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1）
刘跃坐下来，看了看姜圣，瓜子脸，妆化得她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衣着光鲜，这么一对比，自己的妹妹刘茴好像的确是有点不修边幅了。
也难怪，老妈要去给她买相亲装备了。
刘跃敲了敲桌面，姜圣抬了抬头：“上个月你参加的心理讲座你还有印象吗？”
其实之前赵所也没有对姜圣说什么，只是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刘跃进来看到她呆滞的样子，其实不是赵所对她说了什么，而是她现在已经觉得全身有些关节处开始疼痛起来，姜圣知道，这是自己毒瘾又要犯了的征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警察，姜圣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早不发晚不发，来得真是倒霉。”
但是应该是掩饰地用力过度了，所以姜圣才显得有些呆滞。对于刘跃的第一个问题，她只是抬头，但也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刘跃看了看赵所，赵所对着他点了点头，看来赵所也是知道这个女孩子有犯毒瘾的征兆了，眼神开始空洞起来，纵使表面强装镇定，但是双手已经下意识的在揉大腿的关节处。
现在是这个女孩防范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应该最好攻克。
刘跃提问的速度不禁加快。
“你上个月参加了毕业生的心理讲座，还记得吗？”
“嗯，那个讲座。。。”
还没等姜圣讲完，刘跃又抛出一个问题：“讲座的时候你本来应该是坐在8排24座，但是你换了位置是吗？”
姜圣没想到这个警察问的语速那么快，脱口而出：“是。”但是后来想想又不对：“哦，不是。。我。。。”
刘跃直接插话：“你是换座位换到了化学系那边了吧，就是为了去购买毒品？”
姜圣脱口而出：“不是，我没换过位置。”
刘跃疑问：“那毒品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姜圣本来脑子就有点晕了，现在被刘跃一系列不带喘息的问句一问，脱口而出：“不，不是买的，是我朋友给的。”
刘跃觉得身边的赵所松了一口气，姜圣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但是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犯毒瘾的缘故。
刘跃继续发问：“朋友，就是你外面的这个同伴？那你有加一些毒品的群吗？”
外面的这个朋友对这件短信的事情反应这么大，显然也知道短信所代表的意义。
姜圣显得有些迷茫：“什么毒品群？我没加，我都是在她向别人买了之后，我再向她买。”
刘跃：“加价买？”
姜圣：“对。”
毒品都能加价买了，按照这个逻辑，这个女孩确实是有钱买镶钻手机的人，可惜啊，刘跃边翻着手机的内容边看向姜圣，看得姜圣心里直发毛。
刘跃停住了在手机上下翻飞的手：“那你知道你的这个同学是从哪里买的吗？”
姜圣：“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好像是从一个叫”乌鸦”的朋友那里买的，我还嘲笑过天下乌鸦一帮黑。”
乌鸦，那个在医院的吸毒女孩子也是从这个人手里买的。那么，谁是乌鸦？
刘跃：“你跟乌鸦有过接触吗？”
姜圣：“没有，都是我朋友跟他聊天的。”
刘跃觉得这个姑娘确实内心强大，撒谎也是不瞻前顾后一下，于是索性就拿出她的镶钻手机给她看：“那么你怎么解释这个短信以及这个摄影群的图片，医院里一个吸毒的小姑娘说那个卖她毒品的人就叫乌鸦。”
刘跃特意指了指这个有争议的短信，以及群主乌鸦的名字，这姑娘错就错在情急之下说出了乌鸦这个名字。
姜圣：“这条短信是我们朋友之间自己发的，怎么了，我们自己煮个饭你们还有意见，至于这个网名乌鸦，实在是太普通了，谁都可以取，而且我们这个只是个普通的摄影交流群。”
刘茴显摆过：越是强调的，越有可能不是事实。比如说姜圣在最后强调的这个只是普通的摄影交流群。
刘跃装作无奈的笑笑：“看来我真是有个不争气的妹妹，不会做菜不说，连买菜都没怎么做过。”
姜圣：“那有你这个哥哥还是挺不错的。”
刘跃环起自己的手臂：“哦，其实吧我家的饭菜也是我妈妈做的，不过你有一句说对了，我这个哥哥确实不错，而且我也不傻。”
刘跃指了指姜圣的指甲：“一个将长指甲涂得这么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会出去买菜？”
姜圣：“你这是美丽歧视。”
刘跃又觉得自己好像学了一个新词，还有会对美丽歧视的男人？要知道，自己绝对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刘跃继续把群记录翻开给姜圣看：“那你看看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姜圣的眼睛变了一下，刘跃继续追问：“这个照片拍的就是此次吸毒事件发生包厢的走廊，你看看时间，图片发出的时间是前天，但是照片上面的拍摄时间却被改成昨天下午5点半，就是吸毒案件发生的时间，我问一下，你们是穿越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你说好好的摄影交流群，给图片添加文字也就算了，可是其他地方就算是PS也P不到拍摄时间吧。”
姜圣死死地看着这张照片，生怕刘跃继续说下去：“对了，这个图片的配文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实话，这配文确实配的不错，你看一下，这条走廊里面的灯都是关着的，倒是最尽头的这个包厢，因为对面是厕所的缘故，倒是光亮的很呢，指向性是极其明显呀。”
姜圣身体忍的已经是够久了，开始有些承受不住犯毒瘾所带来的身体变化。
虽然她不是昨天在那个包厢里面的一员，但是那天也跟朋友一起在那个包厢的附近K歌，中途出门上了趟厕所，直到出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一开始以为是在厕所丢的，于是她就在厕所里找了很久。后来是外面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她才出门看见两个男人在打架，很快，保安就过来了。
姜圣发现，就算是保安过来，其他包厢里面的人都走出来看热闹了，厕所对面的这个包厢里竟然也是毫无动静，只有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口罩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与保安擦肩而过。
如果姜圣知道这两个男人是因为她的手机打架，她那时候肯定会冲出来。也不会躲在围观人群里面。
直到人群都散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包里的另一个老人机也被偷了，看了看周围的围观群众，这年头竟然也有偷老年机的。
老人机作为包厢的通行证，姜圣是真的慌了，直接就回宿舍请室友打电话，知道镶钻手机在警察手里，而老人机没有在警察手里的时候，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倒是那个打电话的室友一脸紧张，她只好安慰：“放心吧，我手机里面除了那个群没有什么跟毒品有关了。”
岂知那个女同学说了一句：“你不是说老人机也被偷了吗，如果没有回复的话，按照乌鸦的习惯，他肯定会再次发确认信息给你的。”
姜圣这才想到还有这个事情：“我竟然忘了，我好像还真的没有回复。”
两个女孩开始担心起来，姜圣还抓着室友的手自我安慰道：“我们先别担心，这句话又不是所有人都懂这句话的含义的，对吧。”
这句话其实是自欺欺人：“可是，手机在警察手里呀，警察要是知道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们才匆匆忙忙早上翘了课就来了。
审讯室里，突然，姜圣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直接站了起来：“求求你，给我点吧。”
刘跃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但也只是无奈：“给你什么，不好意思，我是警察。”
姜圣是真的受不了了，直接抓住刘跃的手，长指甲把刘跃的手都抓破了：“求求你，只要给我点，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不是吗？”
赵所过来帮助刘跃扯开姜圣的手，还对外面大喊：“快来人。”
姜圣一见到外面冲进来更多的警察：“不，我只要一点，一点就成。”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个妙龄学生为了毒品在那里语无伦次：“其实不是我那个同学介绍我吸毒的，其实是我介绍的，是我害了她，我把她拉进群里面就是为了有个认识的人能跟我多分享毒品而已，里面的其他人我不认识，而乌鸦规定一个人不可以买多，也不能连续几天都买，如果我拉人进群了，我昨天吸，她今天吸，不就能多买些回来分享吗，对吧。”
刘跃只是觉得：这群学生疯了，是被乌鸦的饥饿营销搞疯的。
姜圣刚想上去再有动弹，几个人直接给她撩上了手铐，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刘跃继续往下翻看姜圣的聊天纪录，发现昨天傍晚的时候，在吸毒案件发生的时候，乌鸦就发了一张小花园的照片，PS上的时间是今天的晚上7点，而姜圣在图片下面也回复了漂亮。
刘跃认出这里是刘茴学校心理学系和化学系之间的小花园。
回复了漂亮之后，还没来得及回复老人机，手机就被偷了，才会造成派出所在晚上开会的时候看到这条短信。
姜圣还在说：“不给我没关系，我预定了今天的毒品，乌鸦今天肯定会过去的，真的，他一定会过去的。”
刘跃俯下身平视姜圣的眼睛：“都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乌鸦还敢这么做？”
姜圣：“你不知道，这个乌鸦胆子其实特别大，据说他还是有枪的。”
赵所看了眼此时的情况：“把这个姑娘先拘留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对。刘跃，你去看看林初那边的情况，姜圣不是说她今天有预定吗，你看着办。”
刘跃当然知道赵所的意思：放长线钓大鱼。
等到刘跃进去的时候，林初对面的小姑娘已经是被隔壁的声响吓到了，呆呆地坐在那里。刘跃拿过她在旁边的背包里搜查，小姑娘立马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拦：“不要。”
但是为时已晚，背包内层里面的老人机已经被刘跃拿了出来。
刘跃翻看着老人机，没有通话记录，却的确也有那种短信，但是却是很早以前的了。看来至少最近这个姑娘没有购买毒品的预定。
刘跃赶紧拿出姑娘包里的另一个手机，有手机卡，也有正常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就是没有那条短信，赶紧看了看聊天记录，在那张小公园的图片下面，她回复的是不漂亮。
老人机是一个保险手段，两个手机一个接收图片，一个接受确认短信。不得不说这个乌鸦确实是很小心，可是从昨天爆发了吸毒案件后他还发信息给姜圣的老人机确认来看，他的胆子也很大。
如果换成胆子小的人，一定就会取消这次交易，也不会发最后的确认短信。
刘跃摇了摇手机：“姑娘，我看你还是说点什么吧，就算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姜圣也说了你也有吸毒，你跟她只要去医院检测一下，我们就会送你们去强制戒毒的。”
小姑娘眼神呆滞了很久，才叹息道：“这就是命。”
刘跃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姑娘，想要戴罪立功吗？”
小姑娘知道自己大四了，如果有案底，这辈子就别想找个好工作了，现在的办法只能是能减轻就减轻。
“想，可是我要怎么做？”
刘跃挑了挑眉毛，将镶钻手机推给了她：“怎么回复，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