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监牢(1 / 1)
歪着脑袋,她睥睨的瞥了一眼萧旸,“你对孙员外的案子也感兴趣?”
萧旸负手身后,悠悠的走至树下的白玉石桌旁,“不是我对这案子感兴趣,实在是这案子太大,已然传到了京都。照这么下去,迟早会传到父皇的耳中,到时他定会下令彻查,小爷我作为皇子又在案发之地,理所应当的会命我监理此案。到时案子若是破不了,父皇肯定会唯我是问!”
云羿怀疑孙员外的死与魏岑有关,萧旸则是为了自己免于责罚,难怪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上心呢!
这些个自私的家伙,她拿眼瞪向萧旸,“那你查出什么眉目来了?”
“没什么眉目!”萧旸答的漫不经心。
他是皇子,查案这种小事用的着他亲自动手吗?
凌夕闻言不悦,转头望向云羿,“那你又查出什么眉目了?”
云羿不动声色,幽幽道,“孙黔与娄甚嚣的案子,乃一人所为,且与魏丞相有莫大的干系!”
他这话说的异常笃定,掷地有声,容不得人不信。先前凌夕已听他说起过,所以并未觉得震惊,但萧旸却是脸色微变,大吃一惊。
“这……这怎么跟魏老贼还扯上关系了?”
云羿并未接他这茬话,神色淡淡,清清凉凉,“此案还得从莹儿那个粗使丫头入手查起!”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话,什么从莹儿入手查起,不就是想再次强调莹儿不能放,至于兜这么大圈子吗?
凌夕生气归生气,但她知道,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眉目清浅的扫了一眼云羿,她蹙额道,“不能把莹儿放出来,那我自己去牢里看她总可以了吧!”
孙员外一家死了四十几口,云羿和萧旸关心此案是有自己的私心,但她又何尝不是为了招财呢?人都是自私的,无人能免俗!这么一想,她这气生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了。
云羿一手负后,唇角几不可察一扬,“可以!”
凌夕撇撇嘴,“这还差不多……”说完拖着那袭黑的化不开的披风,拂袖而去了。
盯着她小巧的身影,萧旸折扇轻摇,“子澈兄,这傻仙女发什么神经呢?”顿了顿见他没答话,自顾碰了下他的肩膀,“怎么看她也没有我皇姐得体啊,子澈兄你到底看上她哪了?”
云羿处之自若,目光幽深的撇他一眼,转身大步向书房走去。
萧旸瞪眼,“嘿!这都是什么毛病!”
……
招财还在持续绝食中,那小东西趴在桌子底下缩头夹尾,阴死阳活的没有半点狗样了。它倒真是个念旧情,比某些人模狗样的人强多了。
刚过午后,凌夕就抱着招财出了院子。反正云羿已经应允过了,她要去县衙大牢看莹儿,确切的说,是让招财看看莹儿。
依兰县监牢比庆丰镇的威武庄重的多,单从占地面积就看得出来。门口有着层层狱卒岗哨,若不是事先知会过,她还真的是进不来!
东瞧瞧,西看看,晃晃悠悠的就进了监牢大门。进去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阴暗,潮湿,乌漆墨黑的。怀里的招财警惕的嗅了嗅,闪着绿宝石般的眼睛“嗷呜”了一嗓子。
难道是知道即将见到莹儿兴奋了?狗鼻子就是灵,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监狱长”打扮的中年小个子听到响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疾步走至凌夕跟前,满脸殷勤,笑容可掬的见了一礼,“凌姑娘吧,小的是这里的狱卒,奉命在此恭候姑娘多时了!”
四周静悄悄的,一股小风平地而起,这地方煞气太重,到处透着一股子阴冷邪气。
抚了抚招财的后背,凌夕温婉开口,“奉命?是云羿让你在这等我的?”
那小个狱卒干咳了一嗓子,眼前这姑娘竟开口直呼御南王的名号,何许人也?就是给他八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呐!
“是……是御南王吩咐刘大人,刘大人命小的在此等候的,说是监牢阴暗湿滑,让小的给姑娘引路。”
还真的是云羿,这货考虑的蛮周全的嘛!
眼前这小个子狱卒长的贼眉鼠目,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难怪刘大人会选择让他过来。
斜眼瞥了他一眼,凌夕淡淡道,“行吧,前头带路!”
狱卒点头哈腰行至一侧,伸出一只手,“姑娘这边请,仔细着脚下!”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初秋天气,但越往里走,越是阴冷,丝丝的寒意都有些冬天的意味了。
打了个寒颤,又紧了紧抱在怀里的招财,凌夕汗毛根根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个子狱卒见状开口道,“监牢终年不见阳光,姑娘怕是冷着了吧,一会小的给姑娘拿件衣服过来。”
圆滑终是没什么错,但太过圆滑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凌夕面目清冷的摆摆手,语气凛然,“不用!”
小个子狱卒闻之一噎,知趣的不再言语,谦卑的弓着身子引着凌夕拐进了一条狭窄的甬道。
甬道两边旁的石壁上点着两根粗大的牛油蜡烛,幽暗的火光一闪一闪,空气中霉变腐烂之气熏眼刺鼻,又平添了几分阴邪之气。甬道走至尽头,一处单独狭仄的木制牢房出现在眼前,那狱卒停下脚步,声带谄媚,“姑娘,到了,就是这里了。”
凌夕点头,望向那黑乎乎的监牢房。里面陈设异常的简陋,没看到床,只有一张破烂方桌;土夯的墙壁大块大块的掉渣,影绰斑驳;地面铺的稻草秸也已经开始霉烂,失去了干燥保暖的功效;那么小间房,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屎尿的骚臭夹带阵阵微生物发酵之后的气味扑面而至。
这么个环境哪是人住人的,养蘑菇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