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离别（1 / 1）
俊男美女的组合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吸引注意力，这次却是三头身的小萝莉，有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跑到二人跟前奶声奶气地叫道：“大哥哥、大姐姐！”
雪珺蹲下身：“小朋友有事儿吗？”
小女孩的口齿还算清楚：“大哥哥大姐姐给我们照相好不好？”
雪珺往旁边一看，原来是幼儿园组团活动，带队老师朝自己微笑颔首，看来也是锻炼小朋友的意思。
“好啊。”雪珺捏捏小姑娘的脸蛋儿，起身笑道，“走吧。”
帮小朋友们照完相，冷天煜揽过雪珺：“你很喜欢小孩子？”
“我只是羡慕他们。”雪珺回头看了一眼，“我觉得自己记事以来好像就没有这样纯真过。”
“心思重和心机重是两回事儿。”冷天煜很不愿意听到雪珺自污人品的话。
“天煜，其实很多事你心里清楚，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追究而已！”雪珺往冷天煜身上靠了靠，“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一个有娘生没爹管的私生女，或许因为虚荣心还有别的污点是努力藏住不让你看到的，实在不知道等你慢慢发现后能容忍我到什么程度！”
冷天煜没有赌咒发誓作出承诺，沉吟片刻后才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恭王府花园的景致与雪珺的预期有很大落差，不过也只是稍有遗憾而已，直到从冷天煜手上拿过《皇母圣主序》的原本时才清楚自己的天真。
雪珺是一省文状元，读通一篇古文并不困难，再三确认穆月华同意将原本相赠后问道：“画像上的人和我很像？”
冷天煜点点头：“嗯，我原本也没在意，昨天认真看了回，如果不是经年失真，画上的王妃和你不差什么。”
本该知难而退的雪珺很不愿意揣测穆月华的心思，但既然没有摆到面上，她的选择只能是装聋作哑而已：“这样有价值的东西给了我是白糟蹋，反正我已经看过了，你还给奶奶吧。”
冷天煜也没太看重这种东西，随手放到一边：“我拿回去。”
穆月华看不穿雪珺是懂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反倒觉得冷天煜要去服兵役是好事。
鉴于石大在综合联赛上的出色表现，学校毫不吝啬的批下了一笔奖学金作为鼓励，雪珺很欢乐，拖着冷天煜请吃了三天排骨饭。
冷天煜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雪珺在登门拜访后改变先前对自己态度。
那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雪珺在林佑岑问起首都之行时道明了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冷天煜的奶奶是拿礼物暗示你知难而退？”林佑岑虽然大大咧咧，智商情商却都在平均线以上，“那你想怎么办？”
雪珺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我总该尝试着努力让冷家接受自己，贸然放弃对天煜不公平。”
林佑岑宽慰好友：“灰姑娘都能嫁给王子，再说了，你这样优秀，他们家人又不是瞎的，还带有宝进门往外推的道理？”
“人家可不缺我这样的宝！”雪珺抓着脸，“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总是因为对未来的忧虑给天煜增加束缚，甚至有一些话——其实我就是在卖可怜求保证而已！”
“那是情调。”林佑岑翻个白眼，“那依你的意思跟他单处的时候还要摆出学生会主席的架子？女人不分里外的要强还找男人干什么？”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憧憬的爱情并不见得就是他想要的，现在他对我有耐心，可以处处迁就我，如果他累了，逐渐失去了耐心呢？我是不是要因为对所谓爱情观的执着嫉恨他的离开？”雪珺低下头，“也许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是在我身上——太作了！”
“雪珺。”林佑岑放下杯子直直盯着好友。
“嗯？”雪珺望过来。
林佑岑严肃地指出：“你已经爱上冷天煜了！“
雪珺讶然：“你怎么会这样说？”
“你的骄傲会毁在冷天煜身上的。”林佑岑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原来不是这样的，那股子‘只能我挑别人别人不能挑我’的霸道不见了，你甚至会担心自己配不上冷天煜，甚至会害怕他不再迁就你！”
雪珺闭上眼：“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林佑岑喝了一口咖啡：“只有两条路：第一，不要期待真爱降临，在失望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开他；第二，向感觉妥协，努力维护这份情谊！”
雪珺低声道：“看一看吧，幸好还有一年的时间让我考虑。”
不管是冷天煜还是阳雪珺，面对即将到来的兵役期都不会浪费眼前的相处时光，除了上课和睡觉时间，两个人几乎都是黏在一处的。
愉快时光迅疾而过，2008年元旦来临前，冷天煜还是以“志愿兵”的身份北上黑龙江，成为中俄边界的一名普通国防兵。
因为要赶第二天早上的飞机，临行前的一晚，雪珺是和冷天煜在机场旁边的酒店共度的，现在倒是掉了个个儿，冷天煜像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地嘱咐，主题只有一个：不能趁他不在的时候爬墙！
再大的伤感也变得不耐烦起来：“老娘风华正茂，才不会为你守心如玉！”
“不用守心，守住身就行！”冷天煜眼睛急转，“为防万一，我是不是要提前变成男人？”
“嗯？”雪珺还没反应过来，“你难道是女儿身？”
冷天煜忽然拥住雪珺：“我的意思是从男孩儿变成男人！”
雪珺脸颊绯红，啐了一声：“流氓！”
冷天煜当然不会卖着可怜把雪珺拿下，略带伤感的叹气，“要让别人知道我曾经和你独处两晚但一无所获，指定被讽刺不是男人！”
雪珺乐了：“你是男孩儿啊！”
冷天煜噎得不轻，半天才说：“我要留几个人看着你！”
雪珺踹了冷天煜一脚：“你是大少爷，我不是！还带监视的？”
“别人倒算了，姓萧的常驻青城——”冷天煜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和他比你是少了几分邪气！”冷天煜卖相不错，一来是显得干净，再则有个叱咤大学届的女友站在身边，至少整个青城是不会有虎口拔牙咬唐僧肉的勇士；与之对应，冷天煜同样让雪珺的一大批追求者知难而退，像萧轶擎这种自认为有仪表有家世的富二代则更容易因自信生出优越感，光明正大的要挖冷天煜的墙脚。
冷天煜拉长脸：“你不是讨厌花心的人吗？”
“此一时彼一时！”雪珺淡淡地笑道，“其实看事情都要辩证一点儿，萧轶擎曾经在花花世界放浪形骸，玩儿腻了说不定真能为我收心，你呢？指不定抵制不住诱惑就陷进去了，我怎么办？像怨妇一样期待你回心转意？”
冷天煜翻身坐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坚信我会和你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走下去呢？”
“因为——”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对等——雪珺话锋一转，“你是在边防军服役的，按理虽然不是好地方，但也不是轻易能进去的，在那边有照顾吗？”
冷天煜好奇地看着雪珺：“没想到你竟然会问这个！”
雪珺摸摸手上的珠子：“这样的社会，做什么不讲人情世故？我又不是林黛玉！”
“管着那片的政委是我们家的故交，他会关照的！”冷天煜吻了雪珺一下，“放心，这只是锻炼自己的功课而已，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雪珺很伤感：“军队好像是不能随意打电话的，我给你写信行不行？”
“当然好。”冷天煜拍拍雪珺，“我尽量找机会和你通讯。”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将近凌晨，两人终于相拥而眠，雪珺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湿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