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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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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六岁那年的夏天,他从外归来,看到她在湖心亭里画画,出落得就如这满塘荷花的少女正为这张完成的彩荷提字: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抬头看到他,她很高兴地就要放下了笔。

“你将它写完。”

宣和应言几下就写好了,放下笔来冲他露出明媚的笑容:“闲哥哥你回来了。”

他没看她,点了点头,拿起画纸,都有些分不出这到底是她画的还是自己画的。外面的人传宣和师从于他,约摸就是以此为据,尽管他从未教过她什么。对于宣和堂堂公主,他是当不起她的师傅的。她的师傅不能是他,必须是一位名家,是张墨这样的人才对。于是他说:“日后不要再这样画了。”

宣和一愣。他将画揉成一团扔进了湖中,湖里养的金鱼以为是食物,一拥而上,而后发觉只是一张纸团,便四散游开了。他提步要走,宣和在后面叫住他:“闲哥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回过头,淡淡道:“你不该画出跟我一样的画,写出一样的字。”

宣和那里在原地站了好久,而他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也不知道那日又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之后,他就再未看到她画过一张画,至于字……日后的靖国公主一手章草名扬天下,再未写过那手精致秀丽满含洒脱的小楷。

谢闲不知道宣和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他,他只知道从小开始宣和就喜欢模仿他,他干什么,她就要去干什么。他十四岁开始正式习剑,谢家子弟大都文武双全,何况他这样的嫡子,标准就更高了。

他的剑术老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客,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招揽进谢府成了他的老师。他骨子里带出来的骄傲让他从内心里看不起这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然而尊师重道的情绪让他收敛了负面情绪。宣和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他对老师的不喜,就处处针对于他。其实后来他承认了老师的资格,他的确很厉害,有一手极为漂亮的剑术,阅历丰富,通透睿智,可是宣和就记得他曾经不被自己待见,每每面对老师就像个刺猬似的。

那天他练完了百次挥剑,看到宣和手里抱了个层层棉布包着的小罐子,见他收了势就赶紧上前去:“这是酸梅汤,冰镇好的。你喝了解解暑。”

一旁的老师懒懒散散地插嘴:“刚练完,别喝冷的,常温的就好。”

谢闲还没有说话宣和就抢白道:“哼,你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就拐着弯儿让闲哥哥也不喝!这么大热的天气还让哥哥在太阳底下练剑,龌龊小人!”

老师听完哈哈一笑,倒是谢闲皱了眉:“莫要胡闹。”

宣和闭了嘴,还是恶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虽然他看起来没生气,但谢闲还是赔礼道歉了:“师傅莫怪,宣和还小,望您不要计较。”

他师傅又笑:“小姑娘嘛,我当然不会计较。”

宣和鼓起腮帮子还想说话,谢闲打断她:“怎可如此没有风仪?”一国公主怎么能跟普通的撒泼丫头一样?

宣和一怔,低头没接口。

他又道:“嬷嬷是如何教你礼仪的?这是你该有的反应么?”

“我……我错了。”

“该对我道歉吗?”

宣和咬咬嘴唇,转而对上剑客师傅,双手敛衽,万福为礼:“宣和冒犯,请先生莫要见怪。”举手投足都标准得跟教科书似的,脸上的表情也颇为诚恳,谢闲这才面色稍霁。

最后她的酸梅汤被留了下来,人愤愤地走了。他师傅摸着长了胡渣的下巴,道:“幽彻,你对她过于严厉了吧?没见你对你几个弟弟妹妹如此啊。难不成是想把她教得同你一样?”

谢闲喝着凉开水,吞下去之后才说:“她不一样。”

“哦?”

宣和是不一样的,她是公主,不是谢家的儿女。谢闲倒拿着剑,擦了擦沾了水的唇角。

剑客师傅见他不说话了,便也不多问,自己揭开瓷罐子,里头冒出点儿白气,他倒一点儿进嘴巴:“味道真不错,你家厨子手艺真好。”

谢闲转头看他,道:“师傅,再不修面回头会被小妹当成猴子的。”

“……我才刚刚长了个茬子而已。”面皮抽搐的“邋遢”剑客看到玉树临风的谢闲挽了个剑花,顺顺当当地使完了一套剑法。他叹口气:“我真搞不懂你这个死小孩儿在想些什么了。”

大概这事过去一个多月之后,谢府出事了,来了刺客。那刺客武功极高,家将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而谢闲他师傅晚上是不住在谢府的,这下就没人能应付得了他,他们只得用人海战术去拖他,终于让他受了箭伤。那刺客拐进宣和的院子,恰逢她听到声音起身查看,结果顺理成章的,她被作为人质劫持了。

宣和是公主,她要是出事了整个谢家都不会安生,而她恰恰又手无缚鸡之力。那把银亮的匕首架到她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红痕,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划出一道伤口。紧张的众人在她的院子里聚集起来,明晃晃的火把和黑压压的弓箭无一不带给人莫大的压力。

“放开她!”谢闲的父亲谢翀沉声道,而他就站在他的旁边,看到她咬着嘴唇都快哭了。

“闲哥哥……”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本该听不到,可他却知道她就是在叫他。他是想救她的,可是他们一动,她怕是就会直接没命。

他沉默不语,她恐惧地注视着他,哆嗦着嘴唇。那刺客见他们并无退意,便又抬高了她的下巴,一丝血色渗出她的皮肤顺着刀刃滑下:“放我走!否则她就没命了!”

弓弦声骤起,谢翀大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那刺客带着宣和后退,直至她院中的合欢树下:“全都退开!”宣和发出一声闷哼,那道伤口扩大了,流出的血染红了半边刀刃。

此刻谢闲突然抬手露出手腕上的袖箭,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小指粗的短箭直直地朝刺客飞去。他下意识地拿宣和一挡,那支箭就擦着她的腿飞过。箭上有毒,能够让小小的伤口血流不断且剧痛。宣和痛呼一声跪到地上,那刺客手中的刀差点将她的喉咙割穿,还好他知道不能失去人质稍微而松了劲。

“你们别过来!”他见周遭又有了动静,急忙再次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他还想让宣和站起来,然而伤口太疼,她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那刺客扯着她的头发,谢闲清楚地看到她发白的脸和紧咬的嘴唇。

“你要走可以,你放了她,我们让你走。”谢翀终于松了口。

“哼,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刺客冷笑一声,“放了她可以,不过你也得交出一个价值等同的人质,我到了安全处自然会放人。”

谢翀还没有答话谢闲就站了出去:“我来。你放了她,我来当人质。”

宣和突然大叫道:“不!不换!我做人质就好!”

那刺客已经点头:“可以,把身上所有的武器放下再过来!”

谢闲依言,把佩剑扔到地上,袖箭也取了,一步步地往前走。“闲哥哥你别过来!”宣和拼命地挣扎,那刺客嫌她碍事,干脆将她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他其实很好,没有受一点伤,正在院子里练剑,而她则不然,脖子上缠着绷带不说,走路也一瘸一拐。

“哥哥!”她惊慌失措地跑到他面前,比在刺客手里的时候更加紧张。

他收了剑平和地看向她。

宣和上上下下地将他好好看了一遍,眼里包着眼泪忍着没落下:“太好了……”

他看着她的顶心,缓缓道:“宣和,日后莫要再做昨晚那样的事了,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她很明显地高兴。

“你是公主,不能出事,明白吗?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冲动。”他继续说。

“可是你交换我,难道不危险吗?”她撅着嘴巴。

他平静地说:“我有武功,足以自保,更何况有谢家的暗卫,总不会出问题。你不一样,你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要逞能,这是绝对错误的。”

“我只是不想你跟我一样啊!说得好像没有危险其实还是很危险的不是吗!”她扭捏地低下头,“我也只是想保护你啊……”

“一个人要先有自保之力才能谈得起保护别人。这会儿带着伤到处乱跑是想让多少人担心?还不回屋去?”

“……知道了。”宣和垂头丧气地跟着追来的侍女回了屋。他目送她垂头丧气地离去,锃亮的剑身映出他漠然的眼睛。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的谢闲某天去上剑术课的时候居然看见宣和换了身劲装拿了把木剑站在了他师傅的身边。

“这是……?”

他师傅拍了拍宣和的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小师妹了。”

“师傅,你这……”

看他眉头都要皱起来,剑客师傅忙说:“停停停,我不是胡闹。我束脩也收了,她拜师礼也行了,礼成了不会更改了。”他真觉得啼笑皆非——已经搞不清到底谁才是师傅谁才是徒弟了。

谢闲只觉得这事办得太过草率,他低头看向宣和,也不知她眼底闪烁到底是冲动还是决心,或许宣和学剑一是赌那口“先自保才能保护别人”的气,二就是来折腾师傅……但无论如何,她也开始学剑术了。其实他以为她坚持不下来的,可没想到她竟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一日间断。

宣和的性子很坚韧,也很执着,她认定的事情不到绝路是不会回头的,谢闲不知道这样的性格是好还是不好,但至少他师傅觉得好。他师傅每日就抱着宣和酿的根本入不了口的酒坐在院子里看他们两个练功,偶尔指点他两句,然后就去应付宣和搞出的层出不穷的状况。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些想法,她明明接受了最正统的教育,接触的也是最为中正高洁的人……偶尔谢闲想去说宣和两句,却都被他师傅阻止了,他说:“不觉得她这样看起来才是正常的孩子么?”

谢闲很想叹气,可转念一想也对,他小时候就觉得她太过安静,希望她能开朗活泼些,然而现在活泼了些他却有些不习惯。宣和经常跟师傅打赌,师傅输了她就逼他喝她酿的酒、泡的茶,她输了就增加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

很多次他都看到师傅一脸痛苦地喝下那些味道奇怪的东西,也经常看到飘雪的冬日,天刚蒙蒙亮她就在院子里扫起一片飞雪,他也由最初的不习惯到最后也习以为常。隔几年他出师,师傅觉得宣和不必学那么深,便当完成了两小孩儿的教学任务,便请辞就此离开谢府,此后宣和的酒和茶都再没人敢喝了。

数月之后宣和来找他,那是他第一次喝到她亲手酿的青梅酒,发觉味道其实很好。他同师傅通信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师傅歪歪扭扭地回他:“要不是我给你铺垫了那么多年,你小子以为你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小宣和纯粹就是找我来当‘试药人’的,小姑娘忒没良心。”很久很久以后谢闲才理解了他师傅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因为想给他喝又怕难喝,才会酿那么多让师傅尝味道,一点点把手艺磨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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