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阳城事变(1 / 1)
大殿内,六部吵吵嚷嚷,争论着太史令大人遇刺是谁的责任。夏筵皱紧眉头,“司空,把六部的人都带下去,在各自的府邸好好待着,没事就不要来见我了!”
六部的人下去后,大殿里很快静了下来。
四辅臣和六卿站在中央都没有说话。
夏筵扫了底下的人一眼,道,“轸卿、角卿、井卿下去将这件事查清楚,明天来见我。”
“是。”
“翼卿、危卿下去布置加强阳城戒备,尤其是四辅臣等老臣府邸要严密监视。”
“是。”
夜晚的夏宫暗潮涌动,四下军队、术士来回调动。因为太史令被刺杀,群臣惶惶,加上帝王对阳城内外的严密布置,多数人都不再轻易出门。
大祭司和雪衣被夏筵安排去内殿守着太史令。
大殿上,待所有人下去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斗卿忽然间开口:“帝王,四辅臣中恐怕有人留不得了!”
“你怀疑谁?”夏筵眼神冰冷。
斗卿道,“太史令遇刺前的早上见过左辅、右弼,据‘他们’中眼线所说,当晚左辅、右弼同时离开府邸去见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因为相离很远具体谈话内容并不清楚,霓裳去找御核实后确定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之前在阳城地宫里被落雅所救之人。”
夏筵皱眉不语。
斗卿接道,“他之所以能够悄无声息潜入夏宫一定是落雅相助否则结界被破大祭司也不可能毫无察觉。还有,今日遇刺后霓裳立即查看了太史令的伤口,发现是被利刃准确无误地割破心脉,据御所说,戴面具之人所用的武器就是一把碧青色匕首。”
听完斗卿的叙述,夏筵默然不语。
说话间,苜雅忽然间闯了进来,一身长纱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
“师父!”雪衣随后追来,还是眼看着苜雅一手推开了大殿的门。那是雪衣第一次在苜雅师父的眼里看到杀意,她摊开右手,手心露出一枚青绿色的蟠螭纹玉佩,冷冷开口道,“他一定见过礼青,之所以到死也不愿意透露不过是因为礼青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礼青?”雪衣皱眉,似乎听连风提起过。
“斗卿,你去查查。”
“是。”斗卿退出大殿后,夏筵看向苜雅道,“苜雅师父,礼青和太史令到底有何纠葛?”
苜雅似乎冷静了下来忽然间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玉佩,缓缓道:“礼青原本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小聪明,原本老太史令是想将太史令之职传给礼青,后来却发现其与当年的太子关系亲密,常常出入太子内室,太子的癖好皇室皆知,老太史令大怒之下将他逐出家门。太子一支被灭族后他也不见踪影,这枚玉佩是年少时老太史令给礼青的成年礼物。太子之死和老太史令的驱逐让他怀恨在心,这次的事情我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关系。”
夜里,万籁俱静。
帝王的寝宫里红莲盛放,雪衣有些走神地扯下一片花瓣。
夏筵看出她心不在焉,将衣服挂在一旁的紫檀架上后,忽然道,“雪儿,过来。”
陡然间回过神来的雪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莲花瓣,不觉叹了口气,走到夏筵身边。
“在想什么?”夏筵开口问。
“师父神色不太好。”雪衣靠在夏筵胸前,道,“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师父好像是病了,刚刚太史令大人死的时候师父吐了一口血,我还没看清师父就站了起来,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明天派人给苜雅师父看看。”
雪衣想了想,道,“明天我想和师父一起回云暮峰,我想好好照顾她,虽然师父嘴上不说,但是太史令大人的死好像对她打击很大。我们的婚典先延后吧,我想等这件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说。”
意料之外的沉默。
雪衣转头看到夏筵正紧皱着眉,恍惚地开口:“不!你可以去云暮峰照顾苜雅师父,但是我们的婚典不能延后,我总是不□□心……”
“你担心什么啊?”雪衣有些耍赖地圈住夏筵的脖子,“我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再说了……”
“什么?”夏筵正要低头看雪衣,却见她忽然将头埋在他衣服里,闷闷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等我和师父住一段时间回来再告诉你!”
那天夏筵满怀心事,习惯性的在脑海中分析局势,整理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并没有过于在意雪衣的反常。
在她吱吱唔唔的纠缠下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将婚典延后,他没有去细想那天雪衣的表情和话语,其实,如果那一天他稍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不难猜出来她想对自己说却又因为不确定而犹疑没有说出来的话。
直到后来,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知道真相时,他后悔了,那种悔恨紧紧攫住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苦欲绝。
太史令的死只是个开始。
后来的事谁都不能预料,接肘而来的剧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当时的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卷入动荡的漩涡,不知不觉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