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2(1 / 1)
湘河镇子小,苏叶家的小酒馆客流量不多。一般过了饭点,来小酒馆吃饭的人就少了。
今天过了点店里就没了人,苏叶寻思着阮阮受了点伤,家里又来了客人,便早早的关了店门,整治了一桌子酒菜,也算是给霍岐城接风洗尘了。
虽然身上受了点伤,但好在有霍岐城这个免费的脚夫在,阮阮上楼下楼都有他服侍,倒也不觉得麻烦。
湘河人爱吃辣,做的饭菜也是鲜香麻辣,对于阮阮这种重口味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几个人落了座,阮阮的筷子就往酸辣鱼那里伸筷子。霍岐城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手。
阮阮看他一眼,不做声,转了筷子又往麻辣龙虾尾那里伸。霍岐城又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筷子,刚夹起来的一个红彤彤凉油油肉呼呼的龙虾尾就重新掉回了盘子里。
阮阮疯了,抬头瞪他:“霍岐城,你干什么。”
霍岐城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把一盘子清炒菜心放到她面前,点了点盘子:“你吃这个。”
阮阮不乐意。像清炒菜心这种淡口味的菜不是她的style,用来做调剂品可以,让她一顿只吃这个,她可不愿意。
“我不爱吃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阮阮,你这几天要忌口,这些辣的你就不要吃了。否则,对你伤口恢复不利。”
他说的有道理,但阮阮有些不甘心,咬着筷子看他:“一口都不能吃?”
“不能吃。”霍岐城回答的很没有商量:“等你好了,想吃多少都好。现在,不行。”
阮阮哀嚎,看着一桌子菜,眼泪都快下来了。
对于吃货来说,还有比能看不能吃更痛苦的事情吗?
他们俩一来二去的,倒把苏叶和陈山两口子看的乐不可支。苏叶看了一眼垂涎三尺的阮阮,把两个清淡的菜还有汤往她面前推了推:“好了阮阮,听话。”
苏叶的小女儿眨巴眨巴大眼睛,看阮阮:“阮阮姑姑,其实菜心可好吃了。小银最喜欢了。”
阮阮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苦哈哈的夹菜心:“是啊,小银说的对,菜心可好吃了。”
可是再好吃,能比得过麻辣龙虾尾好吃吗?!
陈山吃饭的时候总要抿上两口,不是外面货柜架上卖的酒,而是他自己家里酿的米酒。
苏叶不喝酒,阮阮也不爱喝酒,以往陈山都是自己喝。这次席上多了霍岐城,自然要推让一番。
霍岐城也不客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陈山心里高兴,他们湘河人热情而豪爽,最看不惯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家子做派。原以为霍岐城不过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成想也是豪爽大方的,不免高看了他几眼。
酒桌上因为他们的推杯换盏而热闹起来,话题换了几换,最后换到了霍岐城现在住的地方上了。
陈山喝了不少酒,黝黑的脸庞上爬了几分黑红,听闻霍岐城住在镇上的旅馆,不赞同道:“好端端的住什么旅馆,又花钱又不方便。咱家还有空的房间,就在阮阮那间隔壁,你要是不嫌弃,就在咱们家住下来。”
阮阮愣了愣,立马反驳:“别啊山子哥,人家有住的地方,咱们何必强求人家过来呢?!再说了,你不用给他省钱,他有钱。”
“你这娃娃,”陈山瞪大了眼睛:“再多的钱也是花了汗水挣的,又不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谁还会嫌弃省钱?!”
阮阮瘪了瘪嘴,低头扒拉吃菜心,顺便给小银子往小银嘴里送一口。
霍岐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阮阮,淡声道:“山子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山子高兴的搓搓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吃完饭你就回去把行李拾掇拾掇搬过来。”
就这么定下来,想到以后要和霍岐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中间只隔了一道墙,阮阮满心的不甘啊。
她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蠕动着红艳艳的小嘴吃排骨的小银,笑眯眯的说道:“小银啊,姑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小银眨巴眨巴眼睛:“嗯。”
“你说,你喜不喜欢这个叔叔住咱们家?”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哥哥长得好看。”小银说完了,低头继续啃排骨。
阮阮生无可恋的看着小银,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看颜值的吗?!还有,为什么她是姑姑,霍岐城就是哥哥!!
所以,她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是吗?
阮阮在床上一边吹风扇,一边和毛豆聊天。耳朵里听见外面的动静,挣扎着下了床,打开门探出半个脑袋,正好看到霍岐城。
她这边有动静,霍岐城自然听得清楚。沉步往她这里走了走,透过她门缝里散出来的灯光,静静的看她。
她换了宽大的白色睡衣,领口有些大,露出胸前的一抹白腻。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散落在肩头,小小的,瘦瘦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阮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唇角:“你看什么?”
霍岐城收回视线,脸色隐在半片阴影里,沉声开口:“就这么不想让我住在这里?”
阮阮想了想:“也不是。”
“那为什么?”
“你想来就来了,我要是没有点表示,那我也太好说话了吧?”
霍岐城失笑,伸手揉上她阮阮的头发:“你啊你,小孩子脾气。”
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有一把火烧过,阮阮莫名的,觉得脸有些发热。她伸手抱住他摸过的地方,愣愣的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看着她不动,他眯了眯眼睛:“还是,你在等我抱你进去?”
阮阮猛地回身,闹了个大红脸:“滚!”
阮阮进了门,把自己摔在大床上,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脸都变形了。
余光里看见手机不停地闪啊闪,她赶紧拿起来打开,她刚刚没和毛豆说就撂下了电话,这会她找不着她的人,发了九九八十一个表情呼叫她。
阮阮赶紧上线回复暴走的毛豆,顺便和她说她霍岐城真的搬过来了,就住在她隔壁。
那边毛豆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嗷嗷直叫唤:“软妹子,隔壁住了个身材棒棒哒的帅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可以冲向隔壁和帅哥来一个秉烛夜谈,或者秉烛夜滚也可以啊。”
这个毛豆豆,简直是个大污王,阮阮愤愤的回复她:“你脑子里能不能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和霍岐城就属于那种八字不合的,一见面就没好事。”
毛豆好奇:“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她没有告诉毛豆因为霍岐城她都见血了吗?!阮阮继续打字:“废话,还能是什么,见血了呗,疼死我了?!”
“见血了?疼?”毛豆回复的速度好快好快:“软妹子,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阮阮头疼:“毛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吗?”
“是啊,都是你。”
“······”摊上这么个损友,也只能友尽了。
这一夜阮阮睡得并不踏实,身上的伤口不小心会碰到,碰到就会疼。她本来对疼痛就特别敏感,别人一分疼,到了她这里就十分疼。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外面下了雨,她听着滚雷,渐渐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有点晚,外面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她透过拂开的窗帘往外看,乌云密布,沉沉的卷在天边,眼见还有一场大雨。
她挣扎着起来打开门通风,又刷牙洗脸。头发随便的抓做一蓬在头顶扎了丸子,纠结着要不要下楼吃早饭。
还未想出个一二三来,霍岐城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进来,看她一眼:“醒了?”
阮阮惊讶的看他:“你怎么进来了,不知道敲门啊。”
“门开着,有敲门的必要吗?”霍岐城将托盘放在她床头柜上,冲她招了招手:“好了,过来吃饭。”
阮阮内心挣扎了片刻,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还是算了,脸皮值几个钱,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一碗红豆粥,一碟腌黄瓜,一碟酱牛肉,再加两个小小的五香味小花卷,阮阮风卷残云似的吃了个精光。
等着她吃完了,霍岐城也没吭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碗筷,端着托盘下楼了。
阮阮托着腮帮看他,今天的霍岐城,好像有点太好说话了。
不过一会霍岐城又上来了,只是这次端的不是饭菜,而是给阮阮换药的消毒用品。
阮阮惊悚的抱着床头看他:“霍岐城,你这是要给我上药?”
“难不成呢?”霍岐城把托盘往床上一放,拿出一把小剪刀:“过来。”
“可以不要吗?”
“伸手!”
霍岐城几乎是虔诚是捧着阮阮的手,细致的像是捧着一尊玉佛。手掌处的擦伤没有包扎,直接消毒上药就好,只是手肘处的伤口有些深,做了简单的包扎。霍岐城一点点的剪开揭下来,动作轻柔无比,柔声道:“疼吗?”
他离得很近,呼吸相闻,扑在她的皮肤上,阮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结巴道:“有···有点。”
霍岐城心里有些懊恼,他也不曾想自己会害的她摔得这般重。他看着有些心疼,却又无法外露,只能愈发柔和了声音:“阮阮,抱歉。”
“额,你···你已经说过抱歉了。”阮阮脑子里有点晕晕的,以至于没有发现,霍岐城不知何时撩起了她的睡裙,将她一双纤白的腿露在了空气里。
“但还是抱歉,”霍岐城看她膝盖上的伤口:“因为我,让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