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恰似少年来 27（1 / 1）
那些东西足够让林然去展望，这是和初高中完全不同的生活，他以前也听说过一些，是班级里那个刚刚毕业参加实习的数学老师说起来的。
有过牢骚，更有希望。她说得很自由，林然觉得很美。
童柔把这些都作为铺垫，接下去才进入到主题。
因为她意识到，林然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定不会屈居于此，说过的话里还有做出的行动，都带着要到别处独自生活的念头。
不知怎么地，她一直都想把他带在身边，
“小然，你要不要去T大附中，你的成绩足够进得去吧。”
“去那边干嘛？”
“因为有你想要的自由，何况到那边我还能帮到你。”
“到时候再说吧。”
童柔替他展望得很美好，林然并不急，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不愿过早答应，来试图给自己留有缓冲的余地。
童柔有些不甘心，
“小然，我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想想，因为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
她表现得太过于异常，林然露出了奇怪，还潜藏着警惕，童柔这才止住话头，装作无所谓地扯嘴笑，
“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快乐。所以，”
“我会去的，但也得等我中考之后。”
“好。”
她好像放了心，“呼”地一声后仰，躺倒在林然身上，又翻过去躺下。说了句，
“好累，我先睡了。”
方才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有过皮肤接触，童柔闭上眼后的脸颊有些潮红，林然没去关灯，看着她正奇怪。
或许感到这是不应该的事，林然伸手推了推童柔，
“你不回房间么？”
“不去了，懒得过去。”
她只是嘴唇动了动，又把头侧到林然这一边，
“我们以前常睡在一张床上，所以现在也没关系的。”
好像也是一个好理由，他们是姨甥，更像是姐弟。有着“血缘”，看似一切正常。况且更是最后一晚了，似乎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犹豫就没了。
秋天夜晚温度还高，关了灯后，开着窗的月光照进，敷在上面的东西，淡得惨白。
林然朝外边躲了躲，床太小，不去相挨只能让右手臂悬空，他轻抬了左手抓住右手压在胸膛上，觉得好过了些。
正要闭眼，童柔似乎无意识地又压了上来，这回他是怎么也躲不开了。
童柔是侧睡的，两人离得很近，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庞上，灼热又难熬。林然翻不了身，童柔还挽着他的手臂，林然开始后悔刚刚的答应了。
而这一夜，他注定不好受。
趁着天亮前的微朦，林然躲到大厅的沙发上，再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奇怪的是，童柔的房间门还没开。
林然环视了一圈，猛地发现玄关处少了她的鞋子，再进去后，这才知童柔早就已经走了。
林然失神了一阵，今天他的状态也并不好。
童柔在□□上给他留过消息，当他看到的时候，她早已到了学校。
林然一整天里没有出过门，午饭也只简单地吃了点面包。家中就剩他一个人，窝在书房里。
近一周时间积累下来的作业，他写得有些头痛。
林然起来喝了杯水，又回房间抱回电脑，登了q后，他只见到两个特别关注的消息，一个是童柔，内容有些俏皮，长长的话里就一个意思，
“我到学校了。”还有一个是周浩。
林然给童柔发了一个表情，便就换了聊天框，她的头像没亮，不必耗时等着，周浩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林然停了手，脸有些拧，他“噼里啪啦”地敲了一大段，又删了。
无论好和坏，同意与否，他都要为难。
就装作没看见吧，那头周浩抖了抖聊天框，逼得自己更加紧迫。
林然拼出一个“好，”后半个“吧”字，被另一则闪烁的头像压了下去。
内容几乎是同一时间跳了出来，盖过周浩的。
能如此快速就只有冉玉，林然下意识地止住呼吸，眼中一句问话，
“你能来一趟婺源么？”
他刚要回答，冉玉又一句，
“算了。”
林然回复慢了一步，她的头像变灰白了，而后点开对方的空间，只看到格外急切的一段说说。
林然想要联系她，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只明白冉玉肯定是出事了。
周浩还在抖着聊天框，他突然觉得烦，关了q后几乎一瞬间地下定决心要来一场舍命陪君子。
那个想法让自己亢奋。
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夜，林然简单带了些行李又返回了趟婺源。
后半夜他从车站出来，外头正大雨倾盆，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人。
这里气温也不比Z市，半夜加上雨水低得渗人。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可直到这一刻，他还是心热得滚烫。
林然躲在候车大厅紧起衣服，突然地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时那个唠叨的司机，对方给他留过名片，却又幸亏带来的书包还是同一只。他很快就从夹层里找到这张小卡片。
候车厅光线暗淡，林然亮了手机屏幕边输入号码。
那头响过几声便听到一个厚重的男音，还裹着雨水打在玻璃上的激荡，接的不是自己认识的司机，林然说了他现在的位置，对方表示马上过来。
收了线，抬头看了眼时间，精神还亢奋。
趁着等车时，林然用各种可以用得到的办法联系冉玉，但都毫无例外地了无音讯。
林然有她的地址，摘下来后报给司机，本以为会是比那天去过的还要偏僻，司机却是停在一个新建成没多久的小区门口。
林然抬步进去。当手触及到门把，被上面的冷意淡去初来时的热情，林然多了些清醒，他慢慢地又收回。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几乎是孤掷一注地来。
想明白的同时又再抬手覆上去，猛地一阵铃声，在寂静的深夜响得透彻，里头也同样很急地过来，赤脚踏在地板上连外面也听得见。
突兀张开门缝后面的光，林然伸手手挡着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