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初吻（1 / 1）
电话无人接通，杜子心又接着打了一次，很快就接通了。
“等一下吧！他去厕所了。”一个慵懒的女声，很明显没有睡醒。她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几乎没有停顿的挂了电话。
他说今天晚上不上班，那应该不在医院，而且听那个女生的声音的确是在睡觉。杜子心只觉得周围的车水马龙声刺得她脑仁儿发疼，迷迷糊糊的无法思考。
很快莫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似乎是在跟他置气，杜子心挂断了。连续好几次都这样，电话终于消停了。她又后悔了，万一是个乌龙怎么办？而且自己这样很明显是在吃醋嘛！真是愚蠢！暗想着如果他再打来，自己一定要接，就说刚刚是因为路上太吵了没听见。
不过她没有再等到电话，她等来的是一条短信。
“打包两份蒸饺到a大附属医院c栋4楼值班室。”还没来得及细细推敲这其中的原委，又一条短信追来了“如果你也饿了，记得打包三份。”
杜子心晚上总是不敢一个人坐电梯，灵异故事听的过多难免害怕。此刻，她正提着三份蒸饺绕着楼梯一层一层的往上爬，只希望四楼能够再高一点，她可以慢点到那儿。
真是够丢脸的了。
还有一层楼的时候，杜子心站在拐角处深呼吸，就听到上面有人轻笑。一抬头就看到莫然穿着白大褂撑在扶手上看着她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师兄”杜子心用挂着外卖的手向他打招呼，尽量让自己笑得傻一点，不至于显得尴尬。
莫然走下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往上走。“别磨蹭了，我马上下班了。”
到了值班室门口，莫然才松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背让她进去吧。
杜子心一进门就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医生扑上来了，一副悔恨莫及的样子对她说：“妹妹，你别误会啊！刚刚是我接的电话，我本来在睡觉的结果听莫医生电话一直响，以为有什么急事就接了。”
杜子心完全不知道如何接下文，还好女医生也没给她尴尬的机会，继续说：“莫医生平时可洁身自好了，真的！和女同事说个话都要离120公分以上的距离。”
女医生抓着杜子心不撒手，她只好转过头向莫然求救。莫然已经把外卖拿出来了，正在拌里面配的调料，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很是认真的回答了一句：“没那么严重，她有点夸张了。”
好在女医生闻到那股醋味就放过杜子心了去吃蒸饺了，杜子心舒了一口气，莫然招手让她过去，按着她的口味多辣少醋把调料配好了。
明明很辛辣，可杜子心总觉得是糖醋味的。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接班的医护人员都到了，莫然换了衣服带着杜子心去门口保安室取她寄放的行李。女医生很是自来熟的送她出来，还一路哀嚎：“怎么能给我这种单身女孩子安排大夜呢？还有七个小时我会熬成黄脸婆的！”
保安大哥看起来和莫然也很熟的样子，打趣问他：“莫医生，这是妹妹还是女朋友啊？”莫然只是道谢并没有回答，杜子心却兴奋的不能自抑了。当初他可是向药房的老医生介绍“这是邻居家的小妹妹啊！”，和当时比起来，这简直是文明史上的一大步啊！
电梯里就她们两个人，杜子心要表白的念头又冒出啦，可是看着数字一点点的变大，手里的汗都捏出来了，她也没能开口。
已经很晚了，杜子心却一点也不困，这回过来买的卧铺票，她睡了一路到现在真是一点也不困了。
莫然照例给她拿衣服让她去洗澡，脸上一直带着笑，心情好的不得了。火车上也熬了十多个小时了，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洗了个澡简直身心愉悦。
杜子心一边伸懒腰一边从浴室出来，看到莫然居然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没有要睡觉的样子，看到她出来了就拍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已经十一点了，师兄还不睡吗？”口里这么问着，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坐了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和他说会儿话了。
“我调休了，明天放一天假。”莫然说着，一边拿过她手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杜子心虽然觉得这亲密来的太突然，可还是很享受的。
“这么晚了，还可以申请调休吗？”杜子心背对着莫然，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有多温暖，她只是很疑惑医院的领导也这么晚不睡觉的吗？
“我提前一周就调休了。就是你给我说你的车票时间之后。”
“可是我说的是明天才过来啊。”
“你们学校后天才开学，你明天过来也不耽搁。”
“你怎么知道？”杜子心猛地转过头，莫然手里的毛巾刚好盖在她的脸上，她笑着往下拽毛巾，然而力量悬殊没能拽下来。索性不去管它了，接着说：“我发现你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就轻车熟路的，你很了解我们学校啊？”
“嗯”，莫然点点头，尽管杜子心看不到。
“我以前的女朋友就是你们学校的。”莫然抓着毛巾的手轻轻捏紧了一些。
杜子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过，毕竟这个可能性她已经想过无数次，从她喜欢上莫然开始她就认真的考虑过，他们之间隔着六年，那六年正是他青春洋溢的年华，他的感情怎么能是一片空白呢！
她很羡慕那个女孩子能拥有他最初最澄澈的爱情，或者是嫉妒也不一定。
“怎么会分开呢？”她问，没有一点将毛巾拿下来的打算。
“她是我室友的妹妹，很外向的女孩子，一来二去混熟了很自然就在一起了。学校隔得远，那个时候地铁也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我又要准备考研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后来她提了分手就分开了。”
莫然想把她眼睛上的毛巾放下来，却被她阻止了。
“你们还有联系吗？”
“她已经结婚了，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婚礼的时候我去了，毕竟分开的时候也很平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我研二的时候听她哥哥说，她生了个女儿，很可爱。”
莫然的语气一直很平稳，像是说着一个旁人的故事，能听的出语气也很真挚，带着祝福没有遗恨。
杜子心很高兴她能喜欢着这么好一个人。
“那师兄还有哪怕一点点喜欢她吗？”她不想问‘你有没有爱过她’那种蠢话，可是初恋总是难以割舍的。
莫然并没有回答，只是侧头吻了她，很轻很轻的触碰她的唇角，停留了四五秒便离开了。
那是杜子心的初吻，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可是她的整个思维的涣散了。
莫然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还羞红一片。
“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些，是怕你以后才知道会更难受。本来是打算明天再告诉你的，可是我一刻也不想多等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么，杜子心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杜子心没被人这么认真的表白过，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才会显得含蓄而又浪漫，可是答案显而易见，她愿意的很。
“钱钟书笔下的唐晓芙说‘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在他碰到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
莫然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紧张的神情，杜子心满意极了。
“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就发现这些讲究毫无意义了。师兄，我也很认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莫然继续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两个人静静的对坐着，偶尔相视一笑，喧嚣的城市又夜又美好。
杜子心醒的很早，兴奋了一晚上根本睡不好，连表白被拒绝都想到了，结果先被表白了，还顺便送上了初吻。套一句老话来说：“还有什么比发现你暗恋的人也喜欢你更令人的惊喜的呢！”
莫然显然起来的更早，已经在洗手间里洗漱了，刮着他那很不明显的胡须，看到杜子心，腾出了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厨房里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杜子心就问了一句：“我们出去吃饭吗？”莫然点了点头。
莫然出来了过后，杜子心迅速带着她的化妆包占领了洗手间，这世上一切的俗套都不俗，就像谈了恋爱就要约会，约会就要化妆。
杜子心化了个淡妆，噔噔噔的跑到莫然跟前问他，是不是男生都喜欢自己的女朋友素颜。莫然正往包里装东西，听到她这样问倒是很认真的回过头来了。
“在职场上来讲，化淡妆不仅可以使自己的气色更好，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小心，你不用小心翼翼顾忌我的感受，我对你的喜欢要比你所认为的多得多，你有的就是我喜欢的。”
杜子心觉得自己圆满了，莫然太优秀她多多少少是有些自卑的，可是他能这么认真的对自己说这些话，自己的顾虑好像突然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