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堂哥结婚，卓非凡去帮忙。大家纷纷问他谈女朋友了没有。还有几位伯母热心地表示等他毕业了给他介绍几位好姑娘。卓非凡僵笑：“不着急。”

卓妈妈也问过卓非凡在学校有没有谈一个。卓非凡表示，不想谈，浪费时间，而且女孩子太矫情。

卓妈妈笑骂，混小子，不和女生谈恋爱，难不成找个男孩子嘛？

卓非凡试探性的回答，啊，找个男生多好，简单利落还有有共同语言，平时也能玩到一起。

卓妈妈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去了。她严肃地盯着卓非凡：“非凡，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是没时间不想谈，还是、还是······”她咬咬牙，还是说不出剩下的话。

卓非凡很平静：“妈，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您说。我对女生没感觉，我只喜欢男的。“

卓妈妈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卓非凡垂头盯着桌子上的纤细的文竹，低声道，“知道。对不起，妈。”

“是不是思源？”

“妈？”卓非凡惊讶地抬起头。

卓妈妈见到他这个反应，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整天张口思源，闭口思源，我说怎么那么不对劲呢？你，你作孽啊你！”

卓非凡一动不动，默默承受着母亲的责骂。很早以前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你说，你还要不要脸？！”

一声怒吼把卓非凡震得脸色发青，他忍不住辩驳：“这有什么不要脸的？妈，我们和其他人一样恋爱，一样学习，一样工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还敢说！你给我跪下！”卓妈妈怒气冲冲地跑到院子里找了一截竹竿过来，直接照卓非凡背上“噼里啪啦”地抽去。

卓妈妈一边打一边数落着他的荒谬，卓非凡咬牙硬挺，“我不知道我错哪了。妈，对方除了不是女的，哪不好？”

“不是女的就足够了！”卓妈妈“啪”的一声把竹竿摔在地上，脸上已经是浊泪滚滚，“你知不知道你走这条路有多少人会戳你脊梁骨？你以后怎么立足，啊？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卓非凡红着眼不吭声。

卓妈妈哭得歇斯底里，哭过了，心里反倒逐渐平静下来了。她擦擦眼睛，看看仍然跪在地上的儿子，颓然道：“起来吧。不是妈妈非要棒打鸳鸯，你们还年轻，现在一心只想着情爱。但等你们走上社会，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了。而且，没有个孩子，你们怎么走得远，老了又怎么办呢？”

卓非凡一听卓妈妈有松口的意思，龇牙咧嘴的笑道：“妈，我们不怕。现在很多人都能接受了。到时候我们就在外面买房子。您和德叔也搬过去。再说，有孩子离婚的夫妻也没见少啊。大不了我们收养一个。妈，你别气了。妈？”

卓妈妈冷着脸，懒得搭理他。

傍晚，卓非凡接到燕思源的电话。

“非凡，非凡，你在哪里？”

卓非凡被燕思源惊惶的语调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得到地点后，卓非凡匆匆冲了出去。他在公园找到了坐在长椅上的燕思源。他紧紧抱住燕思源，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思源，有我在，有我在。”

原来，燕思源的妈妈无意间发现了卓非凡的画像，各种场景、各种神态。逼问之下，燕妈妈知道了燕思源和卓非凡的事情。

“我妈妈想送我去电击治疗。”燕思源倒在卓非凡的肩膀上，他脸色苍白，紧闭的双眼流出两行泪。

卓非凡心中一紧，箍的更紧了，恨不得把燕思源融进自己的骨肉，替他承受一切不幸。再张口时，喉头发堵，声音嘶哑：“我去和伯父伯母解释吧。”

燕思源微微翘起嘴角：“没事，我爸爸已经阻止她了。”眼角的泪痕依旧清晰。

他伸手抱住卓非凡，卓非凡僵了一下，默默放松身体。

暮色之下，他们沉默的相互拥抱，埋首在彼此的颈窝，即使手酸也不想放开，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公园的人越来越少了，公园下方的河水则满载着灯光，悠悠荡荡地向前流去。

卓非凡还是去了燕家，被气急的燕妈妈挠了几道。燕妈妈曾想打电话给卓妈妈，谴责她对儿子管教不力，但思及那个可怜的女人，又恨恨的掐断了电话。卓非凡和燕爸爸在书房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谈话。

燕爸爸担忧的几点和卓妈妈曾经提出的问题几乎不差什么。而且，燕爸爸认为，经过时间的洗刷，让他们自然而然的分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大三，对其他同学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艺术设计专业少了燕思源的身影，卓非凡再也没去蹭过课。

他们一起办的辅导机构已经步入正轨，孩子们喜欢的燕老师却不见了。

燕思源办理了退学手续，去国外就读了。

卓非凡经常兴致勃勃地想要和燕思源分享今天发生的趣事，一扭头，才想起思源已经离开了。

他坐在自习室的前面，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的学生们，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实现当初许出的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