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婚礼（1 / 1）

豪华的酒店大厅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来的都是城中还有各地与姜氏、叶氏有关系的商界政界人士，恭维虚浮虚伪之气蔓延着这场婚礼，真正恭喜祝福的人像是配角，姜衍精神奕奕的应付着每一位来宾，心里明白婚礼其实是一个认识新的生意伙伴的桥梁，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体贴新娘怀孕，他关照她待在休息室里，必要的时候再出来，他离开的时候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伴娘们在周围起哄，说她老公真是体贴，叶北雪娇俏的脸染上点点红晕，他完美的在休息室里谢幕。

“阿衍，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小雪，她现在怀孕了，让她多休息是应该的”，姜正言正色的对姜衍说道。

“我知道，父亲”，姜衍望着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他今天来出席这个场面，给够了他这个私生子面子，其实外面的人都知道，姜赫离开之后，只有他姜衍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子，所以对他的比往日亲厚些。

“建军，你也听到了，以后你也可以放心了，我这个儿子会好好照顾小雪的，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让阿衍帮你，不要见外，都是自己人”，姜正言和气的拍拍叶建军的肩膀，他比叶建军年长，这样称呼叶建军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啊，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叶建军怎么会不明白姜正言的话中有话，在姜正言面前，他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在商场上一向狡猾如狐，可是这几日他才发现面前这个面容严肃的老人早已成精了，难怪教出来的儿子也不可小觑。

“说得好，我们这些老人家是应该放手给年轻人”，姜正言一反常态的豪气，让人觉得他可能是因为高兴而多喝了几杯。

道喜的人络绎不绝，可是新郎去了洗手间很久都未回来，来宾打趣道“该不是躲酒去了”，新郎不善饮酒，上次他的订婚宴上也可以看出，没喝几杯便休息了好久，最后还是让人扶回来勉强应酬客人。

“父亲”，姜衍望着背对着他的姜正言，他正望着外滩的流光溢彩，可是巨大的黑暗还是在笼罩着他。

姜正言转过身来，他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得意的神情让他显得和平时那个严肃的老人有很大的差别，姜衍有些诧异。

“阿衍，做得好，叶建军的弱点就是他女儿，叶氏现在就在我们手里了，有了叶氏，我们在这个行业里就是老大了”，姜正言虽然从商多年，可是骨子里还是有当初混黑道时的粗莽气，时不时在语气中流露出来。

姜衍轻轻一笑，平静的说道：“这也靠父亲的运筹帷幄，我们才能就这样顺利”，谦虚的语气，没有居功，也没有得意之气。

姜正言满意的听着他的答案，心想姜衍的确是最好的接班人，“你先回去吧，免得宾客等急了”。

“好。”

走廊的尽头，此时的客人们都在大厅，很少有人经过，姜衍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已过十一点半，踌躇着要不要给乔雅打通电话，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她了，一是因为筹备婚礼，二是那天的事他有些害怕她不想见她，就当给她个时间调整。

脑中思虑万千，结果手还是不自觉的把电话拨通了，响了很久，他在这头屏住呼吸，想着她看到是他打去的电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想接还是没有听见。

她最终还是没有接电话，他不死心，再拨了一遍，这样来来回回四五遍，她才接了他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比以前更加疏离冷淡的声音，还有夹杂着怒气。

他在这边苦笑，她还在生气，“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你睡了没”，一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她，今天他结婚吧，知道瞒不了，可是他还是不想提这件事。

“我没有睡，可以挂了吧。”

他可以想象，她不屑说话时的表情，心不由的想离开这里，去见她，想想自己，真是有些——犯贱。

“我想和你说说话”，他觉得此时的他有些卑微，只是想听她的声音，就扔下宾客，冒着被人发现的可能，就傻傻的给她打电话。

“好啊，你想说什么”，他似乎听到她在笑。

“我……”

“说你今天结婚的事，我还忘了恭喜你呢”，他的话被打断，那头传来她讥诮的声音。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吗”，从早到晚，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恭喜”，别人说时他无悲无喜，可是听到她这么说，他觉得她像是那把刀直戳他的心，当下忍不住心中怒气，说话也火气十足。

他听见那头没有说话的声音，可以猜到她生气呢，心想，自己为什么最近就是忍不住发火呢，惹着她更生他的气，有些后悔，却不想道歉，他越是低头，她就越不逊，有时强硬一些，她反而没有那些冷嘲热讽，只有生闷气，可是有时又想看她如小孩子一样生闷气的模样，撅着嘴不说话，那么大的人也会有小孩子的表情，想着他也不觉扯了个笑容。

恍然中，他忆起他们似乎“吵架”了，按着电话温柔的说：“你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那头没有说话，回应他的只是嘟嘟声，在这个寂寞的长廊上，这是他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

外面的行人减少，居民区里的灯火也渐渐的熄灭减少，袁茵望着漆黑的天空，回头望着那个正专心致志盯着电脑的女子，苦笑着说：“大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事情做完了就可以回了”，乔雅的目光没有从电脑上收回。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我不走，等姜衍回来‘抓奸’啊！”

乔雅听到姜衍的名字有一刻闪神，很快自嘲的笑了笑，“他不会来的，他今天结婚”。

袁茵看了那张印着姜衍与叶北雪结婚消息的报纸，鼻子哼了一声。“他刚才不是给你打电话吗，我以为他要来呢，男人啊……”

“他不来不是更好，我可以安心看资料啊”，乔雅自得的说。

“那你找到他的什么弱点没有。”

“看出来了。”

“嗯……”

“名啊、利啊，都是他的弱点。”

“算了吧，你现在又不能回公司打垮他，我又是小职员，做不了什么，而且唯一的证据又被叶建军拿走了。”

乔雅停下手中的事情，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就是不甘心”。她想过很多次，用过很多办法，可是她就是不能查出他的漏洞，她又拉不下面子来去求他，让她重新进公司，就是这样傲的脾气，才让她无能为力。

“不要多想了，大不了，就做情妇，给他生个儿子，说不定还能分一份遗产……”，袁茵开玩笑的说，可是她被乔伊盛满怒意的双眼给震住了，以前和她开这种玩笑，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风轻云淡。可是最近的她，她不仅比以前更着急找出姜衍的漏洞，偶尔开玩笑说她和姜衍的事，她的眼中不是怒火就是凄楚。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了。”

可以听到她叹息的声音，那声音低的如喃喃自语：“你不会明白的……”

姜衍躺在布置好的新房里，旁边睡的是叶北雪，她已经睡得很熟了，粉红色的嘴唇浅浅的努着嘴，像是撒娇一般，她最近比较贪睡，也许是孕妇容易累的缘故。

他想起不久前躺在这张床上的那个女人，眉眼处的冷淡却在入睡后毫无防备，永远离他很远，他总是要抱着她，她才靠近他。

他望着叶北雪睡着的模样，还是那般的甜美，可他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他觉得很心烦，今晚他很想对她说他怀孕了，还是分开睡好，虚伪的借口，他也没有说出口，不是怕伤害她，而是叶建军和老爷子还看着，这场戏还没有完。

叶北雪在睡梦中挤进他的怀抱，他下意识的把她推开，想着她怀孕的事，他翻身下了床。

他到楼下的书房里静坐，昏暗的灯光下，他觉得心中向住了个野兽，拼命的叫嚣着要冲出来，他想毫无顾及的去找乔雅，依偎着她温暖的身子，吻着她长长的头发，可是这一切都不那么现实，如果他这么冲动，失去的也不再仅仅是继承人的地位，还有乔雅。姜赫与沈怀之间发生过什么，沈怀为何会死，他比谁都清楚，他还没有把握，去挑战老爷子的权威，老爷子的狠是早年黑道中打拼时积攒的。

手中的酒杯在一闪神间，又溢出些红色液体，如血一般，他很少沾酒，可最近却长饮酒，掌中的伤痕恢复的很好，几乎看不出受过伤，可是那些伤却在岁月中不知不觉中侵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