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带你回家(姜音中篇三)(1 / 1)
翌日一早。
她尴尬的松开自己抱着他腰身的手,窘迫不已,她是何时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的?
他长臂一伸,便将她牢牢的锁在了怀里,眉眼带笑:“害羞了?”
她低下头否认:“没有。”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由衷赞叹:“琏华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见一流。”
她面上微红,移开他的手,撇嘴道:“长陵……你一刻不挤兑我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他诧异的看着她,那诧异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欣慰,似乎在对她说:你总算发现了,也不是很笨。
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睡。
“生我气了?”他声音轻柔的问,手刚碰上她的肩膀她便躲开了,再去碰她却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捂进了被子里。
见此、他眼中的笑意渐深,也将自己盖进了被子里,随即、被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还传出她羞愤的叫声。
“别碰我!”
“……”
“你过去,别碰我!”
“……”
“燕长陵!你在干嘛?!”
“……”
“你……你松手!”
“……”
“燕长陵!你流氓!”
“……”
半刻钟后。
“哈哈……长陵……哈哈……长……长陵……我不生你气了……哈哈……你……哈哈……你快住手……哈哈……。”
“不气了?”
“不气了!不气了!你就放过我吧!”
于是乎、就有了以下这一幕。
二人从锦被中钻出来,他面色淡然,气定神闲。她脸色通红,娇喘连连。
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暗骂:卑鄙!无耻!居然挠我痒痒!
她可不是会吃暗亏的人。
待自己气息平稳,趁他不备,她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眼疾手快的点了他的穴道,趾高气昂的跨坐在他身上,一脸的得意。
小样!这回栽在本公主手里了吧?哼!
她手抚着下巴打量着身下之人,他虽被她制住,但却一脸的淡定从容,还含笑的看着她,眉目如画、鼻梁挺立、淡色的唇,俊美迷人的脸庞,如仙如画。
不觉她看入了神。
“不知王妃对本王这张脸可还满意?”他笑问。
话语中有明显的挪揄。
然、只换来她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祸水!”
他笑:“王妃是在说你自己么?”
她哑然:“我何时祸害你了?”
他故作姿态,悠悠的叹了口气:“自在姜国与王妃分别后,本王每日辗转难眠,只盼望能早日迎娶王妃过门,王妃将本王迷得神魂颠倒……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听完,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她竟觉得有些无语。
只是……她扬起眉梢:“若真是如此,那我这个祸水可是当定了!”
挑眉看他,她邪恶一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微笑,从容不迫:“请王妃尽管教训。”
她微微眯眼,三下五除二的扒下了他的中衣,露出他白玉般的胸膛,她不禁羞红了脸。
“呵呵……。”身下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她顿时双目圆瞪,双管齐下捏住他的两颊的肉,之后便没有动作了,她在思考,该怎么惩罚他,惩罚太重她舍不得,惩罚太轻又太便宜他……。
想了想,还是算了,果断的松手,只是……还不待她翻身离开,却被他搂住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她惊诧:“你居然冲破了穴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自行冲破她点的穴道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这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他面色淡然,仿佛这对他来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
须臾、她恍然大悟,昂起小脑袋看他,忿忿道:“你!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拖延时间!真卑鄙!”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语气皆温柔至极,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才发现啊。”
她猛地起身,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那你不是得守寡了?”
“哼!谁说的?我可以另嫁啊!”以她的才貌、身份想要再嫁,完全不是问题!
他沉眸:“你敢!”
她不屑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本王舍不得你,若真有那一天,本王一定会让你随本王同去。但若你不愿,本王也不会强求……只是为了防止你另嫁他人,本王会在那之前先毁了你的小脸;打断你的双腿;废去你的武功;割下你的舌头……看你如何再嫁。”
天神般的脸孔,柔和的声音,温润的神情……他以这般迷人的声音说出了如此残忍血腥的话语,而她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认为自己很幸福,心里似有一颗暖阳。
她忍不住愣神,片刻、她毫无形象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若真是那样……她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只是须臾、她却轻笑出声道:“不会有那一天。因为我会走在你前面,为你‘清扫’去黄泉的路。”
不会有那么一天,即使有……他也舍不得那般待她。
他轻拥着她,小声责备:“尽说胡话。”
“呐、长陵……能不能跟我说说徐小崖是怎样一个人啊?”她嘟嘴与他商量,语气中还掺了一些撒娇的意味。
因为角度原因,她没能看见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沉痛,每每想到她坠落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会忍不住地颤抖。
“你似乎对小崖格外感兴趣。”他说。
“有关你的事我都感兴趣,据说徐小崖对你情根深重,你对她也并非无意,你二人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难免你不会对她动心,所以、我很想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
她话未说完,他已扣下她的后脑,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吻结束,她羞愤不已:“燕长陵!你又非礼我!”
他挑眉:“本王吻自己的王妃乃是天经地义。”
“哼!说到底你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你跟徐小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
话音嘎然而止,半刻后,她已瘫软在他怀里。
“琏华、究竟要如何,你才肯相信本王?”他声音低沉,带着叹息。
她低下头:“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怕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但、哪怕这就是一场梦,这也是独属于我的梦,在我的地盘你必须只爱我一个,我不喜欢你心里还念着别的人。长陵、就算你真的喜欢过徐小崖,我也不会生你的气,那只是你的过去,未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老去、死去。”
因为她的这一席话,他将有关于他与小崖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说是如何遇见…如何将小崖带进府里…说到他将小崖送入皇宫…说到小崖坠崖……说到他心里的内疚与懊悔,唯独没说爱情……。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她却觉得十分心酸,脑海中竟晃过徐小崖一袭嫁衣坠下悬崖时的场景,画面太过模糊,她看不大清。
胸膛湿湿的,他垂眸却正看见她在流泪。
伸手擦干她的泪水:“怎么哭了?”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哽咽道:“长陵……她一定很爱你……。”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竟能清楚的感觉到徐小崖当时是多么的难过、害怕与无可奈何。
他双眸微沉,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心道:我也很爱你。
“长陵、有一点我不明白。”话音微顿,她继续说:“你说徐小崖原先不愿恢复容貌,可后来又为何主动求你帮她恢复容貌呢?如果她没有恢复容貌,或许就不会被燕帝看上,也不会被你送入宫中,更不会跳崖身亡,说不定她现在还好好的待在你身边,说到底、就是那张脸惹的祸……。”
她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子一僵,她抬头问他:“你怎么了?”
听了她的无心之言,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他掩下眼里的异色,唇角微勾,淡淡一笑:“时候不早了,该起身了。”
她撇嘴,快要入冬了,天气渐渐转凉,外面已经吹起冷风了,还真不想起呢。
书房。
他坐在书案前,案上放满了公文,她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看书,神色专注,时而皱眉蹙额,时而淡笑不语。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望向他,对他柔柔一笑,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放下手中正看得欢的书籍起身朝他走来,她并不看他,而是走到案前蹲下,书案底下有一块像是木头的东西,如果不是方才离得远,她又是侧躺着的,必不会发现那东西。
看见她的举动,他疑惑的皱着好看的眉头:“你在做什么?”
她没有答话,那木头啪嗒一声被她弄断了,她伸手摸去,指尖触摸到一样东西,毫不犹豫的将那东西取了出来,原是一副卷轴,她没有起身,就着地上摊开卷轴,打开后,她微微一愣,面上爬起两朵红云,原来这是一幅画,而且……画的还是她……。
他此时早已想到她是发现了何物,那幅画是他在两年多前长音公主‘死’前画的,一直藏在书案下,与小崖在一起的日子,他极少将这幅画拿出,小崖‘死’后,他也曾一度拿这画出来看,但自从他与她在一起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这幅画,如果不是被她偶然发现,他想必早已忘了这幅画的存在。
她拿着画起身,好整以暇的看他:“老实交代!这是何时画的?”
他面不改色:“两年前。”
她滋滋的笑了起来,将画放在桌面上,一个旋身便坐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鼻子,昂头在他下颚印下一吻。
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幸福过,即使是他对她表明心迹,即使是她们成婚……。
她一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令她不免局促不安,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太过梦幻、太过美好,让人觉得不真实,让人不免患得患失,如今、无意中发现的画,足以安了她的心。
他定睛一看,发现画卷的右下角的墨迹有些模糊,像是滴上一滴水而把墨迹晕染开来,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徐小崖为何突然想要恢复容貌的原因,应该是小崖在收拾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幅画,见画上之人与她几乎一摸一样,所以便有了恢复容貌之心,思及此、他不禁心中抽痛。
“把这画毁了吧。”他环抱着她,声音不轻不重。
她诧异:“为何要毁?”
“你如今已在我身边,还要这画做甚?”他言。
她离开他的怀抱,将画卷卷好收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不要我要!”
这可是他爱她的证据!
他无奈一笑,便也就随她了。
翌日、她将那画挂在卧房,他也只是笑,并不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已久两月有余,婚后的生活过得十分幸福快乐,她想、她就是世间最幸福、最幸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