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章（1 / 1）

莲蓬头下，□□相对的两个身体渐渐纠缠在一起，全身心的付出和索取，彼此寻求着最深处的安慰，沉重的呼吸和□□逐渐大过了哗哗的水声，终于双双抵达巅峰......

那么疯狂，那么尽兴。

可是若说有什么愉悦，那就错了，对文静螽来说，更多的是压抑，是苦涩，是发泄，而念初，是感激，是愧疚，是难过。

“静螽哥哥——”念初低低开口，将湿漉漉的头发抵在文静螽的胸口。

“唉，你一这么叫我就感觉没好事，我又得端起架子，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来。”文静螽一边嘴里抱怨，手上却不停，推开她的头，拿毛巾仔细的把她身上每一寸擦干。

念初攀上他的脖子，让他抱她上床，上了床却又不睡，盘起腿来嚷着要聊天。

文静螽伸手摸摸她的头：“别聊了，睡吧，白天那么累。”

“不累，也不困。”念初摇头。

“跟一群无聊的人开了一下午会，然后又，”文静螽忍不住扑哧一乐，“还打了向逢一顿吧？”

念初脸一红：“你偷听我？”

“偷听的确像我的行径，不过，我是饭后早早赶回来看，正碰见你扶他瘸着回屋了，啧，下手真狠。”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狠。”念初不屑。

“对，尤其是爱之深恨之切。”文静螽说着这句话，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反应。

念初掩饰不了，也不想掩饰了：“这是我刚才说的原因之一。”

“什么？”这下轮到文静螽不懂了。

念初低了头，一时间心思烦乱，逃避了这些年，总以忙着寻找弟弟没心情为借口，其实早该解释清楚了，于是心里定了一定，将腿重又盘了盘，抬头迎上文静螽的眸子。

“我有些抗拒跟你的亲热，并不单是因为顾印桢。”

“嗯，说来听听。”文静螽太懂得她的神情，这必然是一副认真要长谈的样子，于是也盘了腿，面对面坐着，听念初细细谈那些过往。

可是念初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个，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又陷入了沉默。

念初并不习惯示弱，也几乎从不示弱，突然这样说，文静螽便吃了一惊：“觉得难过就不要说了，你看反正我也不在乎。”

可念初却是突然生了气一般：“你越是说自己不在乎我越是难过，就是你的不在乎，让我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错！”

“念初——”文静螽扶上她的肩膀。

念初推开他的手，忽然冷笑一声：“你的大度衬出了我的自私，你的潇洒显出了我的心机，你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我于是毁掉了曾经属于你的我，让你人生看起来不那么完美，我心里终于平衡多了。”

“怎么能这么说！”文静螽皱起眉头，“发脾气可以，不许贬低自己。”

“你心里未必高看我，只是拿我没办法罢了。”

“念初！如果你继续这样，就不要再说话了，睡觉！”文静螽绷了脸，腿一伸，翻身躺下。

过了很久很久，没有动静，文静螽回头，看见念初在默默流泪，一愣，立刻起来伸手过去擦眼泪：“别哭别哭，都怪我。”

“连你也不理我，都不理我——”念初终于哇一声哭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都怪我。”文静螽手忙脚乱，又是擦泪又是把她往怀里箍。

终于念初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慢慢平静下来：“其实我自己很清楚，因为我父母离婚的缘故，我的性格早就扭曲了，我有时候恨他们的不专一，觉得自己应该笃定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应该跟你一心一意一辈子，我只爱你你只爱我，可是有时候，我又不相信爱情，父母曾经的海誓山盟转瞬就坍塌，没有什么会永久，不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我反而会游戏人生拿情爱不当回事，再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缺爱很缺爱，父亲对我冷漠，母亲更在乎弟弟，我什么都没有，我于是需要很多人来爱我，才会觉得充实......”

“这些我都知道。”

“这些你知道，但你只知道这些。”

文静螽迷惑了，他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自以为对她百分百的了解，即便出国四年再回来，她性情大变，他还是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可是此刻，他忽然搞不清楚她话里的含义。

念初看着他，眸子深沉如水，像要把他看进骨子里，透露出深切的想要拥有他的欲望，可是嘴里说出来的是足够杀死人的冰冷的语言：

“静螽哥哥，我觉得这样复杂多变的我不能够跟你在一起，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觉得自己不值得，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跟你天长地久，可是没多久，我就爱上顾印桢，再然后，我对顾印桢也没能一心一意，我又有了向远，可是向远也没能让我专一，我跟向逢又......我说的这些其实你也知道吧？”

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念初渐渐垂下头，手里无意识的捻着睡衣上的一根线头，心想，那些真心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你不知道的还是不让你知道了吧，我们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你累了，早点睡吧。”文静螽避开了这个话题，伸手去拉她躺下。

直到两个人相拥而眠，念初嘴里还在絮叨：“你该走了，去找个愿意跟你一心一意过一辈子的姑娘，生儿育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孩子的干妈，不，还是不要了，我也不喜欢小孩子，而且，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再也不见了......”

文静螽怀里搂着她，看着她渐渐睡去，自己却一夜无眠，往事纷纷扰扰俱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