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这个时候，可言打电话过来，刘茴还以为是因为民宿的事情。不过让刘茴吐槽的是，可言竟然还是没有忘了让刘茴陪她去相亲的事情。
“哦，差点忘了，你等着，我把最后的一点工作做完就好了。”
“哈哈，小妞，快夸我机智，还好我把地点定在学校附近了，要不然还得等你化个把小时的妆，刘茴，我可不是你男人。”
“其实，不等也没关系，你相亲我瞎掺和什么对吧。”
“哎，不是好久没相亲了吗，最近遇到的奇葩多，火气旺，怕把人吓跑，还指望着你能调节下气氛。”
“哦，想开啦，上次谁还说这个男人会是我的，好吧，明白了，我就是在要在那里当个电灯泡温暖你们呗。”
“不是，是射死他。”
呃…原来可言还是没变。
“好好好，马上来。”
可言看了看时间：“限你10分钟赶到风味居这里啊。”
刘茴不禁提高了音量：“什么，10分钟到风味居，大姐，我下去找公交车乘都要5分钟。
顾要飞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这么急？要不我送你？”
刘茴和可言两个都被吓了一跳，刘茴被吓的原因是以为顾主任早就走了，没想到他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现在才准备走，而可言吓到的原因是，刘茴旁边终于有男人了。
可言很是兴奋：“刘茴，快，赶紧让他把你送过来，我给你评估评估。”
刘茴觉得可言在这个时候都能为她八卦，实在是为那位即将与她相亲的男士摸一把汗。不知道当他听到可言此时的这个内心想法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那谢谢你了，顾主任。”
“不客气。”
不过等到刘茴见到那个相亲男的时候，刘茴果断推翻了之前为男士抹一把汗的想法，他现在更加担心的其实是可言这个小妞。
没有什么事情比相亲遇到前男友更加奇葩，刘茴不知道在这么奇葩的情况下，可言小妞还能不能说几句场面话。
不过显然可言已经用实际情况告诉刘茴，还说个屁。
可言转身就想走，媒婆倒是懵了：“哎，可言，你别来了就走啊，这是怎么了，你没走错呀。快，快来坐。”
可言说过，这个媒婆是她妈妈最好的朋友，可言今天就算是千方百计地阻挠了母亲的前来，但是可以想见，这依旧是阻止不了这位阿姨把今天相亲的事□□*无巨细地跟她妈妈说。
或许是想起了妈妈总是时不时在她耳边的掐指一算，可言先是默默对着刘茴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来：“阿姨，哪里，刚才我来的时候感觉您头上的这个壁灯有点晃眼，我转过身是想让眼睛适应一下呢。”
果然是猎头，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卫桐微微笑了一下，看了眼可言：“可言是吧，别站着了，请坐。”
“对对，我都忘了，”媒婆一拍手掌，“可言，快来坐，这个是你朋友是吧，来来，两个姑娘先看看有什么想点的，卫桐啊，就等着你们来点菜呢。”说着向可言递过来一个菜单。
“叫什么，卫桐是吧，胃痛吗，估计呀，就算是我们点了菜你也是吃不下呀。”一上来，可言就准备以针尖对麦芒的态度去对待卫桐。
“你瞧瞧，可言都拿人名字开玩笑了，这样也好，印象深刻，相亲就怕见过就忘，是吧。”媒婆赶紧来调节尴尬的气氛。
“怎么会忘，可言这个名字也是很特别是吧。”卫桐看着可言，满眼笑意。
这感觉就跟刘茴之前在大学宿舍里看到的楼下的卫桐一样，那时候举着饭盒的卫桐也是满眼的笑意，对着探出窗外的可言喊：“可言，我把饭给你带来了，你看。”
卫桐与可言的见面始于社团的招新上，那时，可言大一，卫桐研二，那时候，卫桐已经是绘画设计社的社长了。可言很喜欢画画，她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做一名设计师，但是梦想终究是梦想，可言说过：梦想这个词就是以梦开头，毁灭于想象，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现实中去完成它。
刘茴清晰地记得：可言在参加完第一次社团活动后，面对着自己的画作喃喃自语：“可是以我现在的条件怎么能在现实中完成它呢，对我来说，完成不了的梦想就只能是一个空想的笑话。”
对于单身家庭出身的可言来说，她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放弃了昂贵的美术学习，只能通过参加社团的方式来弥补遗憾。因为家境的原因，她在本该放肆的年纪选择了安定。
不过可言也有开心的时刻，那个时候，每次与卫桐约完会回来，可言总是在刘茴面前说起她的幸运，能有时间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后来又碰上自己喜欢的人。
卫桐是学校建筑系的学生，对于可言来说，那时候她最大的幻想是能够与卫桐结婚，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设计的一个家。她热爱，他擅长，配合得天*衣无缝。对于卫桐来说，各种生活新鲜的血液才能更好地来启发设计的灵感。或许是可言那些看似有趣而又有道理的毒鸡汤给了卫桐新鲜的灵感，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不过，卫桐却忽略了有时候一个人的毒鸡汤不是因为故作有趣，而是她对生活的自我领悟，而这个领悟，绝不是家境优越的卫桐所能想象的到的。
他们爆发的导*火*索是一次社团的户外写生。可言当时忙着打工，那次写生她又一次请假了，那天，在女生宿舍楼下，刘茴看见来邀请可言参加户外写生的卫桐离开的时候是有点不耐烦的。
那次写生因为山上暴雨，他们逗留了1天1夜。等到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6点多了，那时候，卫桐打电话给可言，可言正在睡觉，为了咖啡店的晚班她需要补充精力。
卫桐看着手机上的忙音显示，那时候他刚刚背着一个同班女生一路下来，周围的人都在向家人报平安，女孩子看他在那里看着电话愣神，以为是卫桐的家人没接，于是就走过来，拍了拍卫桐的肩膀：“卫桐，我爸妈来接我了，你家是不是没人接，这样，乘我家车回去吧，这里到市区还有很远的路呢。”
周围的人一片起哄：“嘉文，卫桐，你们可以啊，一路下山，还一起回家，跟连体婴似的。”
自此，每次可言去画室的时候总会听见社团的人说着这个绯闻，而让这个绯闻始终不见消散的原因，也有嘉文每次望向卫桐的暧昧眼神。
分手是在校园里最著名的情人坡里进行的。
“可言，我们分手吧。”卫桐的声音平淡，无一丝波澜。
“然后？”
“看吧，你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语气，就算刚才我把‘分手吧’这三个字说的掷地有声的，也会跟石头碰上棉花一样的，不会去问一个为什么，不是吗。”
“怎么，我平淡还有错？那我是应该在这个小山坡里找棵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吧，你为了这次分手准备多久。”
“什么多久，你怎么这么说？”卫桐倒是有些不解。
“得了，我已经听了大半个月你跟嘉文姐的绯闻了，你却没有一次解释过，不是吗。”可言的眼睛有点开始发红了。
“怎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喜欢过她，再说就算是解释，你有给我时间吗？每次找你，你不是在学习，就在打工，我们交往有一年了吧，我们见了几次面？画室你都不怎么去，画室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我们谈恋爱了。我们太早把谈恋爱的过程了变成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你的室友羡慕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可是别忘了，我们的心有灵犀只是你自尊心作祟的不想麻烦别人而已。”
“是呀，那个你背着一姑娘从山上背到山下的壮举才是感人的谈恋爱模式呢，很抱歉，以我的个性，遇上这样的情况，没缺胳膊没断腿的，只是个暴雨，还需要别人背？我一定是自己走下来的那个。不过，以你的想法，那还真得怪我，是我自尊心作祟，过早的成熟，不喜欢麻烦别人，生怕自己是别人的累赘，对吧。你就当我是个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的傻子不就好了。”可言开始有点激动。
“所以，这个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姑娘，我受伤的时候打电话就算接到一次就成，而不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没接过我的电话。”
“你这么想要人知冷知热的，你当是找感情牌温度计呢，这业务我不熟练，你还是找你妈妈或者是找保姆吧。”
“你也别这么说，你老是在外面打工也挺辛苦的，我给你钱养你不就成了。”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总是会口不择言。
“那你真的是在花钱请保姆了。”可言冷笑一声：“可惜呀，我没有带宝宝的经验，更何况是像你这么样大的宝宝。”
那次争吵之后，他们之间就相互冷战了几个月。那会儿卫桐已经忙着出去实习，久了，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分手那天，卫桐走后，刘茴陪着可言坐在情人坡里面的石凳上。
“刘茴，你知道我跟卫桐分手了吗？”
“知道，你打电话叫我来的时候说原因了。”刘茴感觉有点冷，可言略带哭腔的声音让刘茴连外套都没穿就赶过来了。
“刘茴，我从来没想到会在大学里遇上你，真的。在我记事起，我父母就经常当着我的面吵架，后来离婚了，我妈妈身兼父职，很辛苦。我很少与同学交流，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来帮我妈妈守着小摊子。你知道销声匿迹可是却无人问津的感觉吗，一次学校的春游，我没赶上集合，可是他们都走了，没有一个人想起我。”
刘茴有点不忍心: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还没有，每次当周围的人用高冷评价我不合群的时候，又有谁知道高冷其实常常是被自卑包裹在内的，心理课上老师讲的负面例子，别人拿来当谈资的时候，很遗憾，我看得懂这些例子背后所有的辛酸。”
那天，从情人坡出来的男男女女中，只有刘茴这对是女女配。
可言继续半工半读地完成了学业，毕业的时候，人来人往的招聘会上，刘茴问她为什么选择猎头。她的回答是：“刘茴，你很幸运，在第一场的毕业招聘会上就找到了对口工作。可是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幸运，学心理学的能找到对口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你看这里的每个职位，不觉得只有猎头适合我吗？”
刘茴看了看周边的这些职业横幅，只有猎头这个工作有提成，而且写着专业不限。
可言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很轻：“曾有人说过，我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了。可是，他肯定没听过：有人即使是平凡却终究也是不甘于平淡的。”
刘茴知道，那个人是卫桐。
卫桐依旧在对面人畜无害地笑着，媒婆还在那里尽心尽力地调节着气氛。卫桐此时此刻的满眼笑意丝毫没有感染到可言：“卫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在笑什么呢，要不说出来一起让我们听听？”
“哦，对对，你们啊多讲讲话，这位姑娘，我们去隔壁再开个桌让他们好好聊？”媒婆殷切的抓着刘茴的手。拜托，这位阿姨，你不要用看狼外婆的眼神这么火星四溅地看着我好吗，你就算是觉得这气氛诡异，也别认为是我们这两个人在旁边让他们两个不好意思造成的呀，人家本来就不对眼了。
刘茴总感觉今天是羊如虎口的感觉，无论是自己还是可言，都是可怜的那只羊。
还没等刘茴表示拒绝，阿姨早就已经叫来了服务员在旁边重新开了个桌，跟妈妈拉着女儿一样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刘茴也是表示内心一百个拒绝与崩溃。
看着卫桐与可言继续在那个诡异的氛围下面干瞪眼，刘茴前几分钟前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帮可言脱身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成了要帮助的对象。
“姑娘，你多少岁了？”媒婆的话题转的实在是生硬。
糟了，被盯上了，刘茴暗暗抽出还被媒婆握着的手：“阿姨，我跟可言一样，25岁。”
“25了呀，其实也不算小了，有男朋友了没？”
“还没有。”
“哎呦，那怎么行，你看啊，可言现在也是25岁，她妈妈可是急得不得了，天天问我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给介绍，小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阿姨也给你介绍介绍。”
“哦，这样啊。”刘茴看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是出不去这个餐厅的大门了。这个时候，偏偏可言还发来微信：“姐们，我们还走不走？”
哎呦喂，可言，你还是回头看看我是什么情景吧，刘茴想。
对面的阿姨还在滔滔不绝：“你们这些小年轻呀，总说什么要自由恋爱。你看，卫桐之前也是一样，一直在说自由恋爱什么的。但是当我一介绍可言的情况，他就马上来了兴趣，就在你们来之前，还在问我有关可言的事情，就算是好女孩也不能在那里瞎等不是，更何况是像可言这样独立自主的孩子，还自己拿钱买了个房子给她和妈妈住，这样的孩子哪会有不招人疼的道理。”
可言买房子的事情刘茴知道，因为她的新房子正好买在了刘茴家对面的小区里面，但是对于卫桐仍然对可言感兴趣，还真是难以想象。
“阿姨你说什么，卫桐对可言感兴趣？”
“是啊，卫桐啊一直在问有关可言的近况呀，这相亲嘛，有问就是好兆头，没问的不只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就只能是掰了，对不对。”
周围还在萦绕着媒婆的话，看了一眼面对可言的冷脸依旧笑意盎然的卫桐一眼，刘茴实在是想不通卫桐这到底算不算是转口味了，分了手还对独立自主的女孩子感兴趣，难不成他是不想找保姆，改找保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