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恰似少年来14（1 / 1）

离去的人又折了回来，这一次门把扭开了，一扇门里外映出两张有些相似的面孔。

林母对上林然的眼神，两人都平静着，林母只跟他说，

“吃饭了。”

之后再无他话，林然紧跟着起身。

大厅里安安静静，两人对坐着吃，看她的样子，似乎晚上还是要出去。

林然吃完饭再回到电脑前时，冉玉已经下线了，屏幕上还留着她发过来的一句，

“愿你安好，快乐如常。”

他把话复制下来粘贴到签名上，临睡前又多看了几眼。

这一夜，林然有些乱，梦里奇奇怪怪的，使得他在半睡半醒中被惊醒，躺起来后抬手抹了一下额头，全是汗。

林然扭头环视一圈，外面天还没亮，四周灰蒙蒙的。

他坐起来，闭着眼。

思想如墨一样散开，怎么也收不回来，天色破晓，昨日终成过去。

他又恢复成一个人的生活，如果硬要说改变，那么只有□□上又多了一笔钱。

这么多年来，除了林然父亲在，否者林母很少会回家，林然是被强迫逼成的独立。但每次当林然父亲回来，林母都会大闹一番。他自己都替他们累。

林然出了门，手心卷着薄皮大饼一路吃，校门口遇上周浩，对方有些有气无力，没跟林然以往的寒碜，低垂着眼皮，看着路走。林然跟在身后，没让对方知道。

他之所以累，是因为留给周浩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周五之前把名单交上去，更忧心该怎么和老师提林然的想法，左右为难了一宿后，还是没个结果。

林然等着他，但得得到老师的批准，他自己才能放心地去拉人。可不能再卡下去了，所有的条件都不适合继续拖下去。

他给周浩压力，不需要用话，一个眼色足以。

周浩转着大拇指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后猛地一下起身，林然侧过头看着窗外另一边的教师办公室，一直等着他的身影出现。

当周浩回来时，颓败之色已然不见，双颊流露出类似醉酒的嫣红。

他对林然笑了笑，疲惫中有着欣慰。

周浩和几个队友利用课余时间与林然谈了谈具体该怎么实施的方法。

只要林然能那两个人都拉回来，刚好还能多出一个替补。然而林然又不是万能的，他的性格并不适合做拉客之类的活，这次便就是失手了。

他要找的人给他的理由也很简单，

“父母不同意。”

周浩得到知消息时，沉默了一下，再看着林然，抬手搓了下巴，

“是不是还差一个人？”

“对。”

“你进来人数不就够了么。”

“我跟你说过，我国庆有事。”

说着说着，又扯回到原点。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僵硬。队友怕他们吵起来，赶紧插话进去，也算是缓和了一点气氛。

“那现在该怎么办？还少一个怎么打？替补又怎么办？”

三个怎么办，让他们各自都毫无办法。周浩掏出那张篮球比赛队员的表格捏得“哗啦哗啦”响，可林然就是不表态，低垂着睫毛，看着地面。所有人的视线都慢慢聚集在他身上，他在别样的注视中抬头，

“要不我再去试试？”

“再试试？来不及了，就算人拉来了，协调怎么办？配合怎么办？”

“即使我加进来，没有替补也打不了比赛！”

“替补之后再想，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人员名单。”

林然被他咽得无话可说，心里顿时暗骂了一句，“艹！自己惹的祸，让老子来背锅。”

他又是不可能同意，所以一直没有表态。

周浩看着林然的表情，一颗心立刻落了下去。

良久后，周浩说，

“随你吧。”

话毕，率先起身走了。只落下林然一个，沉寂在无声的灯色下。

至始至终，他还是没去答应。林然的倔强，使自己漫无目的地去弥补已裂开裂缝的友情。

在他努力期间，周浩瞒着他跟老师提议把球队解散了，可惜校方也同意了，一切回天无力。

当晚，林然在空间里看到周浩的话，

“是非成败且不论，怕是未始身先死。”

而这，已是数天之后的事。

林然在那之前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他只信着网络另一端的人儿。

每回对冉玉吐露自己心内的挫折，由着冉玉嚼嚼后再发过来她的安慰，第一次，他让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

以往，林然与冉玉的对话更像是彼此间的情绪宣泄，冉玉也只浅浅触碰到过他的心内。

林然是冷的，他对自己的思想上了锁，锁又是热的，让每一个试图去了解他的人，都被灼伤。

现在他敞开门，欢迎别人的进去，说到底，也是他的孤独。

被一个人拒绝，就寻找另一个人。

他太过于挑剔，所以很长时间里，他只找到了冉玉。

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如夜色的清风，送来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