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论硬币的两面2(1 / 1)
维可这次比之上次严重,打了三天点滴愣是没有一丝的起效。
华生拔了点滴的针,拿着耳温枪又量了一次,脸色不大好。
“三十九,依旧没下去。”
室内的光线很暗,夏洛克将整个房间的窗帘都拉上了,没开灯。屋外的明亮透过棉麻的窗帘透进来,屋内一片黄昏之色。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坐在维可床边,默默的摁着针口。
房门被敲了两下,茉莉探头进来:“夏洛克,维可还好吗?”
“东西带来了吗?”夏洛克依旧面无表情。
“带来了!”茉莉急急地进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华生:“我觉得还是要送医院比较好。”茉莉由衷的提出建议,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提出建议了:“我们无法保证她温度不会再上去。”
华生提着一袋子药,也有些忧心忡忡:“我们起码得验个血什么的,基本检查还是得做的。”
夏洛克依旧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将棉球拿开,在昏暗之下盯着针口看了一会儿,伸手将棉球扔掉。
他起身,穿过华生和茉莉的身边,从餐桌上拿了一管液体又走了进来递给茉莉:“血液检查!”他简单干脆的说明。
茉莉愣愣的接过那管子,才反应过来那是维可的血:“哦!好的!”她匆匆的楼下跑,跑了两步,又转过头跑回来。
茉莉还没开口,夏洛克便先开了口:“有了记过拍照发给我。”
茉莉又转身跑了下去。
华生提着一袋子药,忧心的从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冰贴递给夏洛克,夏洛克一言不发的接过,撕开包装,取下薄膜,,将冰贴给维可贴上。
维可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又继续迷迷糊糊的睡着。
华生叹着气,提着一袋子药往外走。
房门刚刚关上,夏洛克的手机便震动了两下。
屏幕的亮光之中,短信的内容刺眼极了:她还好吗?——from:JM
JM:James Moriarty。
夏洛克盯着屏幕良久,回了过去:目的——from:SH
莫里亚蒂很快回了过去:what do you think?——from:JM
夏洛克收了手机,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茉莉的报告等了三天才出来出来了,华生拿着报告研究了半天,没能看出得个究竟。
“这是什么意思?”华生惊愕于报告单上的数据:“医院的的机器......坏了?”华生看了半天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出来。
华生手上的报告数据一团乱,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血液检测报告,更加像是恶作剧涂鸦。
“不!”夏洛克在维可的衣柜里面收拾出了一套衣服。
外面的门铃正巧响了,华生匆匆的去开了门:“嘿!茉莉!”他侧了侧身,让茉莉进去。
茉莉笑了笑,一言不发的上了楼,在维可的房间和夏洛克撞了个正着。
“报告......我用了所有能用的仪器,实验室的仪器一直在用的。结果都不一样,反常的不知道。血液......”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语次混乱起来。
夏洛克没说话,只是打开门,侧了侧身子。
茉莉叹了口气,进了维可的房间,夏洛克又关上了门,将自己关在门外。
华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洛克和茉莉的互动,突然想到了刚刚夏洛克从衣柜里面找衣服的画面,有些犹豫:“你要将维可带到哪儿去?”
夏洛克从华生手里面抽出那张报告单:“巴茨医院。”
华生默了默:“住院的话我们要不要收拾一些东西。”
“不用!”夏洛克动了动手指,那张报告单开始渐渐的变成碎片:“只不过去检查一下,医院并不安全!”
华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瞄向散落在桌几上的报纸,脸上有些忧心忡忡:“你要陪着维可出去吗?外面,不大安全。”
“我知道!”夏洛克将碎片扔进了餐桌上一个盛着不知名液体的玻璃杯:“迈克罗夫特的人会来接我们的。”那些碎片快速的被溶解掉。
华生愣了愣,便没有再说什么。
维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茉莉在为自己拉外套的拉链,虚弱的扬起一抹笑容:“嘿!”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在干什么?”
“为你穿衣服!”茉莉友好的一笑,但毫无掩饰的眼中充满着担心。
“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维可的声音干哑,几乎是气声,说得不大清楚,茉莉愣了愣才明白了她的话,当下严肃了一下。
“不!你会没事的。”她善意的一笑:“夏洛克很厉害的,他会帮助你恢复的的,你要知道,他有时候比一医生更加的厉害。”
维可抿了抿嘴,伸手在衣服口袋里面掏了掏,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维可指了指椅子上那件外套:“外套左边的内里,有个隐形口袋,里面有一枚硬币,那是我的幸运硬币。能帮我拿一下吗?”
......
维可在看到来接他们的安西娅的时候惊讶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夏洛克,夏洛克一言不发的将她和茉莉塞进车子里面,然后关上了车门。
他没上车。
维可趴着车门,两眼通红的看着夏洛克:“你干嘛?”
“你要哭了?”
“我是烧得两眼通红的。”维可翻了白眼。
夏洛克看了眼安西娅,又看了眼茉莉:“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沉重,像是裹着千斤重担。说完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边上等待着的出租车,华生已经在车里面等待着他了。
维可一言不发的缩回座椅上,车子那贴着不透光的漆黑贴膜的窗户慢慢被关上。
别人看不到车内的任何情况,车内的人却看得到车外的一切,漆黑的车窗膜,两个世界的视角。
但颜色却是一样的,即使外面的人穿着大红色的裙子从车窗外掠过,从里面看,那身衣服的颜色依旧没有改变。
许久未减的指甲在手掌心慢慢的抠着,一下一下,将掌心剐蹭得通红。
‘斯!’维可在心中默默倒抽了一口气。
啊呀!刮破了!
她似乎能够在空气之中闻到微微的血腥味,夹杂着药味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抠手掌的动作停下,被抠破的手掌心微微卷起,不过一会儿,又开始抠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另一只手的手掌心也抠破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仿佛又浓重了一些。
医院的检查繁复,维可的掌心贴着两个创可贴,安西娅同门神一样的跟在她,还有维尼,临时被调遣过来给她做助理。
维可坐在长廊上,看着维尼拿着一堆报告跑来跑去的,转头看了一眼在不断手机上捣鼓的安西娅。
“出什么事了?”
“什么?”安西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没什么!”维可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这回安西娅舍得给她目光了,连手机也不顾了。
“买水!”
维可慢吞吞的走到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了那么一秒,从口袋掏出那枚硬币,从投币口塞了进去,然后狂摁选择按钮。
机器却一瓶水也不出来。
安西娅默默地看着维可的动作,皱了皱眉,抬手将维可阻止了下来。
“对不起!”维可踉跄了一下,靠在了机器上:“我难受,又想喝水,我全身不舒服,脾气暴躁了一些。”
“理解!”安西娅不冷不热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币,塞了进去,摁了一瓶水出来。
哐啷当一声,水掉了出来。
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零钱也掉了出来。
安西娅默默的将水和零钱拿出来,将水塞进了维可的手里面,将零钱塞进了维可的口袋。声音轻柔又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厉声:“我知道你心里面都是疑问,但是boss说了,这件事你最好插手。不让先生发现的插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改做什么。”
维可紧紧的捏住了手里面的瓶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安西娅,退了两步,但手却轻柔的搭在那瓶水上:“你知道的。”
......
维可最后还是住院了,夏洛克没出现,华生没出现,安西娅知道后转身就走了,茉莉没见到人,维尼帮助她办理了入院手续后就回了咖啡店。
那瓶水被扔进了垃圾桶。
维可住院的第二天,没有人来,所有人都仿佛消失了一样。除了扎针的护士。
第三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来看她。除了扎针的护士。
彼时维可手里面捧着一本诗集,一本她去个厕所回来后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头柜上上的诗集。
诗集的一页被单独夹了书签,是聂鲁达的诗——Me Gustas Cuando Callas(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的原版诗集,配着英文翻译。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将西班牙语翻译成英文: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整首诗充满着一种低沉的犹豫与寂静,即使表达着对爱恋,却感觉到了孤寂。
几句经典的话被圈了出来,维可忍不住寒蝉了一下。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
所有的句子中的仿佛,好像,以及都被去掉没有圈起来。一些没有被圈起来的地方,被人用钢笔写上了了肯定词语。
整首诗变了味道。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消失了,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已远去。
你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你已经死了。
......
手指带着微颤的将书籍放下,夹着书籍的书签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用着签字笔在书签上的那个hello,异样刺眼。
谁会那么嚣张的打招呼?
莫里亚蒂。
那么的高调,嚣张,将自己当做上帝一般的来去自如,或者,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上帝。
维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将书签重新夹进去,将书本塞到了枕头之下。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了三声,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照常的量了体温。维可伸出手,却发现对方没有给她打点滴的打算。
“我好了吗?”维可目光转移到了一车上,车子第二层放着一叠报纸。
那护士抬起头,看着维可:“你还在发烧,39。”她掀起被子,将报纸塞了进去:“好好休息。”然后若无其事的推着车子走了出去。
维可扣着自己的手指,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疤,今天是住院的第三天。
维可默默的下床,捧着那叠报纸躲进了卫生间,开始慢条斯理的翻着。
报纸被按照日期用书钉订好了,关键的地方,或者说要她看得地方,已经被圈了出来,并很细心的贴着一二三四的数字贴,提醒着她按照顺序看。
维可盘腿坐在马桶盖子上,一篇篇的翻过去,越看到后面,越是惊心。
看完了手上的报纸,背上依然是一片冷汗。
夏洛克无意的跳进了一个莫里亚蒂的圈套,跳进了一个莫里亚蒂的游戏。
或许这个游戏可以叫做:莫里亚蒂即夏洛克,夏洛克既莫里亚蒂。
夏洛克是英雄,他是是伟大的。莫里亚蒂是罪犯,他是可耻的。
但英雄和罪犯是同一个人。
他犯下罪过,成就犯罪,然后又自导自演的成为英雄,受尽鲜花和掌声。
没有比舆论更加恶毒的攻击了。
恶毒的人。
外面又是礼貌的敲门声,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外面的人对于室内没人的情况惊呼了一声,维可听出了是华生的声音。
维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华生显然被维可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一跳。
“嘿!约翰!”维可苍白者脸色,笑颜如花的跟华生打着招呼,手里面拿着报纸晃了一晃。
华生突然感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夕阳下下,红色的夕阳将白色的白色的病房照亮成了一片的红光。
维可站在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华生站在了红光之中。
光暗的交界线横在中线,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