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初始愁滋味 66（1 / 1）
林然只答应了跟她一起回S市，至于自己的强求对方不可能同意。聊天结束后，他还是有些惋惜。
开了门出了屋子，外面人儿已经不在了，看了另一边依旧紧闭起来的房门，林然猛地意识到冉玉其实也并不开心，反倒是他和童柔离开后才可能让她放松一点。
直到这个时候，林然还是处处以她为先。
那头是确定了，这一边还得自己去说，虽然清楚对方不会为难自己，可他不知道怎么去跟冉玉提。总感觉是像在讨厌她一样。对方本就已经心思很敏感了，万一又说不好。
想来想去，那还是一个事，套着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他和这两个女人，注定得今生牵连。
林然一阵磨蹭之后，终是鼓起勇气敲了冉玉房间的门，意料外的，门板突然间移开了，她没把门锁上。
林然进去的时候，冉玉早就听到了声音，她躺起身来，枕边还放着自己的手机。看到进来的人后，用眼神问着话，她不动作，林然却不能不说。
又往前走了几步，返身合拢背后的门，他的所有举措轻柔且平静，连开口也是，好像朋友之间的对答，
“在这里还习惯么？”
“嗯，谢谢你了。”
“没事。”
两人都笑了笑，给彼此一阵温和。林然没有多余的杂念，只是单纯的问候而已，他要想进入到主题，前面得有并不冒犯的铺垫。
他也不愿意伤到她，就如同另一边的童柔也是在退让他。
一退还一退，才造就了这如此精准的平衡点。
其实吧，人世间一切的平静，大抵都是容忍之后的互让，海面在风雨来临之后，才会慢慢恢复到平淡。
这一刻中林然的笑意，也同样是落雨后的彩虹，至少能被冉玉读懂，他继续要说的话里没有任何恶意。
只是在那之前，冉玉先出声打断了对面人儿开口的动作。
“等等好么，先听我说。”
她已是坐起身，仿佛在准备一件很庄重的事情，林然点了点头，识趣地合拢了嘴。
“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那边几乎没了可以留恋的地方。”
“林然，你知道么，在他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得离开了。”
“我忍受不住她们每一个人说我的声音，我没有错，他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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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是什么？道德？还是人伦？或者几千年来制定的法则，还在指望现代的人们遵守它？
冉玉一句一句的说着，连不成一大段的话，听在林然耳里，也停到了心里。
就像她说的，冉玉没有错，她既没有偷人，也没有做坏事，他的丈夫也没有错，只是单纯的相爱，又因爱情而步入婚姻，可却敌不过人言可畏。
他们走到如今，不是死的死，就是散的散，林然听着话，也想到自己，他无论和谁，冉玉还是童柔，结果和话里的几乎没有差别。
又不管是谁，都会油然而生地恐惧。别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结局，那么过程就太廉价了。
好在这个世界不只是一个中国，他们还能躲到别的地方，更好在冉玉在那个时候还能想起自己，也好在声音仍未断过，那多么温热且真实的语气，听在耳里方才真正拥有过它的主人，林然不必插话，冉玉也不曾停过，当这个故事完了，她又才问了，
“为什么我们那么累？”
“因为这个世界，不会让我们活得简单。”
他敢赌，每一个人走到冉玉那个年纪的人，一定都不简单。因为人生的本意就是苦中做乐，这整个浮华背后的真实。
谁又能看得透？
讲着心里事，冉玉也一阵迷茫，前一段日子里更想过去夺回来，等冷静后便决定放手，她要在Z市找个工作自己活下去。可这里除了林然她几乎没个可以商量的人。
“是么？简单啊！那不是艰难么？难得糊涂也好。林然，我到最后不恨了，她们其实也没有错。”
“你看开了？”
他回应了一句问话，藏着太多的意思。
他本想简单点，可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字，也绝对复杂得很。
记得之前林然曾提过，他和冉玉是一样的人，对外冷又硬，对自己在乎的人敏感而又细腻。
因为害怕失去，从而滋生了难以取舍间的徘徊不停。
毕竟有的时候，连选择都是一种痛苦，又好像现在的说话，要么是假的，要么瞒着，等把真相说出来，若还是得不到别人的理解，最后受伤的仍是自己。
即使是真相，有时也是会过期，让听的人厌了，他便不给你答案，所以说话也累。
对于林然的问题，冉玉还是否定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本事去夺得。”
她转了个身，直直看着对面人的眼睛，又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好没用，当他还在的时候，却也没给过他一天快乐的生活。我知道他也累，但我帮不了。”
“你错了，你并不是没用。可你知道么，我们所有的人生来就只有两个唯一的选择，要么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再要么就是无私奉献的人。可即便是做到了无私，也无法给身边每一个人带去帮助。”
冉玉的眸子亮了亮，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我不知道，我认识你的时间并不长，但在这段不长的日子里，你让我感到了快乐。所以你并非是没有，只不过还未发现到自身的价值而已。”
看着像是安慰，未尝不是心中的真话。林然在冉玉前面还有过周浩，但当他走了后，断了联系时，便又成了当初的孤家寡人。幸亏冉玉仍在。
他这尽力多言的安慰，换来对方理解性的一笑，冉玉醉心的温意，林然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可现在才是才是最真的。
他又在突然间地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好奇，林然以前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如今一个又一个的，如果细细想来吧，也是被生活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