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君心缱绻(1 / 1)
“紫薇即将降世,下一世你将会完全苏醒,焰皇,你的怨念也该终结了。”
“回来吧,焰皇。”
紫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耳边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金色的光顺着手臂一点点蔓延而上,夏筵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枕边沉睡的雪衣。
雪儿!
他极力想要叫醒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杀意!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带着可怕的杀意!焰皇想要杀了雪儿!
不!
夏筵用尽全力控制住双手,强烈的意念下双手的金色渐渐褪去。雪衣忽然间睁开眼睛,看着夏筵,黑色的眸子清澈如水。
“夏筵……”雪衣伸手环住夏筵的脖子将他抱住。
“你知道我刚刚要做什么?”夏筵伏在雪衣的身上,语气忽然带上一丝悲伤,“我想要杀你……”
雪衣静静地开口:“我知道。”
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衣的颈间,夏筵哽咽道:“对不起。”雪衣微微震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夏筵的脑袋,语气温和:“没关系,我说过,我不怕的。”
“我爱你,雪儿。”夏筵握住雪衣的手,轻轻吻住她,语气认真。
之后的几天内,夏筵经常和翼卿一待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雪衣才能见到夏筵。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夜里安静极了,雪衣灭灯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间问道。夏筵轻轻扬起嘴角,伸手将雪衣拉进怀里,“一个人闷了?”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然我会担心。”
夏筵第一次发现雪衣居然还有乖巧的一面,语气温顺,表情温柔。
“我这两天去见翼卿是为了寻找控制焰皇力量的方法,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夏筵主动认错,“为了表示歉意,一会儿我好好表现,好不好?”
好一只黄鼠狼!
雪衣轻轻给了夏筵一拳,立即用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用表现了,我原谅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夏筵狡黠地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色的锦帛,“这是很早就拟的诏书,一回到阳城见完苜雅师父我就诏告天下,娶你为后,好不好?”
“我哪里有想什么?”雪衣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你什么时候拟的,让我看看!”
夏筵坐上床将手伸向雪衣:“过来,我们一起看。”“哦。”雪衣执着的卷着被子挪了过去。
夏筵一边打开诏书,一边道:“在我登基的那天偷偷拟的,怕你不愿意,所以一直藏在寝宫的匣子里。本来想着,也许哪一天你不小心打开匣子看到这封诏书,拿来跟我对质,刚好我就可以顺势向你求婚,可是你太听话,从来不动我的东西。”
雪衣稍稍惊诧地睁大眼睛,忍住笑看着夏筵:“你堂堂帝王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很幼稚吗?”夏筵仿佛有些不相信,眼神无辜地看着雪衣。
“真的很幼稚!”雪衣正经地回答。
夏筵忽然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将雪衣搂了过来:“我也发现自己在你面前常常幼稚的可笑,任何不可思议的表现都会不自觉的出现。”说到这里,夏筵的眼神忽然变了变,语气凝重:“我想,这也许就是焰皇想要杀你的原因吧,没有你,他就可以完完全全控制我。”
金色的帐幔在灯下流淌着淡黄色的光,雪衣靠在夏筵的肩上,看着他苍白的手,恍惚道:“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有时会忽然间害怕,害怕梦醒了,你也就不见了。”
“傻瓜。”夏筵轻轻吻了吻雪衣的头发,道:“你若是不放心,后天我们和斗卿、危卿、翼卿先行回阳城。”
雪衣抬头望向夏筵,道:“可是雍州怎么办,折枝的战事刚刚结束,恐怕民心还不稳……”
“江陵是个不错的人才,他刚刚打败折枝在雍州正深得人心,明天我就去安排将这边的事情先交给他。”夏筵转头又在雪衣的眉间吻了一下,继续道,“我想好了,我们先去云暮峰见苜雅师父,然后在玄宫举行婚典,我想让你安心也想早点娶你为妻,其他的事情暂且都放在一边罢。”夏筵眉眼温和,捏了捏雪衣的鼻子,笑道,“做帝王那么累,我也想任性一回。”
雪衣心上一暖,点点头,伸手紧紧抱住夏筵。
夏筵笑着道,“你抱的这样紧,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说到这里,雪衣忽然间想起什么,问道,“你好像很久没有发病了?”夏筵仿佛早有发觉,道,“自从继承了焰皇的力量后,再也没有发病过。”
“看来,焰皇的力量也不是全无好处嘛。”雪衣微微笑了笑,“原本我还准备用红玉珠想办法祛除你体内的寒气,现在看来大概不用了。”
红玉珠?夏筵眉梢微微扬起,“雪儿心里有我,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奖励你一下?”
所有的一切似乎走向圆满。
这是夏筵从来不敢想象的日子,美好的让他沉浸其中不愿意醒来。他不愿再用清醒的思维和理智的分析去判断局势、部署棋子,不愿意再费心思去想以后的事情,甚至下意识地忽略了焰皇在自己体内的力量。
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和雪儿白头到老。
帝王的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飞快的奔驰。回去时夏筵只带了少量将士随从,他特意选了小路说是可以快些到阳城,一路上也不住驿馆只是长途跋涉。
小路旁开满了许多野花,雪衣想要下车去摘,夏筵便将整队人停了下来,陪着他去采。
其实雪衣是想让他休息片刻,长时间的颠簸劳累,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雪儿喜欢什么花?”夏筵拉着雪衣的手慢慢走在花丛里。雪衣想了想,“喜欢红莲。”
“其实也喜欢梅花,云暮峰上能见到的就只有这两种花呢。”雪衣伸手摸了摸脚下的一朵黄色小花,“有一次我和……和影儿去玫瑰谷想去看玫瑰,结果迷了路,不但没找到玫瑰谷反而在雪地里绕了一整天才回到暮雪居。”
雪衣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夏筵,“原本是想等你带我们一起去的,可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你。”
“三年零六个月。”夏筵静静地看着雪衣,“从你来夏宫找我到你坠下雪崖中间整整三年零六个月我们都没有再见。”
脚下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雪衣低头没有说话。
“之前的每月我都会在雪里远远地看你一眼,直到……你以为我伤了笙影。”夏筵注视着雪衣。
她一直低着头,在想着什么,许久,低声道,“对不起。”
夏筵忽然间笑了笑,摸摸雪衣的头,“都过去了,只要现在你还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雪衣的声音稍显犹豫。
“我可以放过笙影。”似乎早已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夏筵掩藏住眼底的杀意,一字一句道。雪衣察觉到夏筵的眼神,不安道,“我希望,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杀他……”
“我答应你。”
夏筵答应得比她想象中顺利很多,反而让雪衣欲言又止。
“你不相信我?”
感觉到夏筵隐隐有些生气,雪衣立即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慌忙道:“我相信你。”
夏筵牵起雪衣的手,不再说话。往日的种种都已过去,只要你还在身边,过去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