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电话（1 / 1）
王星和吴正豪也在随后赶来，因为李俨开车太猛，落后他们一大截。问了大概情况，才放心下来。吴正豪建议先送顾斯智回家，但顾斯智坚持要回到烧烤聚会，她只是受点烫伤又不是变成残废。
她的那点小心思，李俨和王星岂有不知？王星很鄙视她这种行为，终于在听到她说还要回到烧烤聚会，绷不住了。
“一个涂灿让你何至于此，他又不是弱娇娘，要你出头。现在回去是要在他面前博同情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王星对涂灿的故意刁难，她语气也不是很好，“人家怎么碍着你了？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揭他伤疤。”
王星丹田提起一口气，正要上前和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理论一番。李俨幽幽地开口，“这里是医院，注意保持安静。”
王星望了一眼，对于李俨她还是有些畏惧的，“她交给你了。”又低声对顾斯智说：“懒得管你，痛死你活该。”
顾斯智嘟囔着：“不用你管。”
两人都有些较劲，扭过头，谁也不理谁。
王星和吴正豪两人先走了，留她和李俨两人在后面，回来的路上车上一片死寂，李俨不说话，她在望着窗外。
下了车，李俨恍若无人地走在前头，她原地停留了一分钟也不见他有所察觉，好像不记得后面还跟着她这号人，走着走着，李俨的背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只好一个人回到烧烤的地方。
同学们见她回来了，都殷切地询问她，她把一句“没事，小小烫伤而已。”重复了无数遍。她目光扫过人群，找不到涂灿的身影，有些失落，正如王星所说，她也想要他一句慰问。就算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机会渺茫，只是想离他近些，再近些。
“没事还搞那么大的架势，作给谁看？”
江歆雨哼了一口气，双手环胸，姿态那个高傲，语气透着股酸劲，也不管旁人散发出对她不满的眼光。顾斯智哪有心情理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江歆雨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星本来就气顾斯智不争气，立即反问江歆雨，语气不由得提高，站到顾斯智前面，开启母鸡护小鸡的模式。
这两人曾经同桌产生过一些过节，王星那时候对隔壁班的邓坤有的好感，但是处于萌芽期，江歆雨散布王星邓坤在一起的谣言，传到老师耳里，双双被叫家长，从此俩人是路人。梁子就这样结下，故两人在一起极其容易擦枪走火。上回江歆雨还参加了王星的婚礼，她以为她俩往事已经过眼云烟了。
“什么意思？我有话直说而已，不像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装可怜、博同情。”
说完江歆雨眼光转移到王星背后的顾斯智身上，再迎上王星的眼神，毫不示弱，充满挑衅。刘玉婷拉了拉江歆雨的手，被她甩开。
两股眼神相汇迸溅起火花，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顾斯智突然插身在两人之间，阻隔两股怒气，风暴立即停止，幽幽地江歆雨对说，“我作给李俨看，你这么有眼力，看不出来他就爱吃我这套吗？”
江歆雨老揪着她和李俨无中生有，与其让她这样冷言冷语，不如让她无话可说。说完拉着王星就走，也没有看江歆雨难堪的脸色。
一转身就看见涂灿站那儿，她从他的眼神里面读出他听到她们的对话，她想上前解释她是故意气江歆雨，可是用什么身份，同学么？笑话！缓缓垂下眼帘与他擦身而过。
王星回头看了一眼备受打击的江歆雨，心里觉得舒畅极了，给了顾斯智肩膀一记，在耳边低声赞了她好样的，之前医院两人的不愉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顾斯智苦笑。
涂灿本来是来向顾斯智表示关心的，他竟然有一种顾斯智是为了维护他而烫伤的念头，刚刚听到她对江歆雨说的话，他自嘲自己怎么有这种可笑的念头，还想对她说声谢谢，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顾斯智在一个角落找到李俨，李俨站在江边抽着烟，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个人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寂寥。他看着江面她看着他，不去破坏他的沉思。
他抽了一根接着一根的烟，待到第三根烟的时候，她轻轻走过去，脚下的竹叶还是发出细微沙沙的声音，不知道他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竟没有惊动他。
弥漫开来的烟雾迎面向她飘来，浓烈的烟草味让她心中不喜，捂着嘴巴上前夺过李靖正往嘴里送去的烟，丢进橘江里,她记得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他诧异地看着她。看见她有这么意外吗，还是她丢了他烟这举动出格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
“思考人生。”
听得他这么回答，她只想发笑，但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有些不适应。
“看着流动的江水心里觉得很平静。”
平静？有什么让他不能平静的吗？她也跟着看了会儿流动的江水，的确能让人感觉到平静，不过也有些让她头晕。
“我刚刚好像把江歆雨给得罪了，估计不会来纠缠你，你不会怪我吧？”
她把确实得罪的程度降轻到“好像”得罪，又想起以前每次说到哪个女的漂亮时，李俨下一句总是会问三围多少？脑海中浮现江歆雨的身影，评估了一下，也是个尤物。
她知道李俨不会怪她，调侃道，“毕竟是个美女，三围又是你喜欢的尺寸。”她做了个抓、握的连贯动作。
李俨审视着顾斯智，他就像她的冯灿，她的李珍惜，只是她交好异性朋友中没有区别的一个，而涂灿才是那个特别的存在，她在涂灿面前各种顾及，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没有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们关系模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以悠然自得地讨论另外一个女人的三围而没有任何尴尬，他已经在努力打破这种固定模式，没有丝毫进步，反而是在退步，因为她看他的眼神是有距离感的。
顾斯智这厢开始了诉苦，“为什么你的桃花运每次都要波及到无辜的我？”
那是因为别人看的出来的，你却傻傻的感受不到，你眼里哪里还会留心其他人。
静静地听着她在耳边碎碎念，记忆又回到以前她去他家写作业时，俩人在他房间天南地北的聊，青春的烦恼、喜悦、迷惘，那些追不回来的岁月，那时的欢快喝无忧无虑就像面前的流水，一有空隙就钻进脑海。回忆总是美好的，涂灿对于她说定比这些更加重要吧。
“顾斯智”
“嗯？”
李俨忽然唤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心不由得一提，不敢怠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心理却在嘀咕，最受不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没什么”
李俨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本来想说的话。顾斯智喜欢给人下定义，一旦定义就很难改变。他知道她把他定义到朋友的类型，他要打破这种定义很难，况且那个人又出现了，这就更难了。
弄的顾斯智一头雾水，还好她不是个喜欢瞎操心的人，一时的好奇很快就被丢在脑后。
涂灿和几个同学经过，看见站在岸边的顾斯智和李俨，其中一个女同学反问：“都说顾斯智和冯灿那是真爱，啧啧啧，隐藏的也够深的。”
另一个同学附和：“冯灿是□□。”
下一个同学接道：“那江歆雨就成了炮灰。”
说完都格格地掩面而笑，接着走开，人生中充满了各种美丽的误会，观众补脑无止境。
涂灿正好和另一个同学也接过这里，也听到这些议论，并不在在意。他停下来翻看手机信息，上面只有一张照片，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用餐，女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把图片放大，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转向站立在岸边的俩人，眼睛眯成一条线，一些模糊的片段一闪而过，心理充满了疑惑，随即联想到什么，裂开嘴笑了。
“涂灿你看什么呢？快走吧。”
和他一道的同学催促道。
“没什么”
涂灿收起手机和同学一起走了。
这时候顾斯智正好回头看见涂灿和一些同学一起经过，心早已跟着飞远，等他们走远了看不见了，对李俨说：“你慢慢思考人生，我先走了。”
然后朝着涂灿消失的方向奔去，走到一半，刘玉婷突然跑来过来，气喘吁吁地对顾斯智说：“王星和江歆雨打起来。”
顾斯智什么都顾不上，撒腿就跑，差点被裙子绊倒，幸好刘玉婷拉着她。这两人送作一堆，果然是出事的节奏。
到了现场，两人已经扭打成一团，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扫了一眼，不见吴正豪人，旁边没有一个人，刘玉婷去拉江歆雨，顾斯智避着烫伤到的左手去拉王星，两人都是挣扎不肯松手，只怕一松手就便宜了对方。
混乱之中，突然，江歆雨一个巴掌挥来扇在顾斯智脸上，火辣辣地疼，白皙的脸上里面起了五个清晰的手掌印。王星见着更火了，认为江歆雨这就是趁机拨乱故意给顾斯智一巴掌，冲上去要跟江歆雨拼了。顾斯智能用上自己的左手，忍着左手和脸上的疼痛，在刘玉婷的配合下终于把两人拉开了。
李俨和吴正豪也到了，现在才来不觉得晚了点嘛 ，早干嘛去了，疼死她了。
两人相互看不过眼，江歆雨见李俨也来了，收敛起来，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倒是李俨看见顾斯智脸上的五指印，摸她的脸，满脸担忧 ，“能听到我说话吗？痛不痛？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被李俨这么亲昵的动作弄的发楞，只知道摇头。
“是谁打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王星用手指着江歆雨，用得意的眼神说着：“是她！”
江歆雨略有惊慌地看着李俨，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嘴角向上撅，心有不甘。
顾斯智心里郁闷，她跟李俨解释个什么，难道不是该跟自己解释？
江歆雨对上李俨铁青的脸，态度软了下来，极其委屈地说：“顾斯智，对不起。”
“没事。”
顾斯智挥着左爪，真想快点结束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简直就是她的灾难日。
“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王星不依不饶。
“当时她突然□□我们中间来劝阻，当时情况混乱，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她的。”
江歆雨不理会王星的挑衅，唯有做低伏小换得李俨青睐，眼泪全部积蓄在眼眶里，模样楚楚可怜。
“打也打了，歉也道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李俨语气低冷，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江歆雨，带着顾斯智离开。
聚会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因为李俨强行送她回家。路上李俨的电话响个不停，他直接按了拒听，她抬眼望去是江歆雨的来电。
没一会儿，她的电话响起，江歆雨语气诚恳地道歉，顾斯智仿佛都能看到对面的江歆雨梨花带雨的模样，这里面有多少歉意是真的对她，这样的江歆雨让她想到自己曾经对涂灿的求而不得，立刻动了恻隐之心，反过来安慰江歆雨，虽然她并不喜欢江歆雨。
话说到一半，李俨抢过电话给掐断了，塞到在自己裤子的兜里，顾斯智当然不会去摸他的口袋，只好幽怨地盯着他，而他坦荡荡的接受她幽怨的眼神。
到了顾斯智家的门口，李俨嘱咐她记得搽药，不要碰水，少吃刺激性的食物，记得不要吃酱油，再把医生嘱咐的又复说了一遍。
她一一应诺，心里觉得李俨和蒋女士一样啰嗦，和李俨说了再见，下车就走。李俨不由得摇摇头，笑的苦涩晦暗。
蒋女士看见自己的女儿光荣挂彩回来，在她的耳边问东问西，顾斯智回到房里把蒋女士的声音隔绝在门外，扑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就在即将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起来。
她摸索着接过，语气不悦：“谁呀？”
“是我，涂灿”
听到这里，顾斯智迅速地从床上跳下来，笔直地站好，好像学校每周一仪表抽查一样，用烫伤的爪子下意识地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来，整理整理乱了的衣服。
“哦”
顾斯智瞬间脑袋短路，没有下文，三秒的缄默满满的尴尬，倒是涂灿那边耐心地问：“手烫伤的严重吗？”
“擦了药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顾斯智还不忘挥动自己受伤的爪子，好像涂灿能看得见似得。
“真让人担心，以后小心点，安全第一。”
“哦”
他这是在打电话来关心她吗？顾斯智顿时觉得被天下砸下来的馅饼砸的晕乎乎的。
“那你好好休养，不要碰水。”
“哦。”
对面挂断了电话，顾斯智还拿着手机听了好久的忙音。她的手机里一直存有涂灿的电话，永远都没有拨出过，也没响起过，现在它第一次响起来，这是涂灿的电话啊。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反应过来，高兴地在床上打滚。
这么高兴的心情当然要分享啦，于是打了电话给冯灿，高丽晴，王星，李珍惜。虽然说的是家长里短，但朋友们明显感受到她心情的愉悦。
划过通话记录的时候，停留在李俨电话的那一栏，发愣了几秒，继续往下滑去，若是以前，这种事情肯定是第一是打电话去骚扰骚扰李俨，不过总是觉得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摊开了说明白，但是这几年心理上划上的鸿沟却还在，她已经做不到以前那种肆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