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有更坏(1 / 1)
清晨,庆丰镇,老街市集。
这里是南熙国一个偏远的小镇,土地贫瘠,人口不多!
古老残破的主街坑坑洼洼,乍看之下会以为有人在这练过挖掘机!一连几天的大雨使得街面泥泞不堪,天还在阴沉着,正值七月,空气中的湿滑黏腻让人倍感不适!
凌夕空洞着黑亮的眸子蜷缩在一处墙角已经好一阵子了。
身子下面是一滩污泥,左边是间包子铺,袅袅白烟夹带着肉包子的香味一个劲地朝鼻孔里钻;右边是个卖鱼的摊位,一个膘肥体壮的鱼贩大汉正高举着菜刀朝砧板上的胖头鱼砍去——手起刀落,溅了她一身的腥血!
肉包子的香味和死鱼的腥臭味里,凌夕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她,穿越了!
窝在墙角,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她会穿越,更没想到的是,还穿成了个穷得叮当乱响的小乞丐,看着自己的这身破烂行头,凌夕直想骂娘!
转过头,三步开外,虎背熊腰的鱼贩汉子正凶神恶煞,手拿菜刀指着自己。
“去去去……别在这装死耽误我生意,赶紧得滚远点!”
这是你家地方?你在上面撒尿做过记号了?
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汉子,送了他一记白眼!
她不是不想走,躺在稀泥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奈何全身瘫软,后脑勺明显受过重创,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脑中的记忆。她一个好端端的医学院高材生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出现在这千山鸟飞绝,万径兔子不拉屎的古代封建农村?昨天她还啃只鸡爪子,在实验室解剖尸体来着,睡了一觉就成这了,没道理,不科学!
“你怎么还在这,让你滚远点你没听到啊!小叫花子,净在这耽误我生意!”
人高马大的卖鱼的汉子一手叉腰,一手菜刀,再次对她叱喝。
凌夕撇撇嘴,又送了他一记白眼!
用“天将降大任于斯”安慰好自己那颗受伤的小心灵之后,她接受了这个小叫花,不!是接受了自己是个小叫花!
伟大的人民领袖毛主席曾教导我们,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但是,在争取胜利之前,她认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她饿了!
就在卖鱼汉子又一次撵她,她使出封印多年的洪荒之力,送了他一记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白眼之后,庆丰集东北角响起了隐隐的马蹄声!
老街上提篮、挑担、扛锄的乡民纷纷退避。蹄声渐近,这是一小队人马,约摸也就六七个人,纵马者鞭挞疾驰,蹄声奔腾!
街上众人骇然,不免心中嘀咕,这阵仗,莫非是强盗?
这队“强盗”确实高调,光天化日纵马奔驰,一连撞翻了几个摊位也不以为意,惊的整条老街鸡飞狗跳!
世风保守落后的庆丰镇居民哪里见过有人如此凶横,胆小些的浑身瑟瑟抖着,生怕来者不善,祸起萧墙,殃及自身!
凌夕拿脏兮兮的小手揉着干瘪的肚皮,正寻摸着到哪里去倒腾点吃的,就听得耳边勒马长鸣……
“吁——”
“吁——”
……
此时四下里鸦雀无声,偌大的集市瞬间空落落的了,就连方才对她吆五喝六的卖鱼汉子也不知去向,徒留破砧板上那只未来得及砍头的鱼瞎蹦跶!
听到声响的凌夕抬头,一队人马就立于眼前,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穿麻衣长裤,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他高踞马上,居高临下,眼神凛冽的盯着自己!
她只是个小叫花子,眼前之人她不认识,找她何事?
那人翻身下马,沉重的步子一下一下,走的甚慢!阳光穿透积云,缕缕金丝般洒向污堪的地面,也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脚步声响到跟前,戛然而止!
上上下下打量着凌夕,那人突然嘴角一侧上扬,两撇小胡子也随之抖动,“哈哈哈哈……”
凌夕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面对着笑声里丝毫善意也无的那人,眸子里也无惧色,“大爷,行行好,赏几个钱呗!”
既然她是个叫花子,那就要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不过,话说这小乞丐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凡乞讨之人不是都有根破棍外加磕了几个豁子的破碗吗?这可是乞丐标配,她竟然没有,太不专业了!
那人一声冷笑,又上前一步,对着窝在角落的凌夕摊出一只手,“拿来!”
就两个字,却是强硬的毋庸置疑!
“什么?”凌夕皱眉,伸出小指掏了下耳朵,不明所以,“大爷你这人咋这么抠呢?不给就不给呗,抢劫连叫花子也不放过啊?”
那人面目阴冷,黑褐的瘦长脸上挂着密密的油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锃光瓦亮!
“拿来!”
还是这两个字,为数不多的耐心显然快要消耗殆尽!
看着眼中渐渐涌出杀意的那人,尽管是伏暑的天气,也不禁让她脊背一阵发凉!
凌夕不怕死,大不了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但是这刚来就死,连顿饱饭都没吃上,是不是冤了点?
好女不吃眼前亏,要什么东西给他就是了,多大个事,那么费劲呢!
她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但是除了一身硌人的骨头外,也没翻出任何值钱的物件来,怀里唯一揣着的,只有一个压扁了的包子!
把包子拿到鼻尖,嗅了嗅,还好,没馊!
“大爷,给,都捂热乎了,趁热吃!”
两撇小胡子的那人登时大怒,双眉竖起,“你敢消遣本大爷?”
凌夕茫然,双目一横,“生这么大气干嘛!虽说被压成馅饼了,但也不至于影响口感……”
话声未落,那人扬起手中的马鞭,还未看清他怎样出鞭,包子就从她举着的手中腾空而起,擦着一侧脸颊,“啪”的一声砸在了身后的泥墙,落在了一摊污泥中!
天杀的!糟践粮食!
“你!欺人太甚!赔我包子!”
挺起柔弱的小身板,凌夕说起话来理直气壮,咄咄逼人!
那人收回马鞭,右手摸向腰间长刀,长刀明晃晃的刺眼,煞气凛凛,一看就是把杀人利器!
“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耍无赖,识时务的话就尽早拿出来,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就刚才那人出的一鞭来说,即使是对武功一窍不通的凌夕也看的出来,这是个高手!鞭子的力道拿捏的分毫不差,既有足够的劲力把包子打出去,又不至伤到她手掌!
娘的,这到底是哪庙和尚?
凌夕暂时还不想丢了这条小命,但是天晓得他到底是要自己交出什么东西来?难道这具身子不仅是个叫花子,还是个小贼,偷了他什么值钱的家伙什?
“大爷,我就是个要饭的,这街上估计也是人人识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闻言立时抽出长刀,凶神恶煞,嘴角抽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你乔装打扮,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
那把寒森森的长刀就架到了她的脖颈,那刀也不知杀过多少猪狗牛羊,竟然泛着微微的甜腥味……
完犊子了,这是要挂啊!
突然,左侧包子铺里奔出来一人,从装扮来看应该是店小二无疑,他许是挣脱了众人的阻拦,只几步路却是连滚带爬,哭叫连连,“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别杀我媳妇,不要杀我媳妇……”
啥?
媳妇?
这个满脸鼻涕泡,二逼、三无、四不像小年轻,是她的老公?
快速低头审视了下自己这小身板子,显然还没发育完全,说破了大天也就十四五岁,嫁人了?而且——扫了一眼满地打滚的店小二——这人长得也太草率了吧,闹着玩似的!搭眼一看他那张脸,就觉得至少能挤出二两粉刺黑头来,但可怕的是,这具身子竟然看上他了,看上他了!
盯着店小二那橙皮似的脸,她不相信自己能好看到哪去!
一瞬间,凌夕觉得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乞丐的身份,一定会给你个破落穷逼店小二!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生、无、可、恋!
仰头扶了扶颈间的刀,凌夕两眼一闭,视死如归道:“大爷,你痛快点,麻利给我一刀吧!”
店小二闻言,立马慌了,只见他战战巍巍,声带哭腔,“夕丫头你别死,你不能死啊……咱俩还没成婚呢,你死了我找谁成亲去……”说着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又哭了起来。
还没成亲?
好好好,这感情好!就说嘛,哪个不开眼的能看上他,凌夕这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些。
“够了!”小胡子又恼了,阴沉着一张脸,把刀倏地从她脖子上移开,直指店小二,“你是谁?”
店小二立时双手抱拳,哭丧着脸,浑身抖得筛糠一样,“爷饶命啊,爷……”
他不住的磕头,脸上除了鼻涕泡,又沾上了稀巴烂的湿泥,那张脸本就长的极具创意,现在再看,简直让人没法睁眼!
“小的名叫二……二狗子,是这包子店里的跑堂……”
二狗子吓得魂不附体,一泡尿全撒在裤子里了,哆哆嗦嗦的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清楚了!不过,从他的话里,凌夕也总算知道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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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我是夏天!
感谢亲们点开此文,三克油!请先受小女子三拜……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
礼成,送入洞房!(捂脸害羞中……)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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