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死生不相见（言九下篇一）（1 / 1）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至年初。
离彻与皇后的关系势同水火，与皇上也有些不愉快，听爹说朝中支持离彻的大臣已所剩无几，离彻的处境很玄。
相反离楚……不仅得皇上器重，群臣赞誉有加，还深得民心，如今是意气风发，势如破竹！
年初比起深冬更为寒冷，偌大的宫殿清冷至极，我本该是与离彻高高兴兴一起迎新年的。可是、当我听到离楚将于二月初大婚的消息后，我委实高兴不起来。
后来、心烦意乱的我出宫去了欲仙楼，许久没来欲仙楼了，不知道允儿姐姐过得怎么样。
欲仙楼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只是有些物是人非了。
走进熟悉的小院，平常总坐在院儿里绣花的小荚姐姐今儿不在，允儿姐姐的房门半掩着并没有关，小丫一来欲仙楼就找她的小伙伴玩去了，因此、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步一步的接近房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是不会相信离楚竟然会与其他女人相拥在一起，那张吻过我的唇正在亲吻着别的女人，而这个别的女人竟然是我视为知己的允儿姐姐……。
“小九？！”允儿姐姐看见站在门口的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看见离楚的身子微微僵硬，须臾、侧眸看我，眼底是我看不到底的深渊。
我暗暗握紧拳头，又无力的松开，转身逃跑，这时候……除了逃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我奔跑在喧闹的集市上，握撞到了好些人，他们指着我，我看见他们的嘴在动，可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一个劲儿的跑，直到跑到人烟罕至的地方方才无力的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啊！啊……！不会的！不会的！”我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哭泣。
“小九。”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茫然的抬头仰望。
是离楚……。
我紧握着拳头一下接一下打在他身上，口中不断重复：“为什么是允儿姐姐……为什么是她……？”
第一次…尝到被背叛的滋味，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我猛然抓住离楚的手，问道：“楚哥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吗……？”
我定定的望着他，坚决不错过他任何眼神和表情。
我看见他的嘴角漾起一抹温暖的笑，那笑容如同暖阳，直射入我的心脏。
他说：“我爱你。正如你爱我。”
我爱你…正如你爱我。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只想抱着他到天荒、到地老。
——
欲仙楼。
“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允儿姐姐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太迟钝。”是我太迟钝，才发现你喜欢离楚。
“如果结局注定是悲剧，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么？”允儿姐姐突然问道。
允儿姐姐口中的他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嗯。如果我足够爱他。”
允儿姐姐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我继续道：“如果我足够爱他，就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就算他要杀人，我也会给他把风。”
允儿姐姐垂下眼睑，淡淡道：“有些时候，我们惊人的相似，明知道会是陷阱，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往下跳。”
“知道我当初为何收留你吗？”允儿姐姐问。
我微微摇头。
“留你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你说想要自由。”
“那其二呢？”我问。
允儿姐姐摇头苦笑，一言未发。
“这个给你。”允儿姐姐突然递过来一块玉佩。
我接过，猛然一惊：“这…这不是离彻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你这？！”
这块玉佩我十分熟悉，因为离彻总将它带在身上，这是象征着他太子身份的玉佩。
“这是假的，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手有些颤抖，好像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座大山，它不仅压着我的手，同时也压着我的心，沉得我喘不过气来。
——
一月初十这一天，南国太子娄焱携太子妃姜音带六公主娄铃前来骊国联姻，愿与骊国签订和平条约，骊皇设下晚宴款待。
坐在席位上，我静静的打量着那个即将嫁给离楚的人——娄铃，身材娇小玲珑，瓜子脸、樱桃嘴、柳叶眉……确实是个美人。
但、比起娄铃，更吸引我目光的是那个自始自终都安安静静的太子妃姜音。
她的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叫人不自觉地望向她，传说中的……长音公主，姜国皇帝的嫡女，最受宠爱、最得民心的公主，她的声望甚至比姜国太子姜秦还甚。
因为、她不仅善良聪明，武艺高强，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迷得南国太子娄焱千里迢迢去燕国将她夺来。
是的、姜音早已嫁作人妻，而且还是嫁给了燕国第一美男有着智囊之称的北陵王燕长陵！或许是因为北陵王不良于行的缘故，连自己的妻子也守不住……。
宴会的主人公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姜音。
或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炙热，姜音抬眸看了我一眼，我尴尬的冲她笑了笑，然而、她却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不带一丝停留……。
或许是因为众人的视线太明显，姜音离开了席位，看见她离席，我连忙跟上去，至于离楚与娄铃的婚事，我管不了，而且、离楚说了……娄铃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看见姜音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我打发小丫离开，急急的跟上去，只是……前方已经不见姜音踪迹。
“为何跟着我？”声后响起清冷的声音，这声音足以与寒冰相比，让我不禁哆嗦。
“对不起，我…我叫言九，跟着你完全是出于好奇，绝无恶意！”我连连摆手。
“好奇？”她微微皱眉，以示疑惑。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问出了口，因为我在姜音的眼里看见的只有冷漠与疏离，就算对着南国太子，姜音依旧是一副冷漠样。如果我是姜音，一个出色的男子不惜代价的从另一男子手里将我带回，我一定会很感动、很幸福，可是在她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幸福，所以、我好奇：“据说…你与北陵王感情很好，我想知道你是心甘情愿跟着南国太子的吗？”
话音刚落，只听‘？’的一声！一道在我脸颊寒光闪过，耳后的一缕发丝齐断，飘落在地。
紧接着响起姜音冷漠的声音：“别跟我提他！”
我呆若木鸡：呵呵、看来是不好啊……传言不可尽信…
姜音转身向远处走去，我正唏嘘不已，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正想提醒，却听姜音道：“不想死就别跟着我。”
她头也不抬的走了，最后那句话不知道她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跟踪她那个人说的，她那么厉害，如果是后者……她一定会没事。
果然……好奇害死猫，只是、我心目中的姜音不该是这个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