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烧毁(1 / 1)
叶氏的大楼很空,除了几个保安,其他的人都放假了,乔雅走进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个大网,还在拼命的收紧,已经让她揣不过气来。
没有秘书的指引,她直接走到叶建军的办公室,此时的叶建军似乎在一夜之间变的苍老,黑色的头发间已经可以看见白发,尽管咳嗽的很厉害,可是他还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玻璃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看见乔雅进来,他的眼神没有往昔的精明,只让人觉得沧桑疲惫。
“叶董,这是你要的东西”,乔雅把手中的文件袋一扬。
叶建军没有如她所料的那样愉悦,也没有抢过来查看,只是幽幽的说:“放在这里吧”,语气中说不出凄凉。
乔雅冷冷的笑了笑,“叶董,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是来和你交换的,不是来给你汇报的”,对于此时的叶建军,她也没有必要跟一个陷害自己的人客气,看着他颓废悲凉的模样,觉得他又不知道耍什么花样,在没有看见那些东西之前,她是不会让人碰这个文件袋的。
叶建军没有看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甩在办公桌上,“你要的东西”。
乔雅仔细的查看着每一张文件,确定就是那些所谓的“证据”,把它们组攥在手里,怀疑的问:“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吧”。
叶建军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乔雅在和他说话,他笑的很难看,像是要哭似的,乔雅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了,全在这里”,他的样子古怪的就像是垂死的老人。
乔雅把文件袋小心的放在桌上,“这是你要的东西”。
叶建军直直的盯着文件袋,眼中如死灰一般,她觉得很奇怪,他不是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到了这时候还一副惨败的样子。
他打开文件袋,慢慢的一张张的翻看,很平静,没有表情的脸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情。
他一直专注的翻动文件,根本没有去在意此时用狐疑眼神望着他的乔雅,末了,他翻完了,望着文件直发呆。
乔雅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叶建军拿起打火机,连同文件袋一起点燃,“你在做什么”,乔雅不禁叫了起来,她怎会也没有想到他会烧了那些东西,她一直以为他会拿来威胁姜衍。
叶建军的脸被火光映红,那些如死人一样的苍白也被隐逸,可是她似乎可以看见在他的眼眶中有隐隐的泪水,如血一般。
乔雅不想细想,便离开了叶氏,站在叶氏的大楼外,刚才叶建军的样子还萦绕在脑海中,有太多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本来清明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
“赵总,我要辞职”,乔雅从叶氏出来就赶回忆怀,她觉得她是待不下去了。
“什么,乔雅,你没搞错吧”,赵伟的吃惊,她可以猜到,才被任命为副总没多久,而且深的叶建军的“器重”,现在走,不是自毁前途,“你要考虑清楚,叶董对你可是很器重”。
“我考虑清楚了”,人人都可以看见风光的表面,在浮华之下又是怎样的肮脏,她不是高尚的人,但是她自觉自己是敌不过他们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想再被人陷害一次了。
“那你有没有给叶董说”,赵伟很是怀疑,看她这样坚决,怕是得罪了谁吧,难道李行长的事还没完。
“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也同意了”,叶建军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留她的。
“那好吧,不过在离职之前,你还要根据规定要再做一个月,你也知道,这是公司的规矩。”
“我明白”,虽然想快点离开,但是她也不想破坏自己亲自定下的规矩,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乔雅还没有返回办公室,就被袁茵给堵住了,“听说你辞职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最近都很不对劲,这几天也不来上班,公司里有很多关于你的谣言”。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累了”,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说。
“真的”,袁茵不相信的问到,乔雅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算了,你走了,也不知道,我的薪水会不会少”,袁茵低低的抱怨着。
“对了,那个姜衍刚才来办公室里找你,你没在,他叫你回来了马上去他的办公室”,袁茵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潮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根红了。
姜衍,这个名字带着那天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想起自己刚才把那叠文件给了叶建军,忽然很不想见这个人,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还有他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
“我知道了”,乔雅默默的回到办公室,紧闭着门,把手中的那些“证据”烧掉,看着那些逐渐变成灰烬的“证据”,她才觉得这一刻她是温暖的,可是仍然没有驱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她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看着那一小团火焰吞噬着白纸上的铅字。
姜衍坐在车里,看见乔雅走近,把车窗放下来,“进来”,他的语气很坚决,似乎知道她不会拒绝。
乔雅把前车门打开,与司机并排坐,司机诧异的看了看她,再转过头去询问姜衍,“你下去,今天我开车”,姜衍对司机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车缓缓启动,乔雅目不斜视望着前方,话却是对她旁边的姜衍说的。
“带你去看戏。”
“我没有兴趣”,乔雅转身就去拉车门,也不管车已经开出几米远。
“你必须去”,一个急刹车,乔雅的身子猛的向前,她还没有撞到前面,肩膀就被姜衍死死的扣住,他的眼神中带着狂怒,像是平地而起的飓风,席卷着她的灵魂,肩膀上的疼提醒着她千万不要再惹火他了。
她苍白的脸庞告诉他,她在害怕,双眼下垂,睫毛微微的颤动,像是受惊的蝴蝶,他轻轻的放开她,替她系好安全带,“对不起”。
她转过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