娘双手合十,躲在院子里的角落暗暗对着白猫祈祷,只希望它不与自家小姐计较。
白猫果然没动,唯独眉角轻皱在一起暗示着它的不耐烦。
司空家有他在此,别说是老鼠,就连一只蟑螂也不敢出来作祟。
司空月又一次被忽视,红润的小嘴撅的老高,这一个月里要么不见它的影子,要么就见它在睡觉,明明都是契约兽,为什么它就这么不乖?
还不如小叔叔家姐姐的二毛听话。
“小白,你要是再不乖我可就念法旨了。”
说着,司空月两条肉乎乎的小胳膊横在胸前,熟练的捏出法旨,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使用。
“……”白猫还是没反应。
“以吾之身,命汝到来,吾祈之愿,汝之荣耀。”
一道金色圆阵在司空月脚下出现,散发着灼灼微茫,虽然正值午时,却还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原因就在于她手上的金色戒指,正是司空家祖传家宝,即使司空月使用,也发挥着不小威力。
司空月满意一笑,正当她欣喜于召唤术成功的时候,白猫睁开双眼,不屑的瞪了她一下,撇过脸,再也不看她。
就凭这点力量就想驾驭本尊,简直做梦!
司空月直接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截藕臂,她一边向树上攀爬一边在心里怨念:等我抓到你一定要打你屁股。
柳树并不高,司空月自小顽皮早就不知道攀爬过多少次,如今四岁的她爬起来根本就不费力,几下,黑色的小身子就骑上了梢头来到白猫面前,她肉乎乎的小魔爪在伸向白猫的一瞬间,白猫忽然起身跳向了更高的枝头,挑衅的看着她。
司空月嘟着红唇仰视着高处的白猫,大眼睛眨了一下,继续爬。
就这样,白猫一路向上,司空月一路攀爬,直到一截树干承受不住她的体重,“咔吱”一声折断。
司空月的小身子一路下沉,白猫离她越来越远,她挥舞着小手想要抓住手边的枝条却反被挂出了一道道血印,很疼。
蹲在角落的奶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心想完了!
一道白光弥漫在树梢,司空月被刺得睁不开眼,她知道等一下掉在地上会很疼,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一张小脸也因为害怕涨的通红,黝黑的大眼藏在眼皮下,模样甚是可人。
白夜右手拎着司空月的领子挂在自己面前仔细的看着,若不是刚刚他及时出手,恐怕她又要哭的死去活来。
“啧啧,你还知道怕?”
司空月听见说话声睁开眼,迷糊的看看身下,见自己安全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又抬眼看着自己面前俊逸若仙的男子,讨好的笑了。
“小白,谢谢你。”
奶声奶气的童音回荡在白夜的耳畔,瞬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的瞪了司空月一眼,白夜顺手将司空月扔在地上,拍拍手准备离去。
“小白,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司空月忽然抱住他的大腿可怜巴巴的祈求,一双大眼像注了水似的翻腾着水波。
在她眼里,无论是白衣偏偏的白夜,还是那只浑身洁白的猫咪,她都很喜欢,从她见到它的第一眼起,就想与它亲近。
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召唤兽,是除了父亲以外最值得信赖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伙伴。
只是貌似,这个伙伴很嫌弃自己?
白夜皱着骏眉,琥珀色的眸子微眯,又是一舔嘴角,他忽然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对着司空月“嘶”了一声。
这是动物发出威胁时的反应。
司空月咽了咽口水,她明白他的意思。
再纠缠本尊,本尊就吃了你。
二人对峙之时,一个青年男子慌张的跑到二人面前,他脸色煞白,直接扑倒在地抓着白夜的衣角祈求:“君主,求您,求您救救我们!”
他甚至忘了白夜的身份,更忘了早前对他的尊重过以及忌惮,大难临头,能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司空月被吓了一跳,愣神的功夫白夜已经后退一步,化成白猫“嗖”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年男子看着空空的双手以及杵在一旁的司空月,嗓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临昏迷之前,艰难的吐出一句:“小姐,快走……”
化成白猫的白夜站在司空家最高的屋顶上,目光所及,只见一队黑衣人将整个院落围堵的水泄不通,映着阳光,本就细如丝的瞳孔再次紧缩。
耳朵一动,深沉沙哑的男声便传进它的耳廓。
“吾等奉王旨取尔等性命,得罪了!”
白猫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人心,往往比妖兽来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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