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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永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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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立秋。

天气已到最热,丁隶在里屋上网到半夜,老旧的落地扇咔哒两声罢了工。第二天一大早他收拾出门买了空调,两个工人送货安装,爬出窗户往红砖墙上钻眼。忙活完一个小时,留下了半屋子灰,丁隶拧了抹布打扫着,不留神碰翻架子上的白瓷瓶,啪啦碎了一地,扔下抹布去厨房找扫帚,刚回到客厅他整个就呆住了。

“我才多久没回来,你就把我家搞成这样?”一个人站在门口。

丁隶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

那人走进来,捏起一块白瓷叹口气:“乾隆年间的东西。”

丁隶张了张嘴,话音却卡在喉咙。

“干嘛把空调装在卧室,厅里那么热。”那人推开折扇摇了摇。

“那我请工人把机子移出来。”丁隶终于说。

“算了,又得弄一屋子灰。”齐谐道。

丁隶上前两步,接着一把抱住了他。

“干嘛。”齐谐说。

丁隶没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哭什么,一个大男人。”齐谐笑笑。

“阿……静……”丁隶埋在他脖子里,哽咽地喊。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齐谐轻拍着他的后背。

丁隶抽噎着点点头,渐渐才松开了手,齐谐扯出一张纸巾替他擦脸,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擤了擤鼻子。

“你不是死了吗。”丁隶忽然赌气地说,声音被纸巾挡住,嗡嗡地加强了这种效果。

齐谐往桌边一靠:“谁说我死了。”

丁隶一时无话:“谢宇和卫远扬。”

“也是。”齐谐捏起下巴,“以人类的常识来看我的确没救了,不过我又不是人,所以没死成。”

丁隶啪地将纸团摔在地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半个多月连声招呼都不打!”

齐谐不为所动:“我在医院睡了十几天,前天早上才醒过来,你要我怎么跟你打招呼。”

丁隶愣了一下赶紧扶住他的肩膀:“你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已经好了。”齐谐不耐烦地挡开他。

丁隶手足无措地看看周围,拖过一只圈椅把他按下,又去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双手递过去。

齐谐笑了笑,接过来喝了一口:“曾总的事我还没告诉你呢。”

“曾总?”丁隶不明白。

“你失忆了吗。”齐谐抬头看他。

“你死了之后就恍如隔世。”丁隶说。

“我还没死。”齐谐纠正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血藻的故事。”

丁隶点点头。

“上回说到有一族人隐姓埋名活了下来,为了防止长生一事再次暴露,长者便暗中立了规矩。每当族里有婴儿出生,他们就卦爻定下生龄,等时间一到即派专人暗杀,并伪造出正常死亡的假象,这才世代逃过了灭族的灾祸,存活至今。”

丁隶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你是说那个曾总恰好是藻血的后人?”

“没错。”齐谐点点头,“两个月前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发觉自己生龄将尽,便心有不甘,又推想家族千百年间都是如此,自己实在难逃劫数,才做出了毁船假死的疯狂计划。”

丁隶嗯一声:“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成功了。”

齐谐却笑:“没有。”

丁隶眼睛一抬:“为什么。”

“你知道杀手是谁吗?”齐谐问。

丁隶毫无头绪。

“自始至终都潜伏在他身边的人,不顾全船撤离也留到了最后的人……”齐谐喝着水,不紧不慢地提示。

丁隶啊一声:“那个女人!”

“所以她在落水之后失踪了,好继续完成任务。”齐谐道。

“不过也可能她是真的死了。”丁隶说。

“没有。”齐谐笃定。

“你怎么知道。”丁隶问。

“因为我无所不知。”齐谐笑,“对了,那血藻有名字的,叫做永无。”

“永无……”丁隶喃喃重复。

“真不知是永无死期呢,还是永无宁日。”齐谐望向窗外斜阳。

二人闲聊着,不觉间夜色已经降下,下楼吃过了晚饭,齐谐在临窗的茶席落坐,沏上两盏桂花茶。

对面的丁隶静静地望着他。

“李陵山回去那次,我说过等事情结束要谢你的。”齐谐替他添了几颗冰糖。

丁隶晃一晃杯子:“我记得。”

齐谐端起茶盏:“一谢你多年关照无微不至,二谢你宽宏包容不离不弃,三谢你奋不顾身以命相换。得友如君,陈某此生无憾,先以茶代酒,聊表心意了。”

说罢咽下一口。

丁隶苦笑着:“我哪有那么好。”

“我说有,就是有。”齐谐坚定。

“而且最后以命相换的还不是你……”丁隶低声。

“我们不是说好有危险你就把我推出去挡着的吗。”齐谐笑。

丁隶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一趟我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回来。”齐谐忽然开口。

丁隶抬头:“什么意思。”

“我进了归心堂。”

对面一愣。

“荀老板没有再拿什么威胁我,是我自己要去的。”齐谐补充道。

“为什么。”丁隶皱了皱眉。

“因为我有求于他。”齐谐拨着茶碗的瓷盖,“我身体的异常你也清楚,从前跟你说不知道原因那是骗你的。其实这是一种叫做‘离’的异病,如果放任下去,我顶多只能再活三年。”

丁隶一怔,直直地望向他,此时才后知后觉,记起那赌场中看似豪气的千金一掷,和酒桌上欲将沉醉换悲凉的隐隐苦楚,不由得心口渐渐收紧。

“我本想生死有命,便打算一天天这么过下去,到死也就罢了,可是……”齐谐话语至此停了一停,“可是现在我和曾总一样,也有些不想认命了。”

“这种病可以治好吗?”丁隶立刻追问。

“可以。”齐谐轻吐一句,“归心堂能治。”

丁隶一时沉默。

齐谐望向窗外的葱郁树桠,语调平缓:“离病并非两三服药下去就能好,得长期调理,所以我替荀老板办事,他找人替我医病,双方各取所需。而且他们承诺不会安排太麻烦的工作,就在办公室做做文职,朝九晚五,八小时外完全自由,唯一的要求是我得常驻上海总部。”

“上海?”丁隶重复。

齐谐点点头:“荀老板准我休息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再去总部入职不迟。”

丁隶权衡了一下局面:“跟着他那样人会不会很危险。”

“其实你见过他。”齐谐抿一口茶,“南星号上的‘老李’。”

丁隶吃惊不小:“他就是——!”

“那晚他们一桌都是归心堂的人,包括那个儒商似的老唐其实是荀老板的军师。”

丁隶沮丧地垂下脑袋:“所以当时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眼皮底下,包括绑架方寻这件事?”

“可以这么说。”齐谐替他续上热茶,“荀老板一开始就不认可曾总的计划,却有意不点出,原样地丢给我,就是想看看我会怎么处理这件案子。”

丁隶像是明白了什么。

“并非诛心,而是收心。”齐谐沉声,“钱助理从没打算把你们三人怎样,之所以布置这一系列案子,只是为了让我心悦诚服为荀老板所用吧。”

丁隶喃喃一声:“‘归心’堂。”

“实至名归。”齐谐道。

屋内一时无言。

丁隶又想起什么:“这两个月他们为你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又特意把三少爷安排过来,酒桌上还明说你是个相才,我认为你迟早要被荀老板重用,可是归心堂的水那么深,一旦你趟了进去,就算治好病也很难脱身了。”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也犹豫再三。”齐谐缓缓说,“不过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离病除了他们没人能治。”

丁隶伸过手去号住他的脉,一阵微弱的跳动从指尖传来,又试了试额头,只是温热。

“昨天荀老板找人开了药,吃过已经好些了。”齐谐笑笑。

丁隶轻叹口气,又问:“你之前都住在哪家医院,他们没把你解剖了吗?”

“归心堂私下有个研究所,专管与怪事物有关的异症,那天他们把我捞上来就用直升机拉去上海了。”

“是吗。”丁隶托起下巴,“待遇真好,又有私人医生又有专机接送。”

“是挺好的,他们还给了我一栋别墅,入职之后可以直接住下。”

“那我也要去。”丁隶说。

“行啊。”齐谐笑道,“你有空的话随时去找我,包吃包住包路费。”

“我也要去上海。”丁隶又说了一遍,却是另一种意思。

齐谐像是早就料到,驳回了他的要求:“没必要。”

“有必要。”丁隶神色坚决,“反正你别墅那么大,随便给我一间就行了。”

“所以我才不知自己该不该回来。”齐谐望着茶碗,“我有时在想,让你以为我就这么死了……或许更好。”

丁隶立刻瞪着他:“一点都不好!”

齐谐不言,静静地望着茶汤上的浮沫。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这样的人……”丁隶忽然低哑了声音,“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第二个……”

齐谐缓和气氛地笑了一声:“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归心堂里挺多的。”

“在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丁隶似喃喃自语却无比坚定。

一句话,两种含义,齐谐不知该理解成哪一种。

于是他跷起二郎腿,换了个无所谓的语气:“这阵子你都干什么了啊?”

“没干什么。”丁隶闷闷地说,“就在家里呆着。”

“怎么不回去上班?钱助理应该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不想去。”丁隶低声道。

齐谐看了看他明显瘦下的脸颊,端起茶碗往椅子里一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丁隶顿时眨了两下眼睛。

“回锅肉?红烧鱼?还是辣子鸡?”

对面咽了咽口水。

“那就一天做一样好了。”齐谐轻松地拨着碗盖。

丁隶的内心挣扎了很久:“还是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我来烧饭就行。”

“用坩埚和酒精灯吗。”齐谐嘲笑。

“你不要看不起我。”丁隶一脸认真,“在美国这一年我都是自己做饭的。”

“食物中毒的感觉怎么样?”

“我没中毒,还和一个法国女孩学了意大利菜。”

“你怎么不跟粤菜厨师学川菜呢。”

“那姑娘都说好吃。”

“人家客套话别当真。”

“不信我明天就烧给你看。”

“行啊。”齐谐笑,“反正我这种体质也吃不死。”

“阿静。”

“干嘛。”

“阿静。”丁隶看着他。

齐谐侧目:“有事说事。”

“没事……”丁隶渐渐地沉下了语气,“这些日子我坐在这里,喊了很多次阿静,从来没有听到过回答……我以为这两个字再也不会有人答应了……”

“南朝钟嵘在《诗品》里评晋司空张华的诗,说:虽名高曩代,而疏亮之士,犹恨其儿女情多,风云气少。”齐谐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丁隶微皱一下眉头:“什么玩意。”

“这还听不懂?”齐谐隔着茶桌一拍他肩膀,胡乱解释道,“就是说做人要洒脱一点!不要磨磨唧唧的!”

“我才没有磨磨唧唧!”丁隶忿忿挡开他。

齐谐哈哈两声。

丁隶义正言辞地接着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把原来租的公寓给退了!”

“我知道啊。”齐谐看着一屋子还没拆封的搬家纸箱。

“所以我现在没地方住了。”丁隶理直气壮。

“那你就住这吧,反正我要去上海。”齐谐道。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丁隶问。

“你回奶奶家不就行了?”齐谐一想,“不行,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估计得吓出毛病。”

丁隶摸了摸脸上的胡茬:“不至于吧。”

“不然石头剪刀布,输的人睡沙发。”齐谐举起拳头。

“不用剪刀布了,还是我睡沙发吧。”丁隶说。

齐谐笑了笑:“只要你半夜别嫌热。”

半夜,一个人影果然提溜着枕头站在黑乎乎的门框里。

“热死了……”丁隶揉着眼睛打呵欠。

齐谐从床上坐起来:“那你进来开空调,我睡客厅。”

“一起开空调……”丁隶碰咚倒在他旁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按下遥控器。

齐谐坐在那看着他。

“睡吧……”丁隶将他拉倒,胳膊腿顺便就搭在了他的身上。

齐谐将他扔下去,丁隶又锲而不舍地搭上来:“你身上凉快。”

齐谐扭过头:“冰箱里更凉快,要不要把你切切冻进去?”

“放心好了。”丁隶闭着眼睛,“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要是想跟你怎么样早就上了。”

齐谐笑笑:“也是。”

丁隶长长地嗯一声。

“但还是很重!”齐谐将他蹬到一边。

“唔……”丁隶迷糊地翻个身,背靠着他很快睡熟了。

空调扇叶缓慢地上下翻动,暑热被凉风吹散,长夏夜正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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