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死生不相见（言九下篇六）（1 / 1）
“小姐！宫里来人接小姐回宫！”一名丫鬟匆匆而来。
这消息传得真快，我才刚回府宫里就来人了。
爹娘的意思是不要进宫，但不进宫我又怎能见到离楚？
进宫后一名太监将我带到了以前离楚居住的清凉殿，我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了然，离楚如今贵为太子，自然是住在太子的宫殿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离楚终于来了。
“小九。”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转身看着他，他身着太子袍服，一身威严，与往日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太子殿下……是不是没想到我还能回来？”我微微勾起红唇。
他像是听不出我语气中的嘲讽，一把将我拉住怀里，声音低沉：“你瘦了。”
我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还不是拜太子殿下所赐。”
“小九、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他放开我说。
我嗤笑：“难道你不喜欢我就不能说吗？”
“小九……你变了。”他静静的看着我说。
“我是变了，你又何曾没变？”我冷冷的说。
离楚没有说话。
我微微垂下眼睑：“你答应过我不会害他……。”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我好像还是头一次听他说对不起。
“我来只是想问你，你当初承诺过我事情还做不做数？”我抬头看他，这样一张俊美的脸，是我从小到大的梦。
他又沉默了。
我心中一痛：“我换一个方式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南国公主？”
离楚微微抿唇，半晌…他说：“是。”
四周安静得可怕，我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我努力的想捡起来补好，却碎得更加彻底。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鼻子一酸。
离楚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怎么会？”
离楚让一个宫女李代桃僵回了相府，将我改名换姓，我现在的名字叫林绡，身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令的庶女，由于离楚宠我，那林县令也升为了知府。
这一天、离楚登基为皇，号楚皇。南国公主娄铃为后。
我也从一个太子的侍妾升为了嫔妃。
我住进清凉殿的这两天，离楚每天都来和我说话，从不逾越。
今天、他没有来，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
“你在等他？”泠花飘然而至。
我微微点头。
“他在凤鸾宫，你可以去找他。”泠花说。
“我不能去，如果连着都忍受不了，我又如何能陪在他身边……。”我这话是说给泠花听，可我知道，这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一连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
听说他与皇后感情深厚，日日温存。
听说后宫选秀，新来了一批美人，他每天都很忙。
听说他很喜欢那个柔妃，为了柔妃没有去上朝。
听说他又册封了一名女子，对她很是喜爱，还陪她出宫游湖。
听说……。
……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皇上，是九五至尊，他的妃嫔无数，而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
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够了。
可我是如此的自私，自私的想把他藏起来，现在对我来说……是无形的折磨。
“你又在等他？”泠花问。
我黯然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去找他？”
“不是不去而是不敢去。”我怕他会讨厌我，男人皆不喜善妒的女子。
“他来了。”泠花说完便消失了。
对于泠花的来去无踪，我早已习惯了。
不对、泠花说他来了？我忙起身去打开房门，果然……离楚正站在门口，微微抬起的手正准备敲门，看见我，他微微一愣，然后笑笑，转而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猛然扑进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然后、我微微皱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脂粉味……。
“小九可是想我了？”他的语气有些轻佻，以前的离楚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嗯、想你了。”我在他怀里微微点头，闷闷的说。
离楚突然将我抱起，进屋后一脚将门踢上，走到床边把我放下，伸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我已经不是无知的少女，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我不禁脸色微红，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他轻笑出声：“小九还知道害羞？小时候……。”
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支支吾吾：“…小…小时候……是…是不懂事……。”
还记得小的时候我常常往他身边凑，每天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把他扑倒，然后使劲亲！使劲亲！现在想来……那么小年纪就被美色所迷惑，真是丢脸啊……。
离楚伸手握住我的手移开，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道：“现在长大了，可以了。”
我一懵：“什么可以了？”
离楚邪魅的勾起嘴角：“你说呢？”
唰！我老脸一红！默默的伸手拿被子把脸盖住，耳边传来他开怀的笑声。
离楚翻身上床，侧躺在我身边，伸手将我抱在怀里。
翌日醒来，身边已不见他的踪迹，连他躺过的地方也是冷的。我不禁黯然神伤，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不对……他从来都不是我的。
几天后、离楚来找我，他告诉我允儿姐姐要来了，问我高不高兴，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我从来都知道允儿姐姐是封国公主，这次来肯定是和亲的，允儿姐姐留在骊国那么多年，帮了离楚那么多，为的是什么我不会不知道，我虽然不聪明，可我不傻。
没过几日允儿果然来了，国宴上她的身份是封国公主封允，今非昔比，恢复身份的她像是天上的月亮，如此的高不可攀，她被封为皇贵妃，与皇后娄铃一左一右坐在离楚身边。
我坐在角落里，脸上化了浓浓的妆，即使是娘也认不出我来，只有几个妃子暗暗议论我的身份。
“这位妹妹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是啊……长得如此的……奇特。”
“……”
我没有在意她们的话，目光落在爹娘他们的身上，也看见了坐在大哥身边的那个“我”，当看见二哥时……我微微愣了愣，二哥看允儿姐姐的目光……很复杂，还记得二哥与允儿姐姐的关系是不错了，可允儿姐姐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二哥一眼，看着二哥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也垂眸喝了一杯，美酒入喉，辛辣无比。
从此、我多了一个爱好，便是喝酒。
——
“泠花…要不要来一杯？”我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酒递给泠花。
泠花摇头，摊开手掌，一朵紫色的小花迅速生长，那是一朵紫色的花，美丽异常，充满了诱惑，我从不曾见过的花。
“你现在的日子很安定，不需要我帮忙。这是紫泠花，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把它捏碎我就会出现。”泠花将花递给我。
我接过，放在鼻翼吻了吻，顿时一阵头晕眼花：“这是？”
“把它放在身上，不要近距离闻，它的气味会让人晕厥。”
“你要去哪？”
“我很久没有回去了，我想回去一趟。”泠花说。
我微微点头，看着她消失在我的视线，她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泠花走后我更加无聊了，每天以喝酒度日，任由自己颓废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喝得吐了血，侍候我的丫头小恋请来了御医为我诊治，说是酗酒所致，只要不喝酒，就不会有事。
“娘娘、您不要再喝了。”小恋红着眼眶道。
小恋是个单纯的丫头，真不知道在这深宫中她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微微点头：“不喝了。”
毕竟我也不想那么早死。
夜间、离楚来了，他每次来都是悄悄的孤身前往，这次也没有例外。
“小九……我才多久没来，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离楚将我搂进怀里道。
“我不知道会这般严重。”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不许喝了。”
“好。”
闲聊了几句后，他就走了，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匆，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平静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我的身体也已经痊愈，离楚每逢几日便会悄悄来看我，说几句话后又悄悄离开，我以为我会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不曾想……老天连这样的生活也不肯给我。
一天夜里，我被人迷昏了，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在一张大床上，红色的床帐、红色的被单……房间里四处都点着蜡烛，昏暗的灯光下，有一股淡淡的的暧昧。
我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披了一件粉红色的透明纱衣！我脸色一白，忽见有一个人逐渐走近，步履蹒跚。
我撩开床帐一看，惊讶的发现竟是一身龙袍的离楚！我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下床走过去扶他，不料、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楚哥哥…你…你怎么了？”我的忍着痛问道。
离楚的样子有些恍惚，他用力的甩甩头，似乎清醒了一些，手上的力气也少了几分，他迟疑的问：“小九？”
我点点头：“嗯。楚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从未见过离楚喝这么多酒，他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小九…。”离楚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抬头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唰的一下！我老脸一红，飞奔到床边，扯起被子把自己团团围住。
离楚几步走过来，毫不费劲的把我抱住：“小九……我们…圆房可好？”
我脸上犹如烈火在烧，垂头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