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番外一（1 / 1）

刚回兰城没多久，程问整日带着应虞上街闲逛，说是要带他熟悉熟悉兰城的环境。街上哪一处商铺什么东西最好，什么东西最贵，他说的头头是道。

应虞附和着点头，看程问的样子，倒像是山贼头头在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地盘。不过他是齐王世子，兰城是齐王封地，也确实算是他的地盘。只是...听他这一路说过来，应虞算是知道他在兰城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了。

到一家酒楼前，程问停了下来，指着那招牌对应虞说道："这个算是兰城最好的酒楼了，菜是一绝，绝不比我们府上的御厨做的差。美中不足的就是酒不够味儿。"

应虞也停下来看了一眼，程问拉了他的手走进去，道："今日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尝尝。"

酒楼里已是高朋满座，看样子，生意确实不错。

小二迎上来看见是程问，喜上眉梢："哎呦！世子爷！贵客贵客呀！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快快快，楼上请。"

程问"嗯"了一声，拉着应虞往楼上走，小二不由地多看了应虞两眼，到二楼雅间坐下，程问对小二说道："就照我常点的几样菜上吧，再来壶酒。"

"好嘞！您稍等，马上来！"

等上齐了菜，程问亲自给应虞斟满酒，又夹菜到他碗里，道："你尝尝！"

应虞吃了一口，细细品尝了一下，点头道："确实不错。"

"我就说吧。"程问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

应虞轻声笑了笑。

程问道："我就是想把我见过的，吃过的，玩过的，所有好的东西，都让你也尝试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没有。"应虞摇了摇头，又垂下眸，"只是我没有什么能跟你分享的。"

程问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对我来说，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抵不上一个你。"

应虞听惯了他说些肉麻的话，倒不似从前那样容易害羞了。

吃到一半，忽然听外面有争吵的声音，程问不由地皱了皱眉，应虞道："出去看看？"

二人走出雅间，见前方的雅间里出来几个世家公子哥，围着一个姑娘大声叫嚷。

"装什么清高啊！还当你是金月楼的花魁啊！脸都划破了，能有爷几个赏脸看得上你就不错了！还是乖乖听话，伺候好了重重有赏！"其中一个人说着便去扯姑娘的袖子，被姑娘甩开，怒从中来，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程问连忙出声道："住手！"

几人回头见是程问，纷纷低垂下头，拱手行礼道："原来是世子爷！"

程问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到那个姑娘身上，她虽蒙着面纱，但程问还是认了出来，惊讶道："小眉？"

苏小眉朝程问福了福身，风姿款款，出声道："世子爷别来无恙。"

"这是怎么了？"程问皱着眉头问道。他可记得，苏小眉是金月楼的花魁，从不轻易外出。自恃清高，像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小眉顿了一下，苦笑道："世子爷有所不知，小眉已不是金月楼的花魁了。"她说着，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左脸上一大块烫伤的疤痕，十分骇人。

"你这是......"连程问也吃了一惊。

"说来话长。"苏小眉道。

程问见她这样，也确实于心不忍，回过头看了一眼应虞，应虞道："既是熟人，不如请这位姑娘过来一聚，不知几位公子有何异议？"

那几个人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忙陪笑道："不敢不敢，世子爷要人岂有不给的道理。"

苏小眉便跟着他二人进了雅间，门外那几人愤愤地甩袖进了自己的房间，坐下来之后有人疑惑道："世子爷身边那位是何人啊？"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世子爷在京城娶的那位世子妃啊。"

"哟，这世子爷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你管他喜欢男的女的呢，不过这倒是稀奇了，还能当着正室的面明目张胆地跟老相好叙旧呢？"

"嗨！那世子妃是个男人，又不能生孩子，世子爷风流成性，收几个妾室他又能说什么？"

"可我听说，世子爷将闽王的儿子过继到自己手下了。"

"那又如何，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啊。"

这厢讨论得热闹，那厢程问和应虞在桌边坐下，苏小眉却不肯落座，只在一旁站着。

"小眉，这位是我夫人。"程问很是坦荡地对苏小眉介绍道。

苏小眉忙行礼道："见过世子妃。"

应虞微微颔首道："苏姑娘不必多礼，坐下吧。"

"身份有别，不敢逾越。"苏小眉摇头婉拒道。

应虞转头看了程问一眼，程问道："让你坐下就坐下，不用拘礼。"

苏小眉略一犹豫，这才坐了下来。

"你脸怎么了？"程问开门见山的问道。

苏小眉便简单扼要地说了，大约就是被楼里其他的姑娘嫉妒，设计陷害毁了她半张脸。喜娘虽然严惩了行凶的人，但她这张脸却是恢复不了了。金月楼里以色侍人，毁了容从前那些恩客们便都嫌弃她了。

从前苏小眉还有程问罩着，没人敢动她，可如今程问成婚了，便不再去风月场所，苏小眉在金月楼的遭遇可想而知。

应虞听完，问道："苏姑娘没想过离开金月楼吗？"

"原是攒了银子，用来给自己赎身的，出了这事，光是治伤就花了不少，且不说赎身不易，即便是离了金月楼，也没有地方可去。"苏小眉低着头说道。

应虞转头看向程问，说道："你和苏姑娘也是旧时，不如就帮她一把，替她赎了身，妥善安置了吧？"

程问和苏小眉一起惊讶地望着他，应虞不解道："有何不妥？"

"......没。"程问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什么。

"多谢世子妃！"苏小眉起身，朝应虞深深鞠了一躬。

程问将苏小眉送回金月楼，替她赎了身之后，便把她安置在一处绣坊内，绣坊老板是他熟人，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收留苏小眉。

程问出了绣坊，钻进马车，应虞正坐在马车内，问他："都安排妥当了？"

"嗯。"程问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望着他问道，"应虞，你是当真不知道小眉和我的关系不成？"

应虞看了他一眼，道："相好？"

"知道你还让我替她赎身，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把她带回府上做小啊？"

应虞淡淡地说道："你若是真有这个打算，也没什么。"

程问闻言抓着他的肩膀把人掰过来，跟自己面对面，生气地说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其他人我都不要！"

应虞很是无辜地看着他道："所以，你又为何要问我这样的话呢？"

程问被狠狠地噎了一下，颇有些丧气地道："看你这么大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心里不舒服啊！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

"吃醋又能如何？世子爷红颜知己遍天下，我若是个个都要吃醋，那我每天都要被自己酸死了。"应虞望着他，含笑说道，"何况，这么多人里，你偏偏选了我，我又为何要不相信你呢？"

程问闻言扑过去搂着他狠狠亲了一口，道："那当然，只有夫人你最好！"

应虞轻轻一笑。

然而，当晚求欢被应虞以自己倦了为由拒绝时，程问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的夫人，果然还是在意的！说好的信任呢？

程问郁闷地看着应虞的背影，不过郁闷了一下，又觉得应虞在意也好，于是笑了笑便躺下去，搂着应虞心满意足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