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恰似少年来16（1 / 1）

风舞起窗的一角，帘布在飞扬。有些柔和的温度里，他的睡眠极浅。

本该来说，早就应该习惯于各个地方的辗转，可依然在睁眼后，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林然踱步到窗边，视线眺望着远山。黑黛沉寂在思想深处，连时间也开始湿润。青苔色的吸水，浸透强烈的日光。

他只假寐过数个小时，就便起来吃点了东西，虽然耗去了点时间，但离天黑也还早，又出门去外面转了转。

走在婺源，林然感觉跟自己的老家也差不多，一眼看过去，都是田，路，人，山，房子，车。

一种误入了桃花源记中的农家生活，却被硬生生地插入现代都市的繁华，看在眼里显得不是那么和谐。

也有几位老人在溜达，见到林然大都会看上几眼，神色藏着陌生与好奇。

他大致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有些失望地回去。

路途中，林然拍过一些照，发到空间里也敲给冉玉，问她为什么这么萧瑟。答案很快来了。

冉玉说，本就没有什么意思，现在又不是油菜花开的季节，当然跟别的农村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她也安慰他，明天会带林然去转转。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出去过一趟也没发现什么意思，本该来旅游的林然，坐在床边看电视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冉玉先发了消息过来，林然一整晚都挂着q，他在凌晨就醒了。

时间还早，冉玉表示自己会去找他，要到了房间号后就没了动静。

林然整理了一下，所做毫无太过于刻意。

天渐渐透明了，灰云散去，还初生的太阳一片明媚，这刻里婺源是安静的，连车行驶过的痕迹都轻声无比，呼吸盖住了脚步，猛然间梦中人已到。

轻柔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林然上去开了门。

彼此间从未见过一面，大都印象来自于各自的想象，也许冉玉还记得他，那张在球场上飞扬的少年。

但在这一刻却有些不太确定，犹豫着开口，

“你是，程然么？”

“对！”

林然笑了笑，让气氛不再那么凝重，

“冉玉，我是程然，也是林然。”

她杼在门口，闻言也只是点了下头，冉玉不进去，看着林然说，

“你比照相里的高多了。”

“是！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感性多了。”

她的笑容很浅，似乎藏着一种不在意的感觉。冉玉是挺美的，小家碧玉的意味。

开头的对话大都是对彼此的赞美，因为两人是初次见面，语句便有些试探着对方，谁都回答得很小心。虽然同是第一次相见，但林然还是从心底觉察到了熟悉。

不言而喻，那种同类的滋味。他们之间的“虚伪”，反倒更了解到了彼此。冉玉生硬的笑，衬得林然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他一直侧着身，以一种邀请的姿态欢迎着对方，而冉玉困在门口聊，对里面的一切散溢着抗拒。

林然提出要不要出去走走，毕竟昨天她是说过会带自己出去看看。

冉玉沉默了一下就答应了，这里什么都是已准备好的，林然也只不过其实关了门。对方已在楼下等他。

刚刚才开始清晨，有些雾气弥漫在视野里，如此之早的时候，林然见到不少老人在路畔晨练。

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冉玉戴着一顶帽子，跟林然错开大半个身位，她只等着身侧人的问话，方才去回答几句，而林然更是个不爱讲话的人，所以他们一路上也只能看风景了。

她带的大都是小路，两人拐着拐着，在出了一座有民国风味的小屋后，眼前突然闪现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满是黑黝黝的泥土，一直延绵到远处的群山下。

林然顿时停下脚步张开双手，闭起眼对着田野长吸一口气，扑面而来，一股泥土和水的气息。

背后的人等了他一会儿，看着林然的背影开口，

“你喜欢这儿？”

“嗯！山清水秀，无忧无虑。”

冉玉抓住他话里的最后四个字，

“无忧无虑？哪有这种地方，有人就有忧愁。”

“是，但至少现在我是无忧无虑的。”

林然再呼吸了几下，空气透过鼻翼的声音有些响。渐渐地他神色舒展开来，而那似乎也已是足够了，林然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底倒影着黛色的青山，如他留给冉玉的背影一样深沉，又似墨化开的山水，让自己沉沦在这片刻欢愉。

林然回过头来，低下看向冉玉，她躲开了，林然追着她的视线，

“你不喜欢这儿么？”

“有什么好的？。”

被问的人脚底揉着一块泥石，漫不经心地应他。

“总有一些值得去在意的东西。”

“可能我一直没有寻找到吧。”

“那是你不会去，。？”

“冉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然刚说了一半话，被突兀□□另一句，他有些疑惑，正要回头时，猛然瞥见冉玉煞白的脸色。

白得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