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冬寂(1 / 1)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搞定,你别操心了,你再啰嗦小心我过年都不回来。”陈正很是理直气壮地撂下话,啪地关掉手机,立马就苦着脸,老妈简直是化身媒婆了,不断地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逃到离城了,还常常来电话轰炸,陈正苦不堪言,他抓抓头发,烦躁地起身,在公寓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找到有趣些的事情来打发自己,想想今天休息,于是打电话给顾修想约他出来喝酒,顺便倒一倒苦水,却被告知今天在家不出来。
切,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陈正毫不犹豫地直奔顾修家。来到顾修家,来不及感叹资本家的奢侈,远远就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在花园中那棵硕大的红艳艳的山茶花下忙碌着什么,陈正定睛一看,那不是童桐又是谁?
难怪这家伙今天不出门,陈正踱到童桐身边,问:“你在忙什么?”童桐抬头,大冷的天,她冻得脸蛋红扑扑的,看到陈正也不惊讶,微微一笑:“有些花被雨打败了,我修剪一下。”说着继续埋头剪起枯萎的花朵,并不说什么客套话,毕竟不是真正的主人,陈正也站在原地,帮忙找起枯萎的花朵,直到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来添什么乱?”看着面无表情的顾修,陈正好像嗅到了一丝酸味,不由朝他挤眉弄眼,顾修不为所动,丢下一句:“要喝酒就进来。”就转身向屋内走去,陈正嚷嚷:“有好菜不,没有喝什么酒?”
“哦,我马上好了,马上来。”童桐答道。
“你还会煮菜?”陈正很是稀奇,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可以大饱口福了。话说天天上饭店吃得我上火。”他准备跟着童桐去参观下她的厨艺,无奈顾修这家伙忒小气,直接拉他到客厅去下棋去了。
说到下棋,陈正可是很有发言权,以前大学时可是打遍全班无敌手,哦,顾修不算在内。
今天也一样,他虽步步防守,怎奈对手太凶悍,不大的功夫,陈正就连输三局,气得他一推棋盘:“说了不跟你下棋了还下,简直是自己找虐。”正好童桐把菜端出来,陈正马上跑到桌边,先陶醉地闭眼闻上一闻,然后夸张地指着那盘爆炒虾仁:“童桐真是深知我心啊,这是我最爱吃的。”又对其他几盘菜指指点点,给他降火了,给他补充营养了,唠叨个不休,童桐笑笑,并不说什么,转身去拿杯碗,赢了棋正有准备给他个好脸色的顾修又拉下了脸:“你今天是来膈应我的是不?说话注意点,知你心的在昆城。”
“我看不惯你坐享齐人之福。”陈正低声哼了一句,声音太低,顾修狐疑地看着他,正准备问他说什么,童桐拿着杯碗过来了,两人都住口,专心享受起美食美酒。
童桐照旧吃得不多,陈正向她敬酒感谢她的美食却半路被顾修截胡了,陈正瞪顾修,顾修却仿佛什么也没做,顾自己吃菜,陈正只好化生气为食量。
俩人都喝得微熏。饭后,童桐在收拾,陈正拉着顾修来到书房,劈头就问:“你这样徐珊珊知道吗?”顾修冷冷地盯着他:“你喝醉了吧?你到底想为谁打抱不平,童桐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的,至于徐珊珊,我想她也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陈正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瞪大眼:“修,你怎么越来越冷酷了?”
“哼,冷酷?你没见过她对我冷酷时的样子。”
“谁?谁敢这样对你?”顾修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良久才闷闷地说:“我的结婚对象不会变,基本就是徐珊珊,至于童桐,我只是向她索取我应得的。”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跟着你?”
“别问了,我和她的事你少管,你只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教训。”门外,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来的童桐抖得不能抑止,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猜测与亲耳所闻落差还是很大,那股巨大的冰冷感又攫住了她,她转过身,几乎是僵硬地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下楼梯。
终于耗不住老妈无休止的狂轰烂炸,陈正决定回去过年,结束了医院工作,这一天他正整理行装,外面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雪极大,纷纷扬扬,不一会就铺满了地面。
陈正暗呼倒霉,看来要再迟几天动身了。等他整理好一切,往窗外一看,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几乎都分不清地面与屋顶了,这雪也来得太快了,他转身,视线落在桌上那个电暖宝上,心里一动,拿起来放进棉袄口袋里,伞也不带,往医院冲去。
当他到达童树病房时,满头满肩的雪花,他在门口拍了半天才推门进去,却见童桐正往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看,不由惊讶:“陈医生,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雪。”陈正掏出口袋里的电暖宝:“我要回去过年了,这电暖宝暂时用不到,天这么冷,先借你用几天吧。”
“哦,谢谢。”童桐小心地将手里的东西摆好,过来接过电暖宝,拿到墙边充电。
陈正往床头柜上扫视,发现原来那是俩个小雪人,虽然粗糙,但明显能看出是一个大的牵着一个小的,他好奇地问:“这是?”童桐搬了条椅子请陈正坐下,一边解释:“那是我和爸爸,小时候每年下雪爸爸都跟带我堆雪人,今天雪下得这么大,我捏俩个雪人给爸爸作作伴。”陈正想问那你妈妈呢,可是又觉得不妥,于是用话叉开,童桐不知陈正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态度变了,鄙视的眼神没有了,跟她聊天时也不再谈起顾修什么什么了,而是好像一结普通朋友一般闲聊,不过她也不想弄清楚是因为什么,态度好转终归是好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房间里毕竟温暖,那床头柜上的小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童桐走过去,从小小雪人身上刮下一些雪补在大雪人身上,过了一会儿又去刮一些,到最后,小雪人只剩下薄薄一层,大雪人却还勉强维持原样,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一幕,陈正只觉得眼眶发胀,他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后随手拿起电话拨给顾修:“你他妈的在哪?”
“怎么了?喝醉了?还是遇到麻烦了?我回昆城了。”顾修清冷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背景音乐声很大,陈正能想象到他正在某个酒会上歌舞升平,他突然就不想说什么了,关了电话,默默地回到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