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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竞争

我要你离开苏沫，她是我的！”陶淳直言不讳。

“要我离开？”何莘祈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为什么要离开，她是我未婚妻，我们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相反，该离开的是你，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一直都在，我和沫沫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你才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陶淳毫不客气。

“情投意合？是么，可是现在是我和她在一起，”何莘祈并不担心，“是她亲口答应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我看向何莘祈，他的眼里有某种东西沉淀；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他说的是真的么，那我又该怎么做。

“沫沫虽然答应了你，但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是被逼的，”陶淳如是说，“她爸不过是想搭个渠道用你家的钱，只怪我没有早点摊牌，不然就没你什么事了。”

“她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可以慢慢等，”何莘祈看着我，目光含笑，“越难得到的越是珍贵。”

“她当然珍贵，不过她的珍贵你不懂。”陶淳鄙视道。

“这么说你懂么，”何莘祈淡然说道，“我至少会投其所好，你知道她的喜好么。”

“我当然知道……”

“你若是知道就不会送去的红玫瑰让她打发送人了。”

“什么……”陶淳转头看我，我一时语塞。

“她那是在分享喜悦，”陶淳替我打圆场，“让其他人也一同高兴。”

何莘祈不以为然：“那只是你一厢情愿，不然到了这个时候苏沫怎么不回应你呢。”

陶淳有点尴尬，不自觉地握紧我的手。

“好了，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现在婚期已定，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一切已成定局，你走吧。”何莘祈不打算耗下去了，过来拉住我的另一只手，“沫沫，我们走吧。”

陶淳却不放手：“沫沫……”

我看着他，他的眼眸如星。

“沫沫，你要慎重考虑啊！”他还在坚持。

“陶淳，”我木然说道，“你知道我的选择。”

“不，沫沫，你再好好想想！”他声音微颤。

我想抽回手，无奈他握的很紧。

“陶淳，松手！”我说。

只听何莘祈轻笑一声，一双手放在我双肩上往后一带，就靠进他怀里了。

“沫沫的态度很明确了，”身旁的声音带着窃喜，“不要太执着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我转头看过去，他的表情无异。

“沫沫，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陶淳心伤道。

“对不起。”我歉意道。

陶淳低头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对何莘祈说道：“不知道沫沫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糟糕，他这是想干什么？！

“陶淳……”

“你想说什么？”肩上的手力道加重。

“她的第一次，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给我了，”陶淳继续说着，“你知道这代表什么麼。”

“那又怎样，”何莘祈不以为意，“现在是什么社会，这说明不了什么。”

“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吧，”陶淳不紧不慢说着，“沫沫是个随性的女孩子，她并不完美，而且她的特别是一种怪癖，如果你和她结婚，你确定会待她始终如一么，不论多久，她有任何要求你都会满足她么，不会惹她生气，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么？你真的知道她的喜好么，你会随时传到么，我会，最主要的是，你会不介意她的心里装着别人么，”陶淳认真说着，看向我，“而我只有一点请求：离开他，他不适合你。”

我怔怔然，一时间竟想不起要说什么。

这一段时间我和他没有过多交集，为何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似的，难道他真的……

何莘祈看了我一眼，淡淡回道：“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而我喜欢的，就很完美。”

我喜欢的，就很完美。

就像我和苏茶。

不，我爱她，她也爱我，为了彼此甚至可以付出生命，除了她，还有谁会和我真正情投意合。

“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么。”我幽幽开口，对他们说。

“当然！”陶淳毫不犹豫，“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如果你真的要我这么做的话。”

“那是傻话，我死了要别人照顾你么？”相比之下何莘祈冷静多了，“不过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哼，你没那么爱她吧，” 陶淳鄙视，“你的爱是有条件的，”转而看着我，“沫沫，你应该看清楚，我才是更好的选择。”

“那你能为我做件事么。”我继续幽幽说着。

“什么事？”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神，微微迟疑，“你不会真想让我死吧？”

“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他错愕，“杀谁？”

“苏明煜。”我淡淡说道。

“你爸？！”他被吓了一跳，“你想你爸死？为什么？”

“敢么。”我说。

并不是真让他去杀人，这种事情我自己能办好，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何莘祈诧异的声音。

我对上他错愕的眼神，淡然一笑，脱离他的怀抱，云淡风轻说道：“我的世界你不懂。”

他当然不懂，除了她，没人会懂。

“既然你开口，固然有你的原因，我不会食言，”见我不解释，他亦不多问，转身就要离去，“我这就回去准备，如果我进去了，你也不要去看我。”

我拽住他，有一丝感动：“不用了，我是随口一说的。”

他愣住：“随口一说？真的假的？”

“好端端的我干嘛要你去杀人啊，逗你的，没想到你还真实惠。”我语气轻松道。

即便要杀人，也不会拖你下水。

“那你是说笑呢啊？”他微愕。

“嗯，吓你的。”我浮起笑意。

“那就好，”他松了一大口气，“沫沫，你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快被你吓死了。”

“你胆子真小。”我仍扬着嘴角，笑意却沉淀下来。

“我能。”

就在何莘祈重新揽过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伶俐女声传来，我们闻声看去，苏茶站在小区大门口看着我们，一身素服在夜色与灯光的烘托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原本我很高兴她能在这个时候来给我解围，但在看到她这身装束时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那身黑白分明的素色外服我也有相同的一套，那没有一点装饰的光滑布料，只在一条生命逝世的前兆或者之后才会出现在我们的身上。

“我能杀了他，为你，为我们。”苏茶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过来，静的听不到脚步声，好像地狱来的使者。

“苏苏。”我竟然有点胆寒。

“苏茶，”陶淳也有点畏怯，“你不用太认真，沫沫在开玩笑呢。”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也相信她做的出来。

“她是在和你们说笑。”苏茶看似无意的回了一句，走到我近前平静无澜的说道，“回家了。”

“嗯。”我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被她牵着回家。

只有我知道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里潜藏着的后半句是什么：

“她是在和你们说笑——和我不是。”

而她的这身衣服就是信号，她真的要那么做了。

看到苏茶出现，陶淳知趣的没再说什么，而不知情的何莘祈似乎是在向陶淳挑衅，同时宣告自己正式男友的身份，愉悦的声音从我身后飘过来：“明天我来接你上班，在家等我。”

手间束缚骤然收紧。

我心虚的跟在她后面不敢吱声，怕我哪句话说错惹她更生气，就连脚步声都放轻了，想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苏灿依旧在看电视，而苏辰则坐在旁边刷微信，看见我们回来竟也破天荒的问候一句，不过苏茶显然没有兴趣管这些，拉着我径直上楼，我则替她回应了他的问候。

进了她的房间，她坐在床上看着我，我却杵在那里，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看她。

怎么感觉自己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了似的。

“关上门。”她说。

我关好门，继续杵在那里。

“过来。”她命令道。

“你有话直说吧……”我底气不足。

“过来。”她没有温度的重复。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心却突突跳得厉害。

“看着我。”她又说。

对上她的眼睛，有一些伤感，有一些疲惫，更有心疼与无奈。

“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还是说等你们结婚了再告诉我？我该不该去参加婚礼，以什么样的表情，你又会是什么表情？强颜欢笑？”她一脸忧伤。

我无言以对。

“你觉得你这是为我考虑，想要帮我保住房子，不想我再生事端，然后你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不咸不淡马马虎虎的过完一辈子，是想看到我安安稳稳的走完余生，一个人孤独终老，还是想我看到你在别人温暖的怀里强颜欢笑或是那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中黯然神伤，然后痛心疾首？你觉得这都要比我们随性而为然后一起面对死亡要好很多是么？”她说着，声音微颤。

“苏苏，我……”我语塞。

“我们从七岁以后就没再关系亲密过了，如今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你又准备离开了么，”她很是伤感，“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觉得对你太过冷淡，可是每次看见你就想到我当年干的蠢事，我怕你记恨我，对我的示好不过是在提醒我，嘲笑我的懦弱，可是时间越久，那件事就越清晰，根本无法忘却，可是我又很矛盾，想见你又怕见你，现在我以为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再分开了，可是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这都没关系，让我心疼的是你的态度，你的心太软，总是不忍心，这会让我们走的很辛苦，”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果然，你的心软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嫁给别人，如今你是要食言了么？”

“别说了，苏苏，别说了……”我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心软和不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我能怎么收场，无论哪种决定，都会伤害一方。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她的声音很是坚决。

我默然。

手被再度握紧，被拉近，她声音轻柔：“不要嫁给他，好么？”

“那这套房子……”

“人都不在了还要房子做什么。”

“什么？”我不解。

“如果你敢嫁人，我就杀了你和那个男人，然后烧掉这套房子，再自杀，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她语出惊人。

“好狠的心。”我胆寒。

“这是你逼我的。”她不以为然。

“你现在也是在逼我啊。”我神伤道。

“那又怎么样呢，你不也是因为苏明煜逼迫才答应他的么，为了我能委曲求全做人棋子，现在你就不能为我也是为自己任性一回？”她说。

“那我该怎样和他们说啊……”我开始头疼了。

“这我不管，反正我是说到做到，”她搂紧我的腰，脸颊靠在我身上，决绝又有点委屈，“别离开我。”

这个在旁人看来足够安静又柔弱的女子，在对待感情问题上却如此的坚决与偏执，不惜一切代价，与现时情况对碰，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