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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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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骑飞驰,赵攸宁的身上有些烫,初时洛星河还未在意,待久了方察觉不对,忙问道:“你可是受寒了?”

他暗道自己糊涂,赵攸宁一看便体弱,方才浑身湿透,如今又夜风极劲,便是夏夜,也带着寒意,这下定是受寒发热了。

他喝了一声“坐好!”随即飞身跃起,身形一转挪到了赵攸宁身后,紧紧圈住他,紧夹马腹,催墨雷奋蹄。

赵攸宁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笑了笑:“叫洛少侠见笑了。”

洛星河蹙着眉:“你这般养尊处优的人,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你身旁那些人,怎么当差服侍你这王爷的?”

赵攸宁咳了几声,笑道:“方才给我下毒的人,怎么怪罪起我身边的人了?”

洛星河微滞了一下,闷声道:“我说了,我后悔了。你真的没事?你怎么会没事?”

赵攸宁又是一派泰然:“洛少侠神功护体,本王也并非没有法宝。”

洛星河猜想赵攸宁皇家出身,自当有些不同常人之处,便不再计较,只是圈紧了他,附耳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休息,给你煮一点热汤驱寒。放心,绝无加害之算。”

赵攸宁扭头望着他,缓缓道:“你真的不想我死了?”

洛星河忍不住吻了他一下,随即道:“我做不了嫉恶如仇的洛少侠啦!”

赵攸宁却眼神一黯,嘴角犹带着笑意,回身向前。

洛星河将赵攸宁带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盛夏正是竹林苍翠的时候,到了夜里虽看不清,抬头之际却被密密竹叶遮得看不见一点星子了。

洛星河熟门熟路取了空心石墩里的防风灯,将火芯吹亮,提着灯揽着赵攸宁,一步步走在竹林中。

“我有位表兄,既舍不得人世所有美物,又常常觉得俗世扰扰。他这个怪性子,叫他辟了这方竹林,围出一座书斋。可惜他,欲念时有,静心时了了,这处书斋倒是空置的多。他说他见过许多人,勉强能赐我半个青眼,便带我来此处瞧过。”洛星河娓娓道来,语带调侃,“他为人自负,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可自己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糊涂蛋。”

见赵攸宁听得似乎很仔细,洛星河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其实我平素从不背地说人坏话。”

赵攸宁点点头:“不像,你话多。”

洛星河急急辩白道:“那是因为你不说,便只得我说。”

赵攸宁点点头:“我的错。”

洛星河无法,只能引他走到了表兄的书斋前。

赵攸宁望着眼前怪异的大盒子,难得露出不解之色。洛星河看着得意,不动声色踩上地上镶嵌的一个活钮,这个巨大的盒子中传来嘎吱的转动声音,四壁竟像扇叶一般纷纷旋出,露出正对的大门。

“表兄怕无聊人侵扰,把这地方包了起来。”

“若真怕人侵扰,何不派人把守?”

洛星河摇摇头:“他做事,我也懒得去问原由。”

他领着赵攸宁进去,随手触到一个机关,顶上的木板也渐次旋开,透出一丝微光。洛星河点亮了正堂四角的灯座,赵攸宁这才看清了屋里的陈设,处处可见豪奢。

屋顶由琉璃嵌成,仰可观星,地为白玉铺就,纤尘不染。

赵攸宁笑了笑:“如此大手笔,竟只是置这么一处闲居之地。贺氏豪富,天下皆闻,今日一观,确实不同凡响。”

洛星河往右侧内室抱出一条绒毯,披在了赵攸宁身上,又拖出一个浴桶,将它推到门外,赵攸宁便听到洗洗刷刷的声音。

这时传来洛星河的声音:“我表兄还引了一处温泉,只是怕你起身时又受寒,我去打了水来,在屋里泡。”

等洛星河拖着半满的浴桶运气提到屋里,赵攸宁已经把主室的机关摸遍了。三面镶嵌的夜明珠照得屋内如同白昼,无故从墙上探出的两把屏扇,一左一右扇着风,赵攸宁正坐在桌案之前,取了一本书读着。

洛星河不禁咋舌,晋王殿下这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情,真是叫人佩服。

赵攸宁抬眼看他,露出笑意:“这屋子很别致,很有趣。”

洛星河拖着浴桶进了内室,招呼赵攸宁进来:“此处无闲人,只得委屈晋王殿下由我洛某人躬身服侍了。只是我从前没做过这活,若有不到的地方,殿下恕罪。”他眉眼弯弯,带着一丝得意,扬了扬手中的巾帕。

赵攸宁是被人服侍惯的,从容地踱步进内室,却不假手洛星河,自己剥去了一身湿透衣衫,随意掷在地上。

他身姿挺拔肤白如玉,洛星河一怔,竟看呆了。赵攸宁嘴角一弯:“我有你也有。”

洛星河摇摇头:“我没有殿下这身雪肤……”他说着,突然顿住,眼神落在赵攸宁胸口。

那是一道箭矢贯穿后被拔除的伤痕。

“在西北,怕是险象环生。”他低低道,引赵攸宁踏进浴桶,俯身为他擦拭。

温泉水激起雾气,室内只听得哗哗的水声。

许久,听得赵攸宁用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仗不好打。”他语调平平,洛星河却能听出叹息。

“马氏一族剽悍至极,更有甚者,西北一地的汉民都被他收服反叛朝廷。你定是想不到,连孔圣人的后人,都会砸了自家祠堂听他号令。无怪乎马滕聿被叫了那么多年‘西北王’。”赵攸宁说了太多话,吃不住咳了起来,洛星河抚着他的后背顺气,赵攸宁便继续说道,“打了三年,以为打完打净了,我却差点死在了那里。”

洛星河只知西北战事浩荡胜利,却不知摄政亲王被一箭贯胸,差点战死沙场。他沉声道:“一场兵祸,死了昭朝多少男儿。”

赵攸宁突然侧过身,凝视着洛星河,目光炯炯:“出征西北,不是一场兵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马氏若在西北割据自立,折损的不止是天|朝颜面,西域走廊也落到了他人手里,到时江南产的丝,卖去哪里?江浙两省桑农十万之巨,织机五千台,一年三四十万匹丝绸,靠着几个海港往番邦运,海难折损、遇雨报废,有多少?那些桑农、织工、丝商,靠什么过活?朝廷少了那么多税银,黄河决堤哪来钱修?旱涝之灾哪来钱赈……”赵攸宁突然停下,苦笑起来,“是,就算有税银,也全进了我的口袋。”

他收住话头,那个笑分外刺眼,洛星河急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

赵攸宁搂住他,低低道:“傻小子,哪有什么苦衷?如你所见,两江官场,俱是我所布棋子。横征暴敛者,也是出自我的授意。吉祥的命,”他勾着洛星河叫他倾身而下,“也该记在我头上。”

洛星河只觉湿气袭来,便被赵攸宁含住了唇瓣。赵攸宁轻咬了一下松开,朝洛星河笑道:“宫中规矩繁琐,有一项……服侍我沐浴的近身侍女……”他的手滑向洛星河腰侧,低低道,“之前需沐浴妆扮,你猜猜为什么?”

他勾着洛星河:“这个浴桶宽敞,你也进来!”说着便掠去了洛星河的衣衫。

洛星河怔愣了一下呆呆道:“我是不是要侍寝了?”

“愿不愿意?”

洛星河望着腾腾水汽里赵攸宁无与伦比的面容,一下子蹬掉了鞋子,跨进桶里。

两个人赤条条相拥,洛星河闷闷道:“晋王殿下风姿绝世,近旁那么多美貌宫人,怕是阅尽万千□□了。”

赵攸宁嗤得一笑:“小公子风流之名远播江南,怎么吃起这醋来了?”

洛星河卖痴:“我只是心驰神往啊!”

赵攸宁的手潜到水下,挑眉道:“看来洛少侠不是传闻中那般的风月高手,不然……此情此景,怎么还有工夫废话?”

洛星河正欲反驳,突然一酥,下身不由自主地随着赵攸宁水下套|弄的动作抽|送。赵攸宁另一只手抚上他劲瘦腰身,感受着手下肌肉舒展紧绷。他吻住洛星河殷红的唇,细细研磨挑逗,惹得洛星河忍不住倾向他索取。

赵攸宁游刃有余,贴向洛星河,和他裸裎相拥。洛星河没了他手上动作,难以纾解,便自发地不断和他互相顶撞,搂着他唇舌相戏。

哗哗水声作响,交织着二人细细低喘。赵攸宁探到洛星河耳侧轻笑道:“会不会?”

洛星河星眸闪烁,早已醉于欲望,只顾点头。赵攸宁低笑:“我看不见得。”他翻转过洛星河,叫他扶住浴桶边缘。洛星河只得双膝跪下,却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急急转身道:“我要你!”

赵攸宁的长发游弋在水面,他眉目含笑,却莫名流转一丝色气,打量着洛星河道:“还是叫做哥哥的教教你罢!”

说着他捉住洛星河的手,悄悄探向他身后,察觉洛星河的手微微一颤后回缩,赵攸宁舔舐着他的耳垂轻轻道:“不要怕,这可是人间极乐事……”

洛星河微仰着头,被他擎住手缓缓探进自己体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洛星河心底喟叹。他无知无念,整个人的感官全都麻了醉了,只有这只手,能体会到另一个人肌肤的感觉,能体会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很好,舒不舒服?”赵攸宁在他耳畔蛊惑。

洛星河颤颤道:“不要这样……”

“好。”赵攸宁应了,随即刺入自己的手指,引得洛星河骤然一缩,呻|吟了出来。

他□□自己的手指,欣赏着洛星河或带着狡黠神情或带着潇洒笑意的面容上,变幻出隐忍迷醉的神情,简直如同迷药一般点燃他的春|情。

他从来没有这么急迫和带着些许恶意的时候,捉过洛星河的手放在自己的昂扬上抚弄,沉声道:“喜不喜欢?”

洛星河撇撇嘴:“我也有。”

“那我的也给你……”他说着翻转过洛星河,随即挺身而入,洛星河“啊”了一声:“不告而战……”

赵攸宁猛地喘了口气稳住心神,贴着洛星河的背挺腰抽|送,断断续续道:“这时候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

洛星河被他撞得有些疼,下意识要躲开,赵攸宁楞了一下,随即道:“这里是不舒服。”

洛星河扶着浴桶边沿,扭头望着他:“去哪里都不会舒服……我这是,送上门了。”

赵攸宁心情大悦,拥着洛星河,不住在他背上颈上啜吻,身下连番顶弄。

“我以为,你病得没力气了,没想到,真是禽兽。”洛星河回头索吻,背线极美,赵攸宁忍不住伸出手勒住他腋下推到自己胸前,双手捻拨洛星河胸前凸起,玩得不亦乐乎。

浴桶的水渐冷,赵攸宁拔出勃发,抽过屏风上悬着的袍子裹住两人,抱着洛星河出了浴桶倒在了榻上。

这一下,束缚皆无。仰可见天,以地为席。两人丢掉算计杀机,只记得胸腔热流心底倾慕,凭着索取的本能在榻上纠缠。

云消雨散后,两人拥在一处,发丝交缠。

洛星河叹了叹:“要叫表兄知道我在这个地方风流快活,他怕是能想出十八种置我死地的法子。”

“你说的这位表兄是不是贺璁?”

洛星河望着赵攸宁:“表兄之名竟能入晋王之耳。”

赵攸宁紧了紧他的手,将洛星河拥得更近:“你近江湖远庙堂,你几位本家兄长还有表兄可是大不相同。洛氏贺氏虽是豪富,可行商者,哪个脱得了和朝廷的关系?”

“星河,你有多恨我?”他突然问道。

洛星河翻身压住他,拨开他额前发丝,定定地凝视着他:“那个压榨江南的幕后黑手,我恨极了。可在我面前的赵攸宁,我却恨不了。”

赵攸宁伸手抚过他的眼睛:“你这双眼生得很干净,我瞧得出,这是真心话。我叫你很痛苦吧?你应该恨我的。不对,你之前恨极了我,现在却偏偏恨不起来。”他笑笑,“我真高兴,可见我这个人,还是可爱的。”

洛星河吻着他的指尖,随即说:“你哪里不可爱?谁会不爱你?”

赵攸宁眼神黯淡下来:“你应该是,第一个爱我到不恨我的人。”

话音落下,洛星河停下动作,艰难道:“你把所有心事告诉我好不好?”他犹嫌不够,直起身子对天起誓,“洛星河绝不泄露半点,若有违者,天打雷劈!”

瞧着他凝重神情,赵攸宁忍俊不禁,他竟认真搜刮了起来,最后却还是阖起眼帘:“无话可说。”

无从说起,也不可说,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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