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总有徒弟在撩我(7)(1 / 1)
近些年我一直猜……我也许忘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许不止是重要。
他总会让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些只言片语,可毫无头绪。出现的时间总是让我措手不及,可能是一个什么物品可是是一句什么话语……猛地就会在我脑海翻滚出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有的是一段而有的是一句两句,那种感觉很奇怪,每突然想起时在心里总是有难以言喻的滋味。
有时就如冬雪下绽开花朵,不是亲眼所见,你绝对无法相信会开的这么艳,这么美丽,白雪芳菲下不下烈日炎炎的争奇斗艳。
有时又如寒刀刺骨,只要一丝的想起念起,都如千羽滑过激起一片颤栗。从胸口开始痛,痛到不见底。就算想安抚住,又按不准痛的位置。
如今时光匆匆流逝,八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与衣九,衣九与我,不过就是这时光匆匆里的过客。
我现在已然坦然接受我是一个禽兽的事实,八年前,八年后,我喜欢衣九,从喜欢到爱,从初始的害怕惶恐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原来,我以可以这样平静面对这一事实。
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想我,这些年我很少出现在紫元之外的地方,许是心虚所致,我渐渐开始囚笼于困兽的牢笼之中,我面对衣九带着莫名的心虚与下意识的疏远。
他总是叫我师父,师父,我抬头看天,师父啊!那么远,那么近,明明本该亲密无间的称呼,却因为我的私心,渐渐远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心里很难受,没来由的,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钝钝地疼,一下又一下闷闷地。
衣九这几年越发沉默了,有时再我看不见的地方会暗暗皱眉,面容冷硬的仿佛隔着冰层一般,冰冰地似是远隔千万里,把我阻隔在外,把我剔除身外。
我这师父当得,虽是师父,但到底没教过他什么东西。
起初的四年是想着让他离开我,后来的十年是想着如何不再他眼前露出马脚,你看吧,就是这般可笑,可笑我自己,可笑我的活该。
一弯月牙,冷冷清清,深幽的寒光,凉风习习。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是夜晚,并不大,如鹅毛一般轻轻落下,只是一夜明天就会是白雪皑皑的世界。
我懒洋洋地躺在屋里,身旁放了一瓶桂花酿,拎着杯子小抿一口,花香最先入味,再来就是刺激的甜,远远的架子下檀香袅袅,幽幽飘满房间。这晚风透过半开的窗子这么一吹,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山中最静谧的估计就是夜了,白日时还有那鸟鸣松鼠在枝桠间穿梭,或是野兔一跳一蹦猛地扎进杂草丛生的林里。到了夜晚,该归家的都归家,该入睡的也入睡,留下的就只剩下无尽的黑和冷清。我从屋中踏出步子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似是约好了一般,对面的屋子也从里到外被人推开,我一愣转身便想着倒退进去,可后一想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我硬着头皮看着他,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小九,你也出来了,好巧。”
衣九直直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珠在白雪的映衬下闪着点点亮光,粉色的唇瓣动了动,他说:“师父,大雪以落,小雪绵延,不如我们去看海棠花吧!”
雪中赏花,却是一件妙事,我自是没有理由拒绝,低头沉思半晌,抬头看他:“去哪里?”
衣九没说话,似是料定我会同意一般,转身回了房中,接着拿出两个已打包好的包袱冲我扬了扬手,比了一个走的姿势。
我跟随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踩过他被白雪掩映住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看着他就那样看着,忽觉得这场景异常的收悉,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我觉得我可能分裂成了两个人,有时候睡梦中醒,我真害怕一觉醒来,我便不是我了。
若我不是我,那我的小九怎么办。
我时常在想的问题,放在脑子里转悠来转悠去,若我不是我,那我是谁呢,我是谁?
我快步向前疾走了几步,一把扯住衣九的袖子,神色无助的看着他:“小九,我……”我一愣,不知何由之间已然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我拉着他的袖子,神色迷惘的看着他。
衣九看了我一眼嘴里轻叹了口气,伸手拉住我的手,我只觉得手心一暖,低头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手心已被他包裹在了手心。
小雪纷纷扬扬之间落了满山满地,皑皑雪花像是一路看不到头一般,衣九弯下身子把我带入他的后背,我只觉得脚尖一轻,人以至他的背上,我有些紧张的动了动,他伸手便对着我的屁股轻拍了一下,“别动。”
我身子一僵,不安的扭了扭,“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吧!”
衣九头也没抬的拒绝道:“不行!”
我有些恼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我急急的问道:“为什么不行。”
衣九叹了口气道:“下雪了。”
我一愣,“下雪怎么了?”
衣九半转过脑袋,勾唇一笑道:“挡雪啊!”
还真是一句让我很悲伤的话,此话一出我立即便没了动作,只觉得有一种生无可恋之说。我气愤的在衣九背上拱了几拱,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倒腾了几下,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
梨花本无色无味,可是架不住花多,多少之间,浓郁的花香环绕,不腻反而香甜,“这花真好看!”我抬手轻触,纯白带着点尖头粉,可真好看。
衣九看我喜欢,伸手便采了一只给我,花瓣飘飘之间,一只梨花簪便落于我的发鬓之中,我伸手欲挡,“别啊,它们这么好看,你把它们摘下来,它们便死了。”
衣九伸手抚过我垂落的发,挑起一缕勾住往上盘起,打了一个结,“若是没有懂她之人,我想这花怕就只能遗憾终身了。”
我伸手摸了摸被衣九碰过的地方,疑惑的道:“为什么?”
“因为它这辈子也没碰上一个爱它珍惜它懂它的人,它真正的美也无人欣赏,就像一位佳人终日生活在一群枯木之间,没有人会告诉她,她有多么珍贵惹人喜爱。”
我大睁着双眼看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话是从衣九嘴里说出来的。我仔细一品,倒是觉得我自己就是那终日里生活在一群枯木之间,那个明明很珍贵却无人问津的牡丹花。
衣九伸手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神色莫辨看不真切,语调平稳缓缓的开口道:“师父,你是不是在躲我。”
盯着他没有挂任何吊饰的腰间,听着他若有似无的话,我心中感概万千,原来我以表现的这般明显了嘛,明显的让衣九毫无顾忌的开口启说了。
随着我的情绪下跌,空气也凝成了团一样,压下心口的难受。
我盯着脚底发愣,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不知从何说起,衣九看我垂头不语,只是低低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伸手揉了揉我的发。
“师父,走吧!”话落便牵起我的手。
我像是得了号令的头馿,高昂着脑袋看他,“去哪?”
许是被我这傻气的样子逗乐,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我不说去何处,师父敢一直跟随我吗?”
我心里狂点头,心道,你在哪里我便跟随哪里,就是这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也不好说。
我扯了扯他的手,“我随你走。”我一开口,嗓子就像被什么黏稠物粘住,哑哑的声音细小的可怜。
衣九转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的倾下身子,近的几乎与我鼻子碰鼻子,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靠近的脸,任何细微之处都清晰可见,我又一次看清了他黝黑双眸之中那闪闪发亮的眼睛,此时晶莹透亮美过任何一块宝石,深幽的又如大海深处。
在这样一双诱人眸子里无论倒影着谁的身影,都会不由的让那人觉得他最珍爱的那人是你。我忽有一种感觉,我在他眼里珍如珍宝,贵如美玉,不可比之,不可妄言之。
“确定吗?”带着迷惑人心的话语,诱惑着我,好似面前放着一块甜点,你明知道一旦吃下去便会万劫不复但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去尝试。
我点了点头,此刻我已然不知今夕何夕,只想着顺从自己的心,就一次,一次也好,任性一回,就一回,我不是师父,他也不是我收的徒弟。
“真乖!”趁我一个不留神,他突地凑上来舔了一下我的鼻尖。温暖轻柔地带着一些旖旎的色彩,心的反应比大脑还快,在触到了湿热的感觉时明显的就快跳了几下,吓得我以为它会跳出身体。
“小九,你……”我惊颤着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嘛,若只是一时迷惘,这般是不是也太过了一些,我向后倒退数步,虽想着放任自己一回,可这突然其来的变化,还是让我忍不住心生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