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坦白2（1 / 1）
大四时她正忙着找公司实习，他突然打电话给她让她去西安，因为他正在创业阶段，他需要她。保证她能够得到锻炼和成长，而且前途似锦。
她听后准备以后就跟着他混了，不过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谎称说想一想，因为她想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吓，事实是她当天就买了三天后的火车票。
宿舍聚会大家讨论各自的去处，轮到她时，她如实相告，然后舍友们一致怀疑，李俨是进了传销，劝她不要去，最好是报警。
她被众人说得心悬，翻出李俨家的电话，给他父母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已经离家出走了一年。她这才想起一年前他说要西安旅游，顺路来学校她看的事，原来不是顺路，而是来道别的。
虽然李俨向家里报过平安，平时都会给家里寄钱，但他父母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以及做什么工作，种种迹象加深了她的怀疑，于是她对他父母说出了她的疑虑。
当时杜阿姨就泪如雨下，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怀疑他们的儿子已经误入歧途，虽然平时担心，但都知道他是平安的。他会经常给奶奶打电话，前不久还承诺过年会回家，他们还为此高兴了很久，原来所有的可能都是假象。最后她把李俨给她的地址连同电话都给了他父母，换得他们的由衷感激。
事情交到他父母手上她自然只有等消息，与此同时她还是决定去了A市，那是涂灿第一次和女朋友闹分手的时候，也正好有一家装修公司要她去应聘。
她很幸运，刚到A市工作就稳定了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她心终究难安，又打电话给了李俨父母，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李俨，他并没有进传销，他们依然很感激她提供的消息，对她千恩万谢。
当场她有种被打脸的感觉，满满的负罪感如潮水一般席卷她的心脏。她不仅辜负他的心意，还出卖了他，甚至还怀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她怎么不想想他离家出走的原因，李叔和杜阿姨那么宠他、顺着他，他又孝顺，为何还要瞒着家人的行踪。
她有别的方式去求证，却选择了惊扰他家人的平静，那一定是他已经维持好了的平静。他一直都站在她这边，但是她呢？
她想，他现在一定感受到来着朋友背叛的滋味，她还怎么能继续无耻地再和他做朋友。
想起一年前他离去时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疼的好想冲上去抱住，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决定做个缩头乌龟到底。
现在，她低着头，在沉默的时间里精神饱受折磨。他不表态是很表示不愿意原谅吗？
过了许久，她是眼睛有些轻微的泛红，不知不觉间她的眼开始濡湿，眼泪挤在眼角颤颤巍巍，仿佛重要稍稍一动，它就会掉下来。
李俨知道她是很重感情又恋旧的人，而且在精神上有些处女座的洁癖，只是这件事让她自责道现在，让他出乎意外。
他的手轻轻触上她的眼角，眼泪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停留在他的指尖。这是她为他流的眼泪，那小小的泪滴仿佛有千斤重，是她对他感情的重量。湿热的温度顿时从他的指尖灼烧到他的心脏。手指连着这心脏，好像有人这么说过吧。
顾斯智看见李俨手指上的泪珠，才发现自己原来流泪了，刚刚她无助极了。
眼看泪珠就块从指尖滑落，李俨把手指放进嘴里，味道咸中带着点甜。顾斯智被他的举动惊倒了，愣在原地，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李俨见呆住的她脸上浮现两坨隐隐的红晕，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靠近她，几乎是要轻吻上的耳朵，声音低沉又有些颤抖的沙哑，“你为哪一件事情道歉？”
“我？”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心底萦绕，她张口结舌。
李俨在她耳畔低语：“是因为不该怀疑我？”
顾斯智使劲点点头。
李俨继续循循善诱：“还是因为拒绝我不去西安而后悔自责？”
继续使劲点点头。
他是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把她内心的真心话都勾引了出来。虽然是为了不该怀疑他在搞传销而道歉，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也为没有去西安而自责后悔过，因为她觉得她应该陪在他身边。
她脸上的红晕颜色更深了，李俨的嘴角的笑容无限放大，因为他在她左脸的一侧，所以她看不见。
“因为自责，羞愧，没脸见我？为此就躲着我，不与我联系？”
继续点头，她完全已经是懵了的状态。
鸵鸟的心态一点都没变呢，李俨环手抱胸，从而下俯视她：“我当时什么都准备好了，等来的却是警察和别人奇怪的目光，狗咬吕洞宾的感觉你懂吗？”
李俨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苦涩，他是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满心欢喜，见到是自己的父母和警察那一刻，是沉重的打击，心灰意冷不是没有，愤怒埋怨也不是没有。
那段岁月最是煎熬，等原谅她时，再联系号码已是空号，头像永远是灰色，只剩下满身心凉。他知道她肯定去了A市，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城市，那个他。
“对不起，我不该用那么龌龊的心思猜测你。”
她的头垂的更低，一想到那种被朋友背叛的感觉，她就为李俨心疼，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只能说托你的福我们一家团聚。”
当年因为他和父母大吵一架，负气离家出走，期间一直都是通过奶奶传递他平安的消息。了解了前因后果，心里对她不是没有气过怨过。可是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压在心中的那些怨气就消失的七七八八了，看她现在的表现，这五年里因为这件事她在心中耿耿于怀，也好过不到哪里去，那些不愉快就在她三次点头中烟消云散了。
一切那都过去了，比起他指尖上的这一滴眼泪来说，一切都不值一提。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
“怎么办？困扰已经造成。”
“对不起。”
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除了说对不起，都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她能说其实她也在等他联系她，等他的兴师问罪吗？还有她那点不甘的心思，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主动联系他、去他家找他（虽然每次都是他邀请她去的），弄得好似她在追求他、喜欢他，她也会觉得厌烦的好不好。
有时候她常常怀疑，是不是她不主动不联系他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就此断裂，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想试一试，这也是大二以后他们之间联系越来越少之一，后来是事情证明事实果然如此。
这些私心她不想说，现在她随他发落。
李俨看她自责到任他宰割的样子，就此点到为止。做事要张弛有度，弓弦也不易拉的太满，不然物极必反。淡淡一笑，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怎么改？”
顾斯智猛的抬头一脸认真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就像黑暗中抓住一丝光明，那眼神要清澈有多清澈。
李俨意味深长的说：“看你表现！”
随后又加一句：“当然对我好那是必须的！”然后转身走在前头，嘴角荡漾着深刻的笑容。
她刚刚还在脑子里面还闪过无数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全部都打水漂了。只要对他好就行了，可是她对他也不差啊，还要怎么个好法？而且还要看她表现，顾斯智挠头想了想，这要怎么表现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知道的很清楚，她重新找回李俨这个朋友。
李俨回头看着原地一动不动地她，催促道：“快点，我肚子饿了。”
顾斯智屁颠屁颠地赶上去，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卸下，连脚步都变得欢快了很多。李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成了昏暗的校园里最耀眼的星辰。
回到小店老板娘那儿，又等了一会儿才得了空位。她主动为李俨倒上茶水，心想，这样对他够好了吧。
菜上来的时候一点红星沫子都没有，清清淡淡的，看着勾不起一点食欲，不由得疑惑，她记得李俨也是吃辣的。
“你怎么没点辣味的？”
“王星婚宴的时候见你都是挑些清淡的来吃，以为你戒辣了。”
原来是顾及她，暗暗在心理把自己与他做了比较，发现自己做人就做不到这么细心体贴，果然是不够对他好呢。
“那个，是因为吃不辣。”
于是把她为什么不能吃辣的原因事情简单地叙述一遍。
李俨瞬间变身李老师，“你怎么能这么随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顾斯智撇撇嘴，露出一脸也不想得胃出血的无辜。很多美味不能吃，她也很痛苦的好不好，然后听着李老师喋喋不休的政治课。
吃的太饱的后果就是困意重重，她想快点回家睡觉。
“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儿吗？”想到可能他会先有事，怕打扰他，又补了一句“还是各回各家？”
“去橘江一起散步。”
她强打了几分精神说,“好。”
她在心里得意：看吧，她表现的第一步：就是顺着他的意，不知道他还满意不。
晚风拂面，困意消了一半，橘江两岸的灯光如同一串又一串五光十色的宝石项链，五彩的霓虹灯，流光溢彩。
路边摆了一些古玩和民族服装首饰，来旅游的人会买的旅游纪念品。老人在古老的香樟树下乘凉，有下棋，也有钓鱼的，还有来来往往小情侣。
路过的游轮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栓在岸边一排排的竹排随波晃动，溅起一层层浪花，李俨把她拖到自己的左侧，以免溅湿了她鞋子。
游轮上的游客有几个对着岸边乱吼了几声，很快随风隐去，游客看风景，他们看游客。
顾斯智在想，以前每次她都是直接去李俨家，像这种和李俨约在外面还是头一次，感觉还不错。她习惯性地走在李俨后面一两步距离，一路上频频有女孩儿朝李俨投来目光，他一派自若。不免感慨，这么多年了他似乎相较以前更有市场。
想当年也有女生羡慕她有这么帅的一个朋友，女孩子的虚荣心多少会有些自鸣得意，但和他的桃花沾边后可就不这么想了。
前面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频频往他们看来，叽叽喳喳地议论几句后，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走了过来站在李俨面前，长发女孩回头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她的朋友冲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再回头时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非常耀眼。
“你好，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能加个微信吗？”
李俨驻足，顾斯智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李俨是和她同行，她更像是走在李俨身后的一个路人一般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停留在远处的香樟树下等着李俨。
她悠哉悠哉地看着李俨彬彬有礼地和长发女孩交换了微信，女孩兴奋地把手机捂在心口，和她的朋友高高兴兴地与李俨挥手作别。她又看见江里有人弯着腰在摸石头，她脱了鞋，把脚伸到水里，也跟着摸索起来，挑了一块觉得不合意，又丢回水里。
李俨见她总是像个旁观者一样置身事外，不愿去打扰他的一切，忍不住英眉紧蹙，隔着几步的距离，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路途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