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姜衍（1 / 1）

一万英尺的高空，浓厚的云层在脚下，像棉被把大地盖的透不过气来。

这班飞机没有坐满，乔雅身边就是一个空座，她还记得六年前，她和姜赫并肩而坐，从北京来到上海，他没有再回去过，她也没有再去过，连生意他们都没有向北京发展，虽然姜赫曾说到要向姜家报复，可是到头来，他除了阻止姜家把生意扩展到上海，其他的事情他都未做。

如今她带着他的骨灰回北京，像极了他对姜家的投降，也许他真的是个失败者，就像姜老爷说过，心地仁慈终究不能成大事。

墓地是在沈怀死时就准备好的——合葬墓，乔雅当时心想，他已经准备了一生只爱一人。

站在沈怀和姜赫的墓前，望着沈怀的照片说：“你看，我把他带回来了”，蹲下来伸手抚摸着镶嵌在大理石上的照片，冰冷的感觉让她清醒的认识到他真的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无那个让她苦涩了八年的人，可是她没有觉得解脱和自由，反而那种无所寄托的伤心在心底蔓延，一直到麻木，再次站起来时，她已泪流满面，她不去擦去那些泪，任由它们滴落而下。

离开墓地的时候她擦干眼泪，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她还是要面对他过世的消息，还好时间会让她遗忘他的，他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现在终于可以回到她的世界了。

忙完了姜赫的事，乔雅没有立即回上海，她独自一人在北京的大街胡同里闲逛，就像她念大学时一样，她想找还留在北京的同学出来聚会，可是手机里记的那些电话号码的主人好象都不熟，印象中她熟悉的大学同学好象就一个人——沈怀。在这个毕业的季节她回到以前念书的大学，校园里全是紧张抑郁的气氛，各奔前程的恋人分手，考研上了分数线的为了面试而埋头苦读，更多的是为了找工作而东奔西走。乔雅想起赵伟在她来之前气急败坏的样子，其实她不担心赵伟会因为这件事而辞退她，新官上任三把火，赵伟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比赵伟先进公司，他外强中干，见风使舵，欺软怕硬，被她这么一讽刺说不定对她要客气的多，当然他也不是对所以人都这样，只是对可以利用或者不能得罪者，她属于前者，公司里的大大小小文员秘书都是她培训出来的，就算赵伟想找人替代她，一时三刻也找不到。

乔雅排着队等着买故宫的门票，她没上大学前，发誓要去北京看故宫，等她真的来北京念书了，可是一次故宫也没有参观过，这次再回到北京，她要圆以前的梦想，可有些梦想注定难以实现。

咖啡厅里放着古典音乐，乔雅皱着眉望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和姜赫长的七八分像的男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请她过来，印象中他们没有什么事可以有必要让他们坐下来谈，“不知道姜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你叫我姜衍先生，叫姜赫什么”，姜衍浅笑看这乔雅。

乔雅没有回答，她摸不清姜衍干什么，这算开场白吗。

对于乔雅的沉默，姜衍也不在乎，继续道：“乔小姐，家父叫我谢谢你，我大哥的身后事多亏你帮忙。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我应做的“，姜正言为了感谢她特地让姜衍来找她，这个老头还是那么好面子，其实他不用这么做，姜家是怎么回事，她早就知道了。

“乔小姐，姜赫的忆怀集团的股份应该要转到我们姜家名下了”，姜衍突然开口。

“这不该我管，你们应该找刘律师，他会替你们办妥的”，乔雅突然觉得这真是讽刺，本来为了对付姜家才有的忆怀，现在转眼成了姜家的囊中之物。

“乔小姐是我大哥的秘书，很多事情平时你比律师还清楚”，姜衍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放心，姜先生过世的很突然，没有遗嘱之类的东西，在法律上，姜先生在忆怀的股份和私人财产都归你们姜家所有”，乔雅听出他外音，难怪会找她，是想知道遗产继承上有没有阻碍。忆怀虽然与姜饰相比，无论是在资金还是规模上都逊色一大截，但是它的上海地区的市场份额却是不小的诱惑。姜赫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手中的股权还是值不少钱。

“既然乔小姐这么说，我想我父亲也会放心了”，姜衍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好像他根本不是在谈论遗产继承问题，而是风花雪月。

对于姜衍，乔雅根本就不是很了解，只记得六年前他还是姜赫手下的一个小职员，现在居然成了姜氏的副总，只在姜正言一人之下，外面传闻姜正言有意让他继承姜氏。六年的时间可以排到这个地位，不得不说此人不可小看，难怪姜赫说姜家的人都不简单。

“乔小姐在想什么”，姜衍慢条斯理的说。

“没想什么”，乔雅从未遇见过像姜衍这样的人，就算不看你，他也知道你在做什么想什么，如果他专注的盯着一个人，可以让人觉得有股寒气往心底钻，深色的眼眸像是黑色漩涡。

“这样神色恍惚一点也不像乔小姐，那时候乔小姐倒是既冷静有理智。”

“是吗，我不觉得”，如果她理智的话就不会任由自己爱上姜赫，如果她冷静的话就不会和姜赫去上海。

“乔小姐太自谦了。”

和姜衍说话很费神，要揣摩他每一句话后面的意思，可是现在的乔雅最不愿意去想就是字面背后的意思，她回到北京也想让自己的心回到八年前，没有遇见姜赫以前的那些日子。

和姜衍结束谈话后，乔雅已经没有游故宫的心情了。

“乔雅”，乔雅刚回到酒店的大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