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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用等了,但丁霎走进喻心的家门,还是看到满满一桌的菜。
他心里高兴,这些天的疲惫都被抛诸脑后,与喻心拥抱过后,他从包里拿出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
“糕点不好带,我就没买,这个勉强当作礼物吧。”
喻心小心翼翼地接过,问:“可以现在拆开吗?”
“当然。”丁霎正把行李箱往墙边靠,头也不回地答道。
喻心把包装尽可能地保存好,一点点沿着边角撕开。
是一只粘土做的小猫,外形与小区里的那只狸花一模一样。
“小强盗?”喻心一脸惊喜。
丁霎也走过来看:“是啊,叫人现场做的,凭着印象描述了一下外表,怎么样,八九不离十吧。”
喻心夸他:“记忆力超群。”
丁霎摸了摸鼻子,这才说了实话:“其实你的画也帮了不少忙。”
喻心踮着脚要把它放到玻璃柜上,一抬头才让丁霎瞧见了他的黑眼圈。
丁霎皱了皱眉:“脸色怎么这么差,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没睡好?”
喻心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丁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不知道啊。”
两个人离得太近,丁霎这话又说得大声了些,喻心被震得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道:“对不起。”
丁霎见他这样就有些想发脾气,他捏了捏喻心没什么肉的脸颊:“一看你就是体质差的,再睡眠不足,小心早衰!”
喻心弱弱地争辩:“我身体不差的……”
“吃饭!”丁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先向餐桌走去。
下午两个人还要上班,时间有点紧,丁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回想,自己刚刚的口气是不是差了点,喻心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古怪,丁霎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而喻心就更别提了,比起男朋友,更像是个佣人。
也只有上床的时候还好些。
唉。丁霎甩了甩脑袋,心想着,晚上再补偿他好了。
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怂了。
丁霎最终还是选择了云生,拉锯战后双方各退一步,保住了面上的和气,倒也还能继续合作。虽然比预期差了点,但总归是把新软件的方方面面都定了下来,下班后能留下的都一块儿吃了个饭,权当庆祝。
丁霎喝了点酒,心情也好些了,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夜风袭来,丁霎打了个哆嗦,抱紧自己,决定今晚去喻心家取暖。
由于提前和他说了不必准备晚饭,所以拿着喻心给的钥匙开门后,那人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在餐桌上附近忙活,而是把细胳膊细腿都缩进了沙发里,懒懒地窝在沙发里换着电视频道。
“嘿,”喻心听见响声,飞快地转头,“回来了。”
“嗯。”丁霎用浓浊的鼻音给予回想,室内的温暖让他一下子觉得身轻如燕。
喻心不过站起身走了几步,就灵敏地闻到了丁霎身上的酒味,他让丁霎去沙发上坐好,然后匆匆跑进厨房为他泡蜂蜜水。
马克杯被随意地搁到桌上,杯底还有残留的一点甜味。
两个人靠在一块儿听电视声。
丁霎盯着玻璃茶几的棱角,轻声哼哼:“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唱了两句,他冲喻心挤挤眼:“你说,这首歌是不是在说你?”
喻心摇了摇头,自嘲道:“也许另一首歌才更像是我吧——敌视现实,虚构远方,东张西望,一无所成……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呵呵,有点跑调。”
丁霎沉默了一会儿,搂紧喻心:“不必妄自菲薄。”
喻心勉强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看电影吗?我弄到了未删减版。”
他们之前聊天的时候提过一部未在大陆上映的香港电影,丁霎抱怨自己寻了好久都没得到资源,不料才短短几天喻心就搞到了,还是未删减的版本。
丁霎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真的?!快看快看!”
喻心一边找刻录的光盘,一边问:“明天不加班吧?”
“当然不!”丁霎瘫坐在沙发上,倒真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感觉。
“好了!”屏幕亮起,喻心赶紧回到沙发上,“我看过一点,清晰度还好。”
丁霎兴奋地搓了搓手:“哈哈,我的执念啊!”
电影长达两小时,刚过了四十分钟喻心就有些坐不住了。只能说他对这种悬疑惊悚题材的电影完全提不起兴趣,但丁霎就坐在他身边,看得十分投入,自己只能稍微挪了挪发麻的屁股,继续耐着性子陪他。
片子播到一个小时出头,丁霎终于激动地出声:“马上到精彩关头了,之前我看的剪辑版,女主进鬼屋后就画面一黑,尼玛就直接第二天天亮了。我这回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喻心昏昏欲睡地盯着屏幕里晃动的人影,忽地心里一动,想到了被剪辑掉的可能是什么画面。正要开口阻止,但丁霎已经先他一步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女主打开了顶楼的卧室门,摇曳的纱帘后有两个上下起伏的剪影,女主克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拨开帘子——被放大数倍的□□声立刻响彻屋内。
屋子的一男一女正沉溺欲海,疯狂□□,镜头像被磨了一层砂,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男人不住挺动的下半身与女人随之摇摆的胴体,依然□□无比。
这场激情戏整整持续了十几分钟,女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立在屋子的一角,看完了一晚的狂欢。
太阳升起,屋子里的一男一女烟消云散,而女主也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恐怖镜头,原来是这个……”丁霎小声嘟囔着,不自然地弯起一只腿。
一直沉默的喻心突然伸手覆住他弯曲的膝盖。
也许是刚刚在看恐怖电影的原因,丁霎的呼吸很急促,心像是突然被某人抓握于掌中。
随着喻心的手掌下移,胸膛里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丁霎几乎无法呼吸。
他明白喻心想做什么,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沙发和茶几的距离不小,足够喻心跪在毯子上,帮丁霎脱去外裤。
喻心跪立在丁霎的两腿之间,两手轻轻搭在丁霎的膝盖,半仰着头看他。
丁霎直挺挺地坐着,居高临下地与之对视,此情此景,令他回忆起几天前的晚上,喻心也是这样卑微地双膝着地,想为自己口。
丁霎不愿见他那副样子,拒绝了,两个人最后用手马马虎虎地了事。
今天他完全可以用相同的法子再次应付喻心,然而他却犹豫了。
他需要一点勇气。
喻心并不色急,他安静地望着丁霎,眼里的火苗若隐若现,却不曾熄灭。
他可以等的。
丁霎在这瞬间突然这么想,如果自己不喊他起来,他大概会无限期地等下去。
好吧,丁霎瞄了一眼自己的裤裆,大概刚刚升旗的时候喻心就注意到了,自己还愚蠢地面薄地想要隐藏这份尴尬。
哪知,这份不堪其扰的尴尬,对喻心则是莫大的恩赐。
丁霎思前想后这么久,下边也没有要冷静的趋势,他认命地呼了口气,把手盖住喻心的后脑勺,向下摁了摁。
……
行至一半,丁霎突兀地阻止了喻心,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追逐着屋子里的一只看不见的蝴蝶,而那只蝴蝶,却始终落不到喻心的身上。
他以手肘遮面,气息不定地哼出一句话:“去、去床上。”
这一次,他想做到最后。
喻心有些慌了,自己并没有逼迫丁霎的意思,两个人完全可以平稳地度过这段磨合期。但丁霎似乎没由来地着急,他站起身,把内裤彻底脱下踢至一旁,裸着下半身往卧室走。
喻心慌慌张张地跟上,心烦意乱……
这或许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但如果错过了今晚,下一次又遥遥无期。
两个人近乎自虐地逼自己接纳对方,接吻和抚摸都显得极其公式化,低沉的喘息更像是隐忍而非动情。
他们几乎就要做到最后了。
丁霎对喻心抱着极大的好感,他也想让喻心感受到自己的决心。
但喻心凸起的喉结,平坦的胸部,两腿之间的器官甚至瘦得有些硌手的身躯,都在让丁霎的潜意识冒出无法压抑的抗拒感。
这是个男人。
我不喜欢男人。
丁霎没法让自己不这么想。
两个人尝试了背入式,依然没有成功。
丁霎挫败地坐在喻心身后,极度懊恼。
喻心面上却一派平静,没有丝毫赧意,完全看不出他刚刚还摆出了极度羞耻的姿势。他揭过床单盖住自己的下半身,一如往常地温柔以对:“丁霎,今天很累了,先洗个澡睡吧。”
像是受到了话语的蛊惑,丁霎体内的疲倦随即放弃了藏匿,从不知名的角落涌出,疯狂地霸占了身体的每一寸脉络。他粗暴地搓了搓脸,逼退眼角莫名而来的湿意,应了声好。
今晚二人依旧同床而眠,但丁霎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拥抱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