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梅园(1 / 1)
每个人都想过平凡的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人,可是秦子芯的人生却注定是不平凡的。
当年秦致萧夫妇被斩首后,秦子芯便被莫铭枫和管家带走,没有为他二人收尸,也不敢去,如果去了,想必就没有今日的秦子芯。
身为子女,自然应当知道父母的葬身之处,可是秦子芯不敢明目张胆的询问,只能悄悄的打听,经过几日的巡查,终于知道了地方。
清晨天还没亮,她换上了男装,独自一人去父母的墓地,并且没有告知任何人。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看似荒废了的宅院。走了进去,看到了三个人的坟墓,她父母的,居然还有她的。
她父亲的墓在中间,而她的和她母亲的在两边。
她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清醒了过来,走到自己的墓前,蹲下,抚摸着上面刻上的字。
楚墨箫之妻秦子芯之墓。看这周围,像是经常有人来,否则周围早已长满了杂草了,而能敢在墓碑上刻这字的人,恐怕也只有当事人了。
真是可笑,以为这样做,她就能改变报仇的心意?当然不可能,她如今已经不屑于做他的妻子,况且如果他真的当她是妻子,为何不将此迁入皇陵。
她走到她父母坟墓的中间,双膝下跪“爹娘,当年女儿不孝,未能亲自动手让你们入土为安,如今女儿回来了,必将让那些人血债血偿。”语气出了其的冷静。
说完话后,她没有多逗留,而是起身,准备离开,转身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坟墓,不禁冷笑。
楚墨箫,自我全家被满门抄斩那日,我们就是仇人了,你又何苦多此一举,将来,我依然不会手软的。
她很快就从这里消失了,丝毫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朝堂之上,楚墨箫对着下面的一众大臣真是感到头痛,赈灾的银两是够了,可是派谁前去又是一个问题。
若是有心存不轨之人,将赈灾的钱环环相扣,那这钱到了丰城想必也没剩多少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幽王楚墨幽比较合适。
他既是皇家人,不却那些钱,况且他长年驻守边关,想来最是了解民间疾苦,不会致百姓于不顾,关键的是他还武艺好强,路途遥远,若遇上山贼强盗,也能保住赈灾银两。
没错,就这么办了。
众臣看着皇上脸上的笑意,不由得背后发寒,生怕皇上突然大发雷霆,真是伴君如伴虎呐。
倒是几位王爷和丞相比较从容淡定。
“既然赈灾的银两已经有了,那也该早些前往,解救丰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原来是这事,众臣瞬间安心了,但是,皇上打算让谁前去呢?
“朕思来想去,觉得此行由幽王前去比较合适,这也能让百姓安心,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所以朕不会不管他们,二来,幽王最近不是老抱怨在皇城闲的无聊吗,此行正好解了你的无趣,还能让你体验民间疾苦。幽王,你可愿意?”
楚墨幽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臣弟愿意前往。”
“好,幽王听旨。”
“臣在”
“朕任命你为钦差大臣,即刻押运赈灾前往丰城,解决丰城百姓流离失所的问题。不得有误。”
“臣遵旨”
“下朝之后,朕会拟旨给你。”
赈灾之事终于解决了,楚墨箫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该放下了,其他大臣各自递交了一些奏折,没有其他的大事,也就下朝了。
下朝后,楚墨箫连忙拟旨,交到楚墨幽的手上,然后开口“幽儿,此行责任重大,务必小心。”
“皇兄放心,臣弟知道。”
“你年纪不小了,兄弟当中,就你跟辰儿尚未娶妻,府上也没有侧妃侍妾,等你此行归来,朕为你赐婚。之前你镇守边关,没有娶妻也就罢了,如今回来,可不能耽误了。”虽不是一母同胞,可是面对手足,楚墨箫往往像一个慈父。
楚墨幽走后,他遣退了所有人,无力的靠在龙椅上:子芯,你真的还活着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是不想见到我?七年了,想必你真的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想着想着,他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睁开了眼,起身回自己的寝宫,谢酩随后跟着。
谢酩是户部尚书谢章之子,也是跟随楚墨箫的二品带刀侍卫。
走到寝殿门口,谢酩很规矩的守在门口,原以为皇上是累了,进去休息一下,可是没想到皇上只是进去了片刻,皇上便出来了还换了一身便装。
“皇上这是要出宫?”谢酩恭敬的问道。
“嗯”楚墨箫点了点头。
“是去辰王府还是幽王府?”
“去梅院。”梅院就是葬秦子芯父母的地方,而当初是楚墨箫命人将他们葬在那里的。
梅花是秦子芯最喜欢的花,本以为她也死了,可是没有找到尸体,于是便为她立了个衣冠冢,还四处寻了最好的梅花种在那里,没想到后来才知道当年她并没有死。
梅院谢酩是知道的,皇上这些年来没少去,而每次去了都是带上他的,不过他真的不知道秦子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死了还能让皇上牵挂那么多年。
当年的事他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知道的并不多,也知道秦将军有一个女儿,可是他偏偏没见过。
“是”每当皇上去那的时候,都不喜欢有太多人跟着,谢酩到也没有即刻去安排。
两人出宫骑上马,一注香的时间便到了梅院,楚墨箫率先走了进去,留下谢酩在外先安置马。
虽说是刻意来此地,可是他并没加快步伐,只是像散步一样。
进去后,最显眼的便是那三座坟墓,距离坟墓有两三步,他跪了下来“秦将军,秦夫人”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普通的打招呼的样子。
磕了三个头后,他站起身来,又走到秦子芯的墓碑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字。
谢酩安置好马匹后,也跟着进去了,脚步及轻。
他进去后,看到的便是自家皇上一脸伤感的摸着一块墓碑,这样子的皇上每次来这里,他都会看到一次,跟平日的神态完全不一样。
在朝堂之上,无论他有多生气,都只会笑着,可是笑得越明显,那些不识好歹的大臣们就越惨。
“其实这座坟墓本是不该有的。”谢酩走近后,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谢酩以为是因为墓碑上刻的字,可是他又接着说“两年前朕得知,她还没有死。”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那皇上要不要微臣将她找出来?”他真是想不通,皇上贵为天子,天下都是他的,既然知道心爱之人并没有死,不去将她找回来,而是对着一座莫须有的坟墓而伤感。
“不必了,七年了,她若要回来,早该回来了,若是不想回来,想必朕派再多的人,也将她找不回来。”他慢慢的走到梅树下,看着长得茂盛的叶子,不禁摘下一片,然后盯着叶子又继续开口“其实朕还真有些害怕见到她,怕他恨朕,当年秦家的事,朕没能帮到她。”
谢酩退到一旁,没有再说话,或许是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侍卫,揣测圣意,本是不该的。
楚墨箫在此处呆了许久,一会儿伤感一会自言自语,他也就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放松。
不用面对朝臣们的虚以委舌,不必看到他们其中一些人贪婪的嘴脸,也不需伪装自己,算计他人。
他真的很累,他活着就只是为了大楚,为了社稷,为了全天下,可谁又能知道,他只想为了她而活。
傍晚,白日本是晴空万里,不想,现在竟是狂风骤雨,像似在为谁哭泣,难道是老天预测到以后的事,随即也感到不忍吗?
佛曰: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人活在世,何苦念念不忘旧日的恩怨。
看着窗外的大雨,秦涟漪不禁悲从中来,这皇城,就是让她刻骨铭心的伤心地。
她突然冲入雨中,双手张开,仰望上空,任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丝毫也感受不到痛。
一切都开始了,再也回不了头,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她将万劫不复,还带上现在这秦府的上上下下。不过她从来不是什么慈悲之人,她不在乎。
第二日又是晴空万里,仿佛昨日的大雨只是幻觉。
虽然刚下了大雨,可是到了午时,还是闷热得很,她得知楚墨辰的行踪,连忙换衣,扮作不男不女的样子,匆忙出门,凝芊随后跟着。
近日来,朝中事务颇多,让楚墨辰烦不胜烦,虽说丰城水患已经有了赈灾银两,可是那绮云楼却还是毫无头绪,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其他的简直是一无所知。
君栖梧跟在身后一言不发,毕竟王爷也没说话,他也不好突然插话。
两人走到一条小溪边,眼尖的看见水里似乎有一个人,原以为是有人落水了,于是迈开步伐前行。
可是没有想到快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个女子正在在被对着他们洗澡。
两人不禁看呆了,就连万年冰山的楚墨辰也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结果看见了两个男人,大惊失色。三人皆是不同的表情。
女子一脸恐慌,显得惊慌失措。
楚墨辰一脸尴尬,没想到刚刚居然那么失策,居然看一个女子洗澡而看呆了,从而更是觉得此女子甚是眼熟。
而君栖梧则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这不是王爷叫他调查过的富商的孙女吗?从而也是偷了王爷腰配的那女人。
没错,此女子便是秦子芯,化名秦涟漪。
女子连忙大叫一声“啊,色狼。”双手舀起水向两人泼去。
两男子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全是水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身去低着头。
秦涟漪连忙将衣服穿上,不一会儿,她已经将那身不男不女的衣服穿好了。
穿好衣服后,她怒气冲冲的走到两人面前,两人也知道她已经将衣服穿好了,于是把头抬起来,正好看见站他们面前的秦涟漪。
看到她的那一刻,两人的脸色又变了,君栖梧扶额,刚刚还是一个绝世美人,现在又成了一个假小子了。
而楚墨辰也是双眼微微眯起,显然是不高兴了,这不是偷他腰配的那个小贼吗?怪不得刚刚还觉得有些眼熟。
两人本想抬腿走人,不料被秦涟漪拦住,她双手张开,挡在两人的面前。
楚墨辰不悦的看向她,自己没跟她计较腰配之事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现在居然还敢拦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