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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5
方子然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报表，却有些心不在蔫。城南的竞标会时间已经定下，就在不远的下周三，公司的竞标价已经准备好，毕竟方氏和北华联手即使算不上手到擒来那也绝对是问题不大；最近针对他，针对方氏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即使还不清楚幕后黑手但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那人自投罗网；楚麟对他的温水煮青蛙也……等等等等这个不算话题远了。
方子然放下手里的东西，皱起的眉头可见他心里的纠结。其余的事差不多都已经在轨道上了，可还有一件事，就是Remorse……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方博荣的事情告诉方老爷子。方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中气很足，精神也很好，大嗓门吆喝起来小年轻也比不过，可方博荣毕竟是方老爷子心里的一道疤，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再次揭开也还是会疼的；可要是不告诉，一直被监控的Remorse的动作表明下周三的竞标会方博荣是肯定会有动作的，也就是说那时候肯定瞒不住会全给爆出来……方子然左右为难。
纠结了一整天，最后方子然才被关敏无意中一句“最讨厌的应该是信任的人的隐瞒吧。”给戳中了，于是还是下定决心跟方老爷子坦白。
到四合院的时候，方老爷子正在招待客。方子然觉得有点罕见，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等等，就被眼尖的客人招呼了过去。
“子然长大了，也越来越能干了。”楚老爷子冲方子然笑的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一副亲切长辈的样子跟传闻中严肃强硬的形象判若两人。方子然礼貌的笑笑，又扫了眼一边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方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跟楚麟有关的念头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秒钟，下一秒就被抛开了。小辈的非主流爱情能让长辈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示好？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送楚老爷子离开后，方老爷子瞪了方子然一眼，气哄哄的一个人往回走，很明显的传递出一个讯息：“爷爷我不开心！”方子然有点无奈，用眼神询问的看向跟在方老爷子身后的方叔，方叔不明显的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方子然摸了摸鼻子，想着要不自己下次再跟方老爷子说吧？接着就听见了方老爷子听起来不开心却难掩心软的喊声。
“在外边儿站着干什么，还要人请你进来？”方老爷子的嗓门响的十几米外都觉得响，方子然看了看四合院里，跟了上去。
“谁惹爷爷生气了？”方子然坐在方老爷子身边笑着问，方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拿眼睛斜了一下方子然，表明了“就是你个小崽子惹我生气了”的意思。方子然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爷爷你乱怪人，我才刚过来，哪里就惹你生气了？”“你说你瞒了我什么？”方老爷子继续斜眼瞪人方子然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方老爷子已经知道方博荣的事情了？
本来方老爷子只是想诈一诈，哪想到方子然真的变了脸色，似乎瞒着他的事情还不轻。方老爷子登时眯起了眼，“然然，你到底对爷爷隐瞒了什么？”方子然低下头，反正这次来的本来目的就是跟告诉爷爷，现在说……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爷爷，方博……大伯，回来了。”
方老爷子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细微笑容完全消失，他身后的方叔豁然抬起头，皱着眉挥退了满院子无关的人。方子然看着方老爷子的表情有点小心翼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方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看不出喜怒的问。方子然考虑要不要出卖李致，被方老爷子看了一眼，还是乖乖投降：“是李致发现的，他有海关那边的关系网……”方老爷子听出了什么，却没有追究的意思。“你还查到了什么？”“大伯的公司……有些问题。”虽然方子然并不情愿把方博荣的困境告诉方老爷子，但既然已经告诉方老爷子方博荣的消息了，方老爷子就完全能够把方博荣的事调查个底朝天。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不需要管他，”方老爷子沉下脸色来，即使已年近古稀，但眼里的光随着时间流逝越加沉淀，“你二十多年前就没有大伯了，人不犯你你不犯人。”
“……爷爷？”虽然方老爷子的话很合方子然的心思，但他还是担心方老爷子。毕竟……怎么说，那也是血脉相连的人……
方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书房，没有叫上方子然。方子然有点不安，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方叔拦住了。“方叔？”
“小少爷，让老爷一个人静静吧。”方叔冲方子然摇摇头。
方子然默叹了一声，有点后悔告诉了方老爷子。已经是秋天，四合院的小院子里的花木大多已泛黄，有叶子从枝头轻轻跌落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像是某些沉重而难以言喻的心情。
方老爷子也没在书房里呆多久，出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心情，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方子然有点小心的在老爷子跟前逗趣撒娇，老爷子也像往常那样拍着桌子笑，似乎之前说的事情像是一抹灰一样被风吹走了一样。方子然也渐渐放下心，想着这么些年了，大概老爷子也放下了吧？
公司毕竟还很忙，方子然在四合院里吃过晚饭就驱车离开了，离开前哄了装烦赶人的方老爷子好一会儿，说好了下周六再过来才离开。
方老爷子坐在院子里半天，看了天好半会儿，问一边站着的方叔：“走了？”
“现在大概要到路口了。”侍候了方老爷子大半辈子的方叔轻声回。
方老爷子不说话，半晌才冷着声音说：“告诉他，想要人，就证明给我看。其余的，我不管。”
“是。”方叔应下，然后有些迟疑，“那，大少爷……”
“哪里有什么大少爷，”方老爷子神色一冷，“方家只有子然一个少爷，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
“是。”方叔神色一肃。
方老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方子然在时精神矍铄的样子放松了下来，流露出一丝苍老的神态：“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