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番外一(1 / 1)
带着海浪气息,迈向死亡深渊的,是他的名字。
他带着家里唯一直系男丁的期望出生,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得到了无数艳羡的目光。他生活在纸醉金迷,两面三刀的上层社会,早早看惯了花花世界,学会了带上“温柔的假面”。他那令木纹恶心的,温柔的笑,是他自己认为最好的伪装。
他有个面无表情的妹妹,名叫入梅,也是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名字,但是,妹妹却与他不同。他带着遵守“规则”的疏离对待世界,而她,就像是世界的奴隶,连喝水吃饭,都带着深深的戒律。他看不出妹妹着了什么魔,他从心底讨厌妹妹。每次,妹妹看向他时,就像看穿了一切,揭开了他内心深处的罪。
在一次企业间的食宴上,他遇见了木纹。木纹端着自制的杯子蛋糕,在他眼中空洞而迷离,那个像从没看清过世界的眼神,让他嗅到了相同的罪的味道。他对木纹起了兴趣,红酒在他指尖的高脚杯中摇摇晃晃,映出他满是趣味的笑容。
渐渐的,舞曲开始,他朝着木纹走了过去。木纹站在舞池外,他佯装不经意的,碰到了木纹的手肘。杯子蛋糕像一个战斗开始的信号,他微微倾斜红酒杯,将鲜红的颜色染上自己的白衬衫。那时,就像捕捉到猎物,心脏怦怦跳着,溢满了恶趣味的喜悦。他和木纹同时送上了目光,他在木纹眼中见到了世界暴跳如雷,他心里得意踩了世界的痛脚。伸出手,挂上温柔的笑,怜悯的递上自己称之为“爱”的,骄傲的占有欲。多么恶劣的他,把木纹拉下水,却又自己上岸,留木纹一个人溺亡。
他咀嚼着木纹的爱,就像品尝着美味的牛奶布丁,他占有着木纹的笑脸,让木纹的喜欢厌恶因他而变化,他让木纹在他的海洋中沉沉浮浮,嬉戏痛苦,浮起沉水,渐渐的,失了趣味。
他说木纹变得不是他的木纹了,他说他要去找他的木子,他说……什么了。说他从来没有付出过爱,说他只是把木纹当作一时有兴趣的猎物,说木纹一直都是木纹,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样。这就是他,一个木纹不后悔爱过,也不后悔离开的男人,一个回归“规则”的,正常“人”。
他和修戒梓相遇在相同的地方,一样的,是那个满是上层人去的食宴。不过这一次,他成了猎物而已。
在和修戒梓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的假面依旧没有卸下,不过修戒梓可不在乎,她只是听从世界的命令,把这个男人锁在身边,用那颗带着狂热信仰的心,用眼神,甚至她挽住他的手,都在囚禁。
在这个遍地世俗,满是理论的世界,在这个行为开放,思想禁锢的时代。我们就像砧板上的鱼,张着嘴,呼吸着空气中却足以致命的成分,我们想回到水里,回到能够活下去的地方,但是有只手按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脱。那只手的主人念着佛经,假惺惺的超度我们,却手起刀落,我们连求救都没来得及发出,血溅人世的灶台。被世俗的油煎熬着,被规则的汤炖煮着,撒上名为怜悯的盐,搁上假名缅怀的八角,最终出菜,化作美味,成为营养。这就是活着的人,名为信仰的,祭奠品。就是这,这个疯子给瞎子领路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