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十三、救下袁莉(1 / 1)
原因并不复杂。中午在食堂吃饭,郑尚进递了张纸条给袁莉,提出分手,袁莉一时禁受不住,在食堂痛哭,吓得郑明金又哄又劝,终于把苏利的泪给擦干了,大伙以为小两口闹别扭,这么一闹该是又好回去了,并不放心上。回到寝室后,袁莉提议到楼顶透气,大伙带着零食上来陪她散心,没想到她早已约了郑尚进在那里。当着大伙的面,郑尚进表情严肃地提出正式分手,袁莉情绪一激动,局面就发展成了这样。
“因为算羽那件事,袁莉一直耿耿于怀,和尚进闹过许多次别扭,估计尚进受不住了。”柳芽低低地猜测。
郑尚进还在苦苦劝慰苏利:“莉莉,你先下来,我们可以商量的啊!”
“你可以改的啊,你为什么不改,你明明可以改的......”袁莉歇斯底里地重复着同样一个意思。
“你先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郑尚进都快哭出来了。
“那你说你改不改,能不能改!”苏利坚持着,反反复复在嘶叫。
我疑惑地看着柳芽:“改什么?”
她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袁莉一直对尚进不放心,算羽的事情一出,更加重了她的疑心。但凡有女孩靠近点,她就疑神疑鬼,认为是尚进意志不坚所以让别人有机可乘,尚进努力了很久也不见袁莉放心,闹到最后,尚进觉得没办法了,就提出分手,两人都在气头上,说话不经大脑,刚才闹起来,尚进激动了,自我诋毁,说自己本身就是这种人,天生爱拈花惹草,改不了,结果把袁莉惹急了,蹿上去就要往下跳,嚷着要尚进把这样的坏毛病给改了,否则她就死给他看。”
小袁莉对郑尚进的疑心一贯很重,用一句话说是爱得太深,但算羽这事的确怨不得郑尚进,可是我无法对她解释说那是妖孽在作怪。真不晓得算羽是只什么妖,诱惑异性的能力这么强悍,而且收放自如,跟她一比,人界传说中的狐狸精简直弱爆了。郁闷的,其实狐狸很善良纯情的啊,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话说,彩虹蟹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收集到情报。
我一边思想溜号,一边观察局面。
佳佳在一旁只知道哭,细语站在陈老大旁边一边劝一边悄悄靠近袁莉,可惜袁莉不被迷惑,尖叫起来:“你们不许过来,都不许过来,去跟他说,让他改,改了我就不跳。”
看着袁莉又往边缘靠近,细语紧张地昏头转向,对郑明金喊:“你说话啊,说你改了啊,你要逼死她吗?”
郑尚进的眼泪终于决堤了,一张小白脸发黑,他颤抖着身子,哭喊着:“怎么改,我怎么改,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痛彻心扉的样子,在这么个紧要关头,本该骗也要把袁莉先骗下来,小伙子生性纯良,根本说不出这些善意的谎言来,自己先把自己逼疯了。
细语一见自己一句话把他逼成这样,更慌了,昔日里那点情怀还未完全忘却,喉咙里梗咽了一声,泪如雨下。
我看现场即将失控,再不处理要酿成大祸,皱了下眉,看到前面的郑尚进低头扶额痛哭,于是照着他的右脚窝踹了一脚。郑尚进不防有人偷袭,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我明显地听到他倒吸一口,然后哎呀一声叫唤,看来我用力过猛了,小伙子无遮无拦地跪在水泥地上,真真实实的皮肉之苦。但是这样的皮肉之苦换来了良好的结局,郑尚进痛苦的眼泪加上疼痛的呼叫,跪地的姿势如此狼狈,让袁莉以为他有悔改之意,心一软,情不自禁往前探了下头。瞬间的时机,我藏在身后的右手大张,凌空一抓,袁莉被无形的力量往前一揪,整个人飞扑下来。借助她自身的冲劲,我直接把她拉到了郑尚进的跟前。
陈老大人胖心细,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尚进身边就把她搂住,对着众人大喊:“快来帮忙!”
柳芽和细语闻声而动,一个搀起郑尚进,一个站到袁莉身后,断绝了她想后退的心思。生性迟钝的佳佳还在继续自己的眼泪,直到局面有变也未曾醒悟过来,袁莉在陈老大怀里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我听到楼梯上传来响动,楼下的围观者们大约要上来了。为了袁莉和郑尚进的脸面着想,我得设法避开人群。
我把想法对着大伙一说,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各自扶着人往楼下跑。我在前头打冲锋,胳膊下还夹着茫然的佳佳。奔到三楼时,看到下面人头攒动,明白已经不能再下去了,我当机立断把一堆人往隔壁的教室一推,关上了门。
教室里有个高大的同学在看篮球赛,声音开得极响,大约是NBA之类的,因为这个看球的同学就是许久不见的李恩泽,这些我永远搞不清的球赛是他的最爱。
见到我们一大群人落荒而入的样子,他显得有些迷惑,但是看到最后一个进来的我,他的迷惑瞬间烟消云散,喜滋滋的站起来迎接我。
我竖起食指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愣了下站在原地不敢动。楼梯上的喧闹声大起来,然后又弱下去,看情况人是都往楼顶去了。郑尚进有些缓过来了,挣脱细语的手,自己在一边默默整理情绪,陈老大捂住还未收住哭泣的袁莉的嘴,我把佳佳交到柳芽手里,一边推李恩泽往外,一边告诉他需要做什么。
他虽然不明所以,但听话程度足够,到外面瞧了瞧情况,回来说:“陆陆续续地有人上去,你们出去是会被看见的。”
柳芽沉思了下提议:“我们分散了离开,两个两个走,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我们闹的事,大胆一点走出去,反而不会被认到。”
我摆摆手表示不成,苏利那身黄色招牌太显眼,虽然下面的人看不清长相,还不至于色盲,何况以她现在的状态,活死人似的,骗不得谁。
一时间,大伙都陷入沉默中。
外面吵杂的脚步声伴随纷纷议论声又逐渐响起,到楼顶找不到人的人群又开始返回了。
“不会是跳下去了吧!”有人忧心忡忡地议论。马上被质疑声压制下去:“不能够啊,这么高跳下去非死不可,但是地上什么都没有。”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呢?”
“这么多人不会看错的,黄色衣服的女孩子!”
“真是见鬼了,怎么突然不见了,不会出事吧!”
“赶紧找一找,救人要紧。”
“对啊,对啊!”
说是要救人,听上去兴奋的情绪居多。
声音越来越近,在场的人脸色发白,紧张地盯住门口,担心下一秒就有人探进头来看见,然后大喊一声在这里。
郑尚进的拳头紧紧捏起来,坐在位置上埋首不吭声,陈老大捂嘴的动作有些粗暴,像抓小鸡似地困住袁莉,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今天的事情看来光靠躲是解决不了了,我从须弥里取出一颗容纳珠,用力捏碎,一缕蜃气释放出来,在教室里形成虚像。海市蜃楼的成像是虚幻的,迷惑了视觉,此时若有人看过来,在他眼前教室内是空无一人的,而我的这些个爱惹祸的室友也看不见他。但对方若是进了教室,双方之间不小心产生碰撞,却是能真真实实撞击,那对他们来说,大约可以认定见鬼了,因而全体都疯了。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门口的脚步声上。虽然释放了蜃气,我反而更紧张了。
我的紧张情绪感染了身边的李恩泽,他伸出大手搂住我的肩膀,我忘记了抗拒,就这样两人依偎在一起,等待着危机来临或消逝。
人群已经来到三楼,在走廊里徘徊着,有人在向我们靠近,所有人的呼吸都紧促起来,小袁莉在陈老大的威逼下停止抽泣,瞪大眼睛看着门口。
李恩泽突然放开我,小碎步跑到门口,一个人头刚凑进来,被他的身形一挡,他张开臂膀,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把要进来察看的人不动神色地逼了出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到他在外面询问,语气是半真半假地疑惑。
“刚有人进教室吗?有个穿黄色衣服的女的?”一群人对着他询问。
“没,”他大声回答,“就我一个人在看球赛,怎么了?”
“哎呀,太奇怪了,突然就不见了。”
“赶紧下去再找找!晚了救不了命就糟糕了!”没人有解答他的疑问,纷纷朝楼下而去。
耳听着声音往下移动,我们默默地在教室里等着,许久也未见李恩泽返回,大约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也跟着人群去寻找答案了。
我指挥着柳芽会寝室拿衣服,要把袁莉这身黄衣替换下来,陈老大和细语留守,佳佳随着郑明金悄悄撤退,尽量低调分散离去。
大伙惊魂未定,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都听从了我的吩咐,隔着时间默默离开。佳佳走出教室时,我看到她心虚地厉害,仿佛她才是那个跳楼者,脸都不敢抬,踉跄着勉强走出去。
柳芽回来得很快,大家七手八脚把袁莉的一身黄遮盖了下,终于顺利回到了寝室。
没有人在过程中说一句话,整个寝室仿佛凝滞了,把袁莉安置在床上后,大伙都躺回自己的床铺,连呼吸声都难以听闻。我没有做一些安慰或是引导氛围,室友的心思我也了解,此刻的沉默也许是最好的休憩。
我没时间在这里久留,只能对袁莉施了催眠术,告诉陈老大家中长辈病重,不惊动其他人,掩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