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脸皮城墙厚(1 / 1)
云羿不自然的咳了一嗓子,也不看她了,“你真的无事?”
又往他那挪了一挪,凌夕眼珠子转了两转,“大事没有,小事嘛,倒是有一丢丢。”
“说!”
“你啥时候能把莹儿放出来?”
“案子未结,不能放。”
凌夕抑扬顿挫,“案子结没结的跟莹儿没关系,她不是凶手!”
云羿瞪她,“她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条件。即使不是凶手,也是疑犯。”
“疑犯?你是说她贼喊捉贼,自己把人杀了再去报案?”凌夕回瞪他,“那好,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作案动机,什作案么时间,什么作案条件!”
云羿正了正身子,心底一团迷雾,“你对这案子感兴趣?”
凌夕撇嘴,“怎么,就兴你感兴趣,我就不能?”
天知道她只是为了招财。
云羿向来言辞不多,默然而处的瞧了她一眼,一袭黑袍浓的化散不开。闻言,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一抹碎金的流光一闪而过,“二十年前,孙员外曾是魏丞相府上的门客。我怀疑……这案子跟魏岑有关!”
又是魏岑?云羿的死对头,南熙国丞相?怎么哪哪都有他?难怪呢,云羿对这案子这么上心。
凌夕昂头,挖苦着脸笑笑,“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想你能尽快把莹儿放出来。”
她不问为什么会跟魏岑扯上关系,也不关心,这些朝堂之事她不想跟着掺和,而且她实在也想不出堂堂南熙国丞相为什么屠人满门。
云羿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笑了!
这货最近貌似心情不错,动不动的就能看见他龇牙。凌夕觉得这个男人笑的时候,真是又好看,又……欠抽。
他坐的树杈比她高出了一截,看她时眯着眼俯视。墨黑的长袍,俊逸的容姿和凛冽的眼眸,都让凌夕有种莫名的威圧感。
“案发前两天,莹儿跟孙府的管家告假,说要去探望她的表哥,回来的时候,阖府上下就无一生还了,你不觉得蹊跷?”
云羿这话,让她很不服气,“请假多正常啊,丫鬟也得休息不是,这能说明什么啊?”
云羿抬眸,连余光都不再给她,径直挺了挺脊背,脸上的阴森神色让人猜之不透。
其实不仅是凌夕,估计这世上也没人能猜的透他。
“莹儿之所以告假,是因为孙员外对她意图不轨。在她告假期间,就发生了命案,这点,又怎么解释”
原来这中间还真的另有隐情!
别看孙员外年近五十,可绝对的是色心未老。府里娶了那么多房的姨太不说,还经常骚扰下人丫鬟。
莹儿自小长在孙府,年纪越大出落得愈发动人。要说她的长相,在众多粗枝大叶的女婢中,绝对算的上是上等姿色。所以隔三差五的孙员外就会以端茶倒水为由差她近身伺候,期间也曾对她毛手毛脚,占点小便宜啥的,这也只是小打小闹。但是案发前两天,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孙员外竟偷偷摸进莹儿的房间,企图不轨。
莹儿抵死反抗,孙员外虽未能得逞,可也是吓坏了莹儿,她瑟缩在墙角,哭的梨花带雨。经此一番事情,孙员外的宅子她是没脸再待下去了,于是当天夜里就跟管家告了假,去了同县的表哥家。
莹儿与大她七八岁的表哥也算是两情相悦,两人都是孤苦无依。在表哥家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的一番哭诉,表哥就劝她不要再回去了,跟他好好地过日子。莹儿同意了表哥的建议,在表哥家住了两日之后,她说要回孙府拿点东西,结果回来就见到了满院子的尸体,她当时也是吓坏了,愣了半晌才想起去县衙报了案。
凌夕思虑了半晌,干笑道:“巧合而已。若凶手是莹儿,那她大可以下毒之后自顾离去,何必要报案自找麻烦?再说,她恨的只是孙员外,就算是杀人也没必要把整个府里的人都杀了吧?”
云羿眉头深锁,瞧不清眸底神色,“你说的很对,但是案子未水落石出之前,她还是有嫌疑,断断不能放!”
凌夕皱眉抬眼,面色憋红,冷不丁道,“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那么大的案子你关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把案子破了啊。”
“案子我自会侦破,若那丫头真的是无辜的,绝对不会让她蒙冤受屈。”
盯着眼前的那人,凌夕愤愤,“等你破了案子,招财恐怕都饿死了!”
“招财?”云羿悠然的声音飘来,“你是说那只狗?”
凌夕心惊,“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你说过?”
云羿神色有些不自然,影影绰绰的光落在眼里,留下深不见底的剪影。
“猜的!”
“那么会猜,怎么不把凶手是谁猜出来呢?”搔了一下耳垂,她坏笑,“你该不会是时刻关注着我呢吧?嘿嘿……早就跟你说过喜欢我就明说嘛,就凭咱俩这交情,何必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云羿闻言视线一转,顺理成章的把眸光落在了别处。他眉梢微动理了理袖口,板着冷峻的侧脸,不承认,也不反驳。
这是懒得理她的意思吗?
凌夕仰着脸冲他笑笑,攀着身侧的枝干挪到了他坐的那根树杈,拿肩膀碰了碰他,“嗳,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暗恋我了啊!”
她就是看云羿好欺负,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云羿又岂会不知她,但他是男人,怎可被一个小女子随意戏弄。转过头,还是只言片语未说,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面庞,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那灿若星子的双眸犹如一泓碧波,潋滟,惊鸿,坦荡。却又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灵雾,柔情,缥缈,旖旎。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五秒之后,凌夕那颗不争气的心开始突突狂跳,她有些发毛了,狐疑的瞧瞧他,抬袖擦了擦脸,既尴尬又心虚,“我脸上有东西?”
能让脸皮城墙厚的凌夕觉得尴尬,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