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而另一边，在派出所里闲的发慌的刘跃接到王勤的电话时，他正在跟姚哥闲聊。一看电话号码，是昨天刚加的王副队长的电话，对着姚哥晃了晃手机：“我有正事了。”
姚哥了然。
刘跃接起电话：“喂，王副队长。”
“叫我王勤就好了，我刚才问过医院了，医院那边说这些学生都醒过来了，你对这些学生肯定是熟悉一些，就麻烦你跟我去医院一趟吧。”
昨天赵所都在人家面前发话了，说是刘跃和林初能随时配合市侦队的工作，刘跃难道还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刘跃开着车去医院与王勤他们汇合。
医院里，现在这几个学生都已经全部被转入8楼的普通病房，单人一间，主治医生正在各个病房之间来回观察这几个学生的情况。
家长们一见孩子们都醒过来了，却始终是闷声不响，问什么都不回答，刚开始的担心被不争气的愤怒所取代。
刘跃他们刚走出8层楼的电梯，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批评声音，从整个楼层里传出来的声音都能组成一首撕心裂肺的交响乐了。
这交响乐着实让刘跃他们头大。
刘跃不禁有所感慨：“我现在知道我妈妈以前的那些爱的教育简直就是唱儿歌的级别。”
王勤笑了笑，突然就有了怀念的表情，不过也是稍纵即逝：“那我妈妈的就是摇篮曲的级别。”
刘跃没有想到，原来这个王副队长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趣，还能开个玩笑什么的。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昨天初次见面时候的冷酷呀。
而王勤，在与顾要飞开完会议之后就先联系了一下赵所，了解了一下刘跃的情况。
在赵所眼里，刘跃好像除了性格有点偏向于大妈们的热心肠之外，或许是有个当心理学老师的妹妹的原因，在他分析案件的线索时，也会偏向于用心理学分析。
王勤想：这点倒跟学犯罪心理学的要飞很像，自己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听别人提起犯罪心理学系的一个学长是大神，后来在学生会见面之后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电话中，王勤也顺便了解了亲亲家园和派出所有关心理疏导的合作工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刚刚开会时要飞还说在和老爸考虑当哪种老师，现在就有新思路了。
王勤觉得，自己回去的时候应该可能也许得给要飞一个建议，建议他可以选择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里面当个卧底老师。
试想一下，学校里的工作有哪几个会与警察接触比较多，好让市侦队的队员与队长里应外合？学校里的工作又有哪几个会与顾队大学学的犯罪心理学会这么相似，难道真的让顾队去当后勤处的老师？
刘跃几人继续往病房方向走去，迎面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王勤随即叫住：“医生，请问这边这些学生的情况都能录笔录了吗？”
医生看着这几个人的警服也就知道了：“先问些不太敏感的吧，这些学生醒是都醒了，而且生命体征都还算正常，就是心理肯定还有些压力在。”
在医院被家长批评，在网络世界上被别人谩骂，这群学生有心理压力也正常。
不过这个正好属于刘茴的业务范围内，刘跃觉得如果不辜负了刘茴经常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的专业知识拿来耍宝的话，自己应该也是能胜任一点的。
旁边，王勤对着自己的下属道：“你们跟医生去看一下这群学生的检测报告，刘跃，我们去逐个击破这些学生的心理防线，问问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刘跃赶紧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刘茴之前的耍宝。在我国，吸毒的学生其实并不在少数。在这些吸毒人群中，35岁以下的青少年比例高达77%，而且他们初次吸毒的平均年龄还不到20岁，16岁以下的吸毒人数更是数以万计，简单来说，吸毒人群的低龄化正在成为一个令人忧虑的社会问题。
每个人第一次吸毒的原因都有不同，但是都逃不出以下几点：
1：好奇。这群人是主动型的，对于毒品有初步的认识，但是认识不深，认为只要尝试一下是不会上瘾的。
2：压力过大，排解苦闷。这群人也是属于主动型的，他们非常清楚毒品的危害和违法性，但是为了躲避生活、工作中的苦闷、烦恼，他们依旧会选择主动从吸毒中寻找刺激和解脱苦恼，这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性格特征。
3：误吸或者是受周围的环境所影响。这群人是属于被动型的。受周边人员的影响而吸上毒品。
刘跃想：或许可以从这几点去询问。
在询问过程中，刘跃和王勤注意到了一个女生。女生才仅仅只有大一，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
王勤自我介绍比较严肃：“你好，我是市侦队的，我姓王。”
刘跃倒很是亲切：“我姓刘，不过是咱大学城的片警，我们应该有可能在街上遇到过的，当然，你我当时一定互不相识。”
女生看了看两个人，尤其是对王勤，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戒备。
刘跃决定缓解一下气氛：“不要怕，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女生沉默了一会儿：“你们是不是也想我们这群不争气的学生就这么死了？”
刘跃惊讶：“怎么可能，这里没有人想要任何一个人死去。”
女生拿起手机指了指微博热点：“可是这里有。”手机的界面上，有很多相当负面的评论：如果我身边有这样的人，我真希望他们就去死了算了，出来也是社会的毒瘤。
刘跃安慰道：“网络世界言过其实，我们是现实中的一份子，网络只是暂时。”
与此同时，王勤注意到了女生在拿起手机时露出的手臂。女孩很消瘦，病号服在她身上整整大了一圈，露出的手臂上有伤痕，很像是小刀片的伤痕，
刘跃也注意到了刀片的痕迹，但同时也注意到了病床旁边的小狗玩具。
刘跃指了指这个玩具：“这个小狗玩具很可爱，你是不是很喜欢小狗？”
女孩点点头：“嗯，我有一只很可爱的泰迪，不过医院不允许小狗进来，我妈妈才会给我带过来这个。”
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人在觉得自己没有依靠，没有信任，没有知心朋友的时候最需要狗。
刘跃注意到只有这一对父母没有严厉斥责，有的只是耐心劝慰。
刘跃继续与女孩对话：“你父母很爱你。”
“是的，他们对我很好，你也喜欢狗吗？”
“当然，狗通人性，是很好的聆听者，我最近也正想也去买这样的一只泰迪，小巧玲珑的，送给我妹妹。”
“你对你妹妹真好，可惜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家那只泰迪正好怀孕了，产下来的小狗送你怎么样？”
每个人都有最在意的人和事情，如果聊到了，相互之间才会有可能多聊几句。女孩渐渐对刘跃敞开心扉，王勤在一旁干脆就先不说话，倒是想看看刘跃能问出什么来。
刘跃觉得自己的暖男气质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尽显无疑了，还是需要好好发挥下去的：“其实你很棒，很优秀，对待小狗都这么有耐心，你脸上的皮肤也很好，你是不是对皮肤也很有耐心。”
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有点小骄傲起来：“当然，女孩子嘛，都比较爱美。”
刘跃却假装很疑惑的样子：“那为什么不注重一下手臂的保养，比如这些难看的伤痕。”
女孩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刘跃也不放弃：“毒品比刀片更能让你快乐是吗？”细看这些伤痕其实不难发现，这些刀片的伤痕并不算新。
女孩沉思了良久：“嗯，父母虽然关心我，可是他们处处都要我争第一，现在又是期末了，我压力很大，毒品让我很放松。”
这个女孩比别的人能更快地与刘跃说话，其实跟她身边一直在劝慰的父母也有关，越激动斥责，反而会起反作用。
王勤觉得有突破口了：“毒品都是怎么获得的？”
“□□群，群是同学介绍的，里面都是一个叫“乌鸦”的群主在卖。”
“那你们是怎么买毒品的？”这个是问题的关键，之前那些老人机的短信没有出现任何的时间和地点。
“其实什么时候有毒品我们也不知道，乌鸦也不许我们多问。不过只要有毒品了，他就会在群里面发一个大学城里任何一个场景的图片，然后在图片上P上拍摄时间。我们只要在这个时间点到达指定的地点，自然会有人给我。”
“那每次给你毒品的人都一样吗？”
“他每次来都是一身黑，而且还经常戴口罩，交易的时间很短，他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乌鸦，一身黑的男人，戴口罩，为了确认这个乌鸦的身份，这个女孩给的信息会很关键：“那除了卖毒品，这个”乌鸦“还有些什么是让你印象深刻的，比如说手是有残缺的？”
女孩陷入回忆：“他的手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虽然不经常能看见他的脸，但是手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过他除了卖毒品外，他还懂得制毒，因为他也会偶尔与群里的其他人讨论一下制毒的过程。但是也就是说几句而已，并没有多说。”
女孩的这个线索在另一个大二化学系的吸毒男生那里得到了证实，正是因为他好奇制毒的过程才问问，乌鸦回答了他一两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复他了。
老鬼和老三都是懂得制毒的人，既然手指没有残缺，这个人就不会是老三，不过王勤转念一想，既然老三都不出来，也没有老鬼亲自出来的道理。
所以监控里的那个一身黑的男人有可能就是这个乌鸦，或许这个乌鸦就是老鬼他们发展的下线。毕竟女孩子说乌鸦只说过几句有关制毒的事情，这几句也可以是老鬼他们教的，这种手段通常可以用来稍稍满足一下这些学生的好奇心，但是也绝不会透露关键的东西。
王勤：“制毒？麻烦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女孩交出手机，不是老人机，在她所指认的□□群对外显示是摄影交流群，这个群主的网名叫“乌鸦。”
王勤：“你是不是有一个老人机的？”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应该都落在KTV的包厢里面了。”
王勤：“老人机是做什么用的”
女孩：“就是发确认信息用的，你看这个群，每次这个乌鸦发了图片之后，我们在下面发的评论只有漂亮和不漂亮，就是分别代表要和不要的意思，然后，乌鸦会在我们去购买之前再发短信给老人机做最的后确认。”
怪不得，老人机里面的回复就只有一个统一的“要”字。
王勤：“那如果你们老人机没有回复呢？”
女孩：“其实这条短信才是最终的通行证，只有参与毒品购买的人回短信了，这次交易才会达成。如果没有回的话，为了避免是手机丢失的原因，他会重新发一条到这个人的私人手机里面，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王勤：“一次机会？什么意思？”
女孩：“就是在最终购买之前，如果我没有回复短信，他也会给我自己的手机发一次短信，确认了就可以去购买。但是如果下次我还是不回短信，我就不会在他的客户名单里面了。”
王勤与刘跃相互看了一眼，看来镶钻手机的主人应该也是老人机没有回复才会收到这样的一份短信，这么说，这个镶钻手机的主人是预定了不久之后的毒品购买。
“刘跃，那个镶钻手机呢？”
“还在所里，手机主人说下午会过来拿。”
恩，那也好，这边调查完后去趟派出所。王勤最后再仔细翻找了一下女孩手机□□的聊天记录，发现有关制毒讨论的就只有寥寥几句，毒品交货的时间和地点都没有什么规律，除了地点都在大学城里面之外，白天晚上，任意一个时间和地点都有可能发生交易。
王勤抬头看向女孩子：“小姑娘，帮个忙，等有新图片的时候就评价漂亮呗。”
小姑娘点点头。
不过其中有一张图片引起了刘跃的注意，那是刘茴所在的亲亲家园在5月初做的系列毕业生心理咨询讲座中的第一场，那是刘茴第一次参与做的大型策划，为此还偷偷带刘跃进来看过。
刘茴说过，为了不影响毕业生写毕业论文和找工作，这些讲座基本上都是安排在晚上做的，进场的人要求必须是大四学生，实名签到，穿系服。因为是第一场讲座，刘茴还特意跟刘跃介绍过，这次入场的三个系是心理学系，化学系和市场营销系。
刘跃在会场听了那位40岁左右的主任的讲座之后，觉得讲座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毕业生完成学生到社会人的心理调整之类的内容，对于自己这个已经工作了多年的人实在是有些无聊了，于是就出来看了会签到表和玻璃外的天空。
刘跃直接就跟王勤报告了这个情况，这张图片里化学系的出现，使得王勤改变了等会去派出所的打算，大学里也不是没有懂得可以制毒的人，化学系的藏龙卧虎被老鬼他们挖出来了也说不定。
这时候其他市侦队的成员正好从医生那里回来，“检测报告出来了，兴奋剂甲基□□阳性，最主要的是这些毒品纯度并不高，都在百分之五六十左右。”
这些纯度跟老鬼之前的货比，质量肯定是相差甚远的，再加上因为之前一连端掉了几个制毒窝点，这次想东山再起，肯定会更加小心翼翼。这些纯度不高的毒品，倒真的极有可能是出自于有化学理论，但是没有制毒经验的化学系人之手。
但是一个普普通通学化学的，又怎么会接触到毒品的呢？
王勤感觉有些不妙，如果说这次由于人手缺失，老鬼和老三发展的，有可能就不仅仅是卖毒品的下线，更是制毒的下线，对于市侦队而言，形势就更严峻了。
这个时候，姚哥从所里打来电话：“刘跃，那个镶钻手机的主人来了，竟然也是你妹妹这所学校的学生。”
刘跃看了看手表：“好，我跟王副队呆会就赶回去。”
姚哥：“嗯，你们也不用太急，赵所这次可是亲自留人了。”
刘跃挂完电话：“王副队，那个镶钻手机的主人提前到派出所了，我们先回去吧。”
王勤想了会，必须要加快破案进度，决定与刘跃兵分两路：“这样，刘跃，你先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我这边准备去化学系一趟。”
既然这个小姑娘给出的是跟制毒有关的线索，而且刚才刘跃也说那场讲座里面有化学系同学的出现，王勤觉得有必要先去化学系一趟。
派出所里，等到刘跃赶回来的时候，姚哥马上就走了过来：“来了，镶钻手机的主人是个女孩，叫姜圣，工商大学大四市场营销系的，对了，那个王副队长呢？”
姚哥还在奇怪刘跃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
“王副队说是去化学系了，不过，我说，这女孩面子可真大，还是赵所亲自来留人。”
姚哥无辜地摊手：“兄弟，这可不是个普通的手机，你忘了昨天的短信了？你跟王副队长一早上就出去了，这个女孩昨天不是说下午才来的吗，本来还想等你们下午回来再说的。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了，早上就翘课过来了，一来还紧张地问有没有什么人联系她，不是有问题是什么，这当然得留了。”
“那现在姑娘呢？”
“刚才被赵所交给林初询问了，你要不去林初那里先看看，你们俩是这个案子的对接员，你不在，我们就只能交给林初了。”
“那好，我过去看看。”
走到一半，刘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这个女孩的信息发给刘茴：“刘茴，帮我找一下看看这个女孩子5月初的时候有没有参加你们学校之前针对大四毕业生的第一场心理讲座，坐在哪里，周边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