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1 / 1）

第十章

背景音乐：《世界都亮了》党宁

[2011.11.28]

各科的期中试卷已经评讲完了，上周六下午也开过了了第一次家长会，到现在期中考试的风波总算过去了，大家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又趋于平静。虽然很多人的自信心在这次考试中被打击到了谷底，但是很多东西仍然是不会变的，比如他们积极进取奋发拼搏的斗志，比如27班在李锐的苛责下越发严整的班风，比如……田亮老师的口音。

“鸡等于野母鸡。”这是G=mg。“野扶野目诶噎渴死。”这是Fmax。“所以我们可以求出它的加叟逗……”一直在窃窃吐槽田老师口音的杨阳洋和黄多多那前后四人在听到田亮的“加速度”时终于笑做了一团。遇到这种明目张胆不专心听讲的同学，一向阳光开朗的活宝田老师也是会发毛的，：“黄多多！”黄多多吓的一颤，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同学们，他心里好受了一点，语气平静地：“你说说，野丝怎么求。”田亮的野丝，就是s。黄多多松了口气，刚刚她其实是边笑边听课的，这个简单，连忙开口：“哦，野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学们笑的几乎要拍桌子了，无可奈何的田亮皱着眉挤着眼，不忍直视地把头扭到一边。

终于结束了这堂课，“黄多多杨阳洋田雨涵大课间来我办公室！”大家怔怔看着田亮离去的背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课间是谁呀？”只有心思细腻的贝儿转头关切地看了田雨涵一眼。

田亮办公室，三个心情迥异的人并排站在桌前。“杨阳洋。”小羊垂手静静地站着，呆萌地点了点头。田亮呵呵一笑：“你可是我的物理课代表，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啊？”杨阳洋低下头，然后又抬起眼睛注视着田亮，真诚地说：“对不起，田老师，刚才课上的事是我不对。”田亮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黄多多，已经反省过的多多自然也从善如流地认错：“田老师对不起，我今天让您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的。”田亮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学习一向主动，状态也一直很好，老师很喜欢你们，对你们的期望值也是很高的。以后要认真自觉啊，懂事一点，不要再犯这样的错了。”看到老师终于原谅了他们，黄多多和杨阳洋放下了心。“行了，回去吧。杨阳洋，把作业抱回去发了。”小羊答应着正要动手，多多已经非常自然地抱走了半摞，然后招呼杨阳洋：“走吧。”

现在的办公室里只有田亮和田雨涵了。“田雨涵，”田亮没有叫她森蝶或者涵涵，虽然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却没有了平时的欢脱，“我觉得你最近的学习状态不怎么好。”……

中午，贝儿刚刚吃完饭回到宿舍，看见田雨涵正情绪低落地坐在自己的桌前。她想了想，走到田雨涵面前开口：“森蝶，你的刘海都挡住眼睛了，怎么不剪啊。”田雨涵抬起头淡淡一笑，把头发往旁边随手拨了一下。贝儿摇摇头，转身去自己桌上拿来大剪刀，不由分说地把田雨涵和她的凳子拉到水池边上，说：“来，让我帮你剪吧。”田雨涵总算打起了精神，点了点头乖乖地对着水池坐着，她以前见过几次贝儿自己剪刘海，自然相信她的技术。“闭上眼啊，头稍微低一点，往前坐，不要让碎头发掉在身上。”贝儿弯下腰凑近看着，看准了长度一刀下去剪出了大概样子，然后开始一边仔细的精修两边的头发，一边随意地与田雨涵聊天：“森蝶，回来的这么早，你中午吃饭了没有？”“吃了。”“哦，那就好。就是心情不好也不能饿着的……”贝儿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会套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直接道：“亮亮刚刚批评你了关于学习的事？”田雨涵一怔，没想到她刚刚还在试图委婉套话却一下子突然问的这么直接，点点头又马上摇头，“爸爸也不是批评我，只是说我最近学习不在状态，要认真一些。”贝儿听见她终于说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放下了心，语气也就轻快了一些，“没关系啦。我相信你没问题。”田雨涵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等等别动。”贝儿扶着她的头，轻轻的修齐了脸颊侧的一缕发丝，满意地欣赏着刘海侧边完美的弧度，然后将镜子递给田雨涵：“好了。”田雨涵用手拂掉了眼皮上方的大多数碎发后睁开眼接过镜子一看，精致的小脸在整齐的刘海下显得愈发乖巧可人。她抬起头对着贝儿微微一笑，“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心情不好时关心我。谢谢你，在我情绪低落时给我慰藉与温暖。虽然你的确不怎么擅长套话，但是你却很会安慰人。天使贝儿，你的关怀给了我此时最需要的温暖力量。

实习老师一走，下午的班会课就变成了自习，因为李锐总是在语文课上开班会——或者说，扯野棉花。确信李锐下午不在，于是在班长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在4：40滚去吃饭了。田雨涵在超市漫无目的地逛着，却撞见了同样在此徘徊的张越轩。“森蝶！”听见这个带着淡淡惊喜的声音，田雨涵的眼睛有了一点光彩，“天天。”张越轩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她，听她继续说：“陪陪我。”

体育场旁边看台的顶上，田雨涵和张越轩并肩坐着。田雨涵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把头靠在天天的肩上，天天不知道除了轻轻揽住她自己还可以做什么。沉默良久，平静下来的森蝶总算愿意开口了：“天天，你读文读理”天天侧头看着她笑笑，“我想读文，和你一样。”森蝶不语，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颈窝。敏感的天天凭着自己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已经猜出了大概。“森蝶，田亮叔叔是不是跟你谈了话”沉默，没有否认。天天继续他的猜测：“他不会批评你这次没有考好，也不会直接提出要你一定读理科。但是，他是不是说了你最近学习劲头不足，他和茜茜阿姨对你期望很高”森蝶将头埋得更深。“其实你从来不会学习没有劲头，只是你越来越明确相比于理科而言自己更喜欢也更适合文科。”“可是，你实在又不忍心辜负爸爸的期望。”感觉自己的颈窝被濡湿了，天天叹了口气，安慰地轻轻拍着森蝶的背，待她的啜泣声渐渐弱下去，天天才扳正了她的身子，温柔地抬起她犹有泪痕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可是森蝶，你要知道：田亮叔叔对你期望值高是因为他希望你在未来变得更优秀更出色，这样你以后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说到底，他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一直幸福快乐啊。”森蝶终于收住了夺眶欲出的泪水，努力睁大眼睛望着天天。“森蝶，你总是这么乖巧懂事，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有什么心里事也不会全部告诉他们。其实，他们都是很通情达理的，很多事如果说清楚了他们也会支持你的想法。我相信田亮叔叔茜茜阿姨不会希望他们的爱反而成为你的负担。”森蝶看向他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脸色也明朗了不少。“别的我不说，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选择自己喜欢的，你的爸爸妈妈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快乐。”森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夕阳的余晖给灰蓝天空中的云朵镀上了一层玫瑰紫的金边，从高处望下去，葱茏的草地和殷红的跑道上的几个男孩仍在充满活力地奔跑，远处的喇叭里遥遥传来校园广播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空回响着，而并肩坐在看台上语笑嫣然的少年少女成为了体育场一道最美丽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