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高中，对卓非凡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地图。适应之后，生活似乎又是无波无澜。作为代表发言，每次大考光荣榜第一名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身上的光环使得同班同学对他有种莫名的尊重与敬佩。但有一天，他发现同学们看他的眼光逐渐变了，变得怜悯？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他在做物理卷子，忽然有一位同学进来告诉他：“卓非凡，你奶奶来找你。”
卓非凡有些疑惑，奶奶不是一直很看不上他和妈妈吗？怎么舍得跑来学校找他？
学校凉亭那里，紫藤萝的藤蔓绕在洁白的柱子上，垂下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风景依旧秀丽。亭下站着一个人，衣着朴素，背部微微弓起，头花已经白了大半，梳的整整齐齐别在耳后。脸上的皱纹在看到来人时笑的更皱了：“非凡，家里下了饺子，妈来给你送点。还有一些水果。”
卓非凡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快走几步，扶住母亲：“妈。”
卓妈妈带来的饺子是香菇大肉馅的，是卓非凡最喜欢的口味。他端着满满一碗的饺子，却食不下咽，勉强吃了几个，只觉味如嚼蜡。泪水啪嗒啪嗒落在饺子上，他手忙脚乱的抹抹眼，开始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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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非凡想要有所作为的心思越发强烈，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就会被身体里的某种能量炸裂。
学习方面，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但如果想要改善家庭条件，仅仅靠奖学金和贫困补助是不够的。
卓非凡去找了燕思源。燕思源是他圈子范围里，和他关系最好，相对最有经济实力的朋友。
燕思源本来还为上了不同的高中不能经常见面而烦恼，看到卓非凡送上门来，他满心满口都是答应，没问题。后来，他唾弃自己这个时候未免乘人之危不道德，但想想能住在一起，共同奋斗，这是多么令人兴奋啊！
他们一起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房子旁边有一颗桂花树，八月的时候，浓郁的香甜的味道传递地远远的。
他们捣鼓着卖水笔芯，卖各种小玩意，但这些利润都比较微薄。他们又开始捣鼓二手书。节假日是他们的最爱，不是因为可以放开了玩，而是因为那时候东西最好卖。气球组编的小动物，几枝花朵，一些精巧好看的小香水等等，成本很低，但卖给年轻人，尤其是带女朋友出来的，满满都是利润。晚上他们数了数一把把的毛票，算出利润，兴奋地嚎叫。引来隔壁邻居不满的咒骂声，他们却相视一笑，继续筹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元宵节的时候，他们进了很多花灯。卖货的空隙，卓非凡颇有闲情逸致的折了一根又一根的荧光棒，想要编个好看的形状来。然而，折腾许久，只是一个圆滚滚的球形。他把这个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球递给燕思源，笑意融融：“元宵节快乐。”
燕思源站在一个花灯展车的旁边，上面流光溢彩的灯笼映得他眸子亮晶晶的。小酒窝浮在莹润的脸庞上，燕思源眉眼弯弯：“非凡，元宵同乐。”
那一刻，一句诗词忽然在卓非凡脑中闪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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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非凡给妈妈买了另外一种润手霜，还买了一点保健食品。卓妈妈既开心又担心：“别给我买东西了。你过得好就行。手里有多余的钱就攒着。”
卓非凡一一应是：“放心吧，妈。学校发的钱，加上我参加竞赛的奖金，足够我在学校过的好好的了。现在我和思源挣的钱，用来买点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保健品你别不舍得吃。你身体好好的，等以后儿子我挣了更多的钱，领你出去旅游。到时候，咱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好好好。”卓妈妈乐开了花，但还是不忘嘱咐，“你们有本事是好的，但也别忘了学习，这才是本职。”
“嗯。放心。”
卓非凡在学习方面向来自信，如果非要说哪一科学得不够好，那就是英语了。他记忆力很强，答题也游刃有余，唯独发音不标准，相对应的听力也不大好。
与之相反，燕思源的口语倒是比他好多了，就是答题总分不清具体该填什么选项，没少胡蒙乱猜。他们商量着平时尽量多用英语对话，于是，日常经常是：
----------Hi, fei fan, where are you（嗨，非凡，你在哪呢？）
-----------I am in front of you.（就在你面前。）
-----------It's snowing outside（外面在下雪吗？）
-----------No. But it's cold today, we'd better wear thick clothes.（没有。但是今天很冷，我们最好穿厚点。）
-----------I don't want to leave a warm bed.（我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Don't delay, you have to get up.（别磨叽了，你必须起床。）
----------No. I need a hug to get up.（不。我需要抱抱才能起来。）
衣服直接盖到了脸上，“快起床，不然要迟到了。”
“哦。”
燕思源收拾妥当，要出门时，被卓非凡塞了一条围巾：“带上这个。”
“哦哦。”
冷气透过衣服直往皮肤里钻，两人跑到大爷的小摊旁，买了两个大个儿的烤红薯。
寒冷的冬季，吃上一个热乎乎的，香香甜甜的烤红薯，真是幸福啊。燕思源看看身边的人，乐出了声。
“笑什么呢？”
“没什么。这红薯真甜。”
“嗯。”卓非凡也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