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执(1 / 1)
天下升平,生灵安乐,这几千年来,各界倒也相安无事。一直野心不息的四帝因为三千年前御亓界那场大战之后也安分了不少,不再想着怎么灭掉父神,踏平神界了。当年可是连盘古的巨斧都用上了,都没能奈何得了父神,得,大家还是安生些吧,日子还好过些。
歇战之后,各界发展的倒也快,每界朝堂之上都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各帝也省了不少心,可是最近魔帝夜漓老觉得眼皮跳得厉害,有什么事儿发生。可是下面也没人禀报最近魔界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嘀咕几下也就罢了。
而魔帝之下的护法之中,玄衣护法家里可就不怎么太平了。自家儿子刚从巫篁回来,帝上就封了紫衣司命,虽只是司命,可是下还有一大堆执事不是,而且是品阶最高的司命。想必过了不久便可以荣封护法,说不定这一代自家儿子的官职比他还要高。
这么大的喜事儿,多值得高兴啊。可是落祁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前几日还顺了他的意为他准备了一场宴会,请的专是羁吢有身份地位的护法,但宴会之后落祁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他问了,可是人家不说他也无可奈何。
落泀却不知道不是落祁不愿意說,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刚刚一回羁吢就被人给揍了,而且对对方一无所知。看着她法力挺高的,本来想聚了羁吢的人问问,谈起来的时候倒是有一两个脸色变了的,更多的却是一无所知。
看起来,要把那女子揪出来报仇确实挺困难。还不能告诉自己父亲,只能自己抗着,也是挺难的。
而他心里恨得痒痒的女子却正在羁吢的一所树德院的学堂里玩得风生水起,一大堆学生下了课黑压压地围在一堆。
“唉,眦秉,该你了。”
白衣红裙的女子看着桌子上透明晶莹的石头里嫣红的红色花瓣指向了面前的蓝衣男子,高兴地一拍巴掌兴奋道,一旁的人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眦秉却不置可否地指着那块透明石头噙着笑意对青执挑眉笑道
“青执,你可看看清楚,它是更偏向我这一边还是你那一边。”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都仔细地看了起来,咦,似乎却是更要靠近青执一些。
青执睁大了眼睛迟疑地看着那石头故作镇定道
“怎么可能,眦秉你可不能耍赖啊。”
一张桌子上八个人,旁边还围了十来个,个个脸上都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青执。这红色花瓣明显偏向她那一边,她竟还说别人赖皮。啧啧,这脸皮可有些厚。
青执蹙眉看着所有人略带蔑然的眼神,一拍桌子怒道
“眦秉你这可是逼我动手啊!”
那阵仗,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而下一刻,不出所有人意料的便瞧见了青执跑得比风还要快的身形。眦秉勾唇一笑旋即也追了出去,两道身影在空中追逐,最终在苍域下眦秉截住了青执。
眦秉双手环胸,把玩着手中的毛笔,半眯眉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道
“青执,你说你脸上都画了那么多笔了,也不差这一笔了,何苦呢,你说是不是?”
不说倒也罢了,一说青执眼中的怒气更甚了,和着一脸颜色杂多的条纹,颇有几分喜感。
“不玩了,我今儿点儿背,再画下去都不能见人了。”
现在也是不能见人的吧,眦秉在心中腹诽这,连唇角都抽了几抽。渐渐地,又靠近了青执几分。
突然一只素手直扑眦秉命门而来,而眦秉不挡反而动手护脸,唇畔还带着几分得意。
老套路了,青执也不知道换换。果然是小姑娘,不够狡猾啊。
而被手遮住视线的眦秉没有看到青执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出乎意料的。青执这一次没有改变招式去打他的脸,而是直直地拍向了胸口。
“忘了告诉你了眦秉,我改套路了!”
眦秉恼怒地捂着有些吃痛的胸口看着对他回眸一笑,无限得意的女子。
青执,真是愈发狡猾了。
以飞快速度掠出书院的女子在苍域中御风了半晌落在了一所院子里,院子中央,紫衣长袍的男子正铺了纸,执了笔打算练字,半空就落下一个女子在面前。
“又输了,都这样了怎么还敢玩儿?”
苍止头也不抬湛了墨便落笔开始写,青执打了眦秉一掌心情甚好,也没有因为苍止的那一句又输了而恼。径直走到苍止练字旁边的池边掬了一捧水开始洗脸。
“这你就不明白了,我这是修身养性呢,长败而不畏败,愈挫愈勇才是最了不得的秉性。”
话是没错,可是再好的道理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都有一些怪怪的味道。总感觉她把那些大道理都是糟蹋了的。
苍止勾唇笑的无奈,青执却是毫不在意的紧,清水洗过白皙的面容之后,用手抹了一下,脸上还有些浅浅的水痕,在暖和的日光之下看起来晶莹剔透。她背着手走到苍止身边,如学堂里面的先生那般居高临下地看着纸面上苍劲大气笔走龙蛇的字。
“哟,苍止你还可以嘛,字写的倒是不错,想必明日里先生又得夸你了。”
苍止可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啊,一不打架,二不斗殴,三不赌博,真真儿是品学兼优。不像她,每日下了学,要么打会儿架,要么赌一会儿,就是不肯安安分分地回家写字练琴作画,修身养性。不过若说起学问,她倒是丝毫不输苍止半分的,只是这字儿,挑人啊,比那些剑器刀斧还难控制。
苍止顿了笔仰起头看着眼睛里面有些赞赏的女子道
“哦,平日里先生也没少夸你吧。”
只是先生兴许也不知道她那些斑斑的劣迹吧!
“那自然是的,似我这般聪慧绝伦的都不受夸,哪来的天理啊。”
青执倒是不谦虚得很,唇畔只差没扬到天上去了。
除了她随意任性,自在无拘了些倒也没什么。
不多时,苍止已经写完了一张,搁下纸笔晾在一旁。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青执。
青执坐在石椅上自然地翘起一条腿,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苍止。他一杯水刚递到唇畔,便察觉到那目光,水还没入嘴就听了下来。拿着茶杯好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女子,青执这么安静,可是少有的。
“今儿怎么了,你都不闹腾了,魔界的天,变了?”
青执拿了茶杯,慢悠悠地用茶盖儿拨着水面,常常地叹了一口气,一副愁绪满怀的模样。
“唉,苍止,有时候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得久了也挺羡慕你这高雅闲逸的生活的。”
这话说的,跟看穿了凡尘一样,苍止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深了。小啜了一口清茶,理了理衣袖。
“哦,如果不是最近落祁司命查的紧了你也会嫌弃打打杀杀的日子吗?”
这落祁也是个死心眼的,居然不弃不馁地查到了这么久,似乎快查到青执的住处了,她平日里有何学堂里面的或多或少地打过,拉不下脸面,今儿这么一闹想必是无处可去了。
青执被拆穿也不装了,满眼的不悦,大口灌了一口茶,将茶杯砸在桌子上怒道。
“苍止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都落到今日的地步了,你居然还要拆穿我,同窗情意还有没有了?”
义正言辞的斥责,似乎倒是他多么无情无义似的,苍止却是一脸的讶然
“哦,同窗倒是真的,不过这情意嘛,确实是没有的。架是你打的,事是你惹的。想当初,百匹马都拉不住,那气势。不是说不怕吗,你可是羁吢无所不为的青执,怎么会怕!”
苍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事不关己地戏谑着。当初他确实是劝过青执的,可惜她一意孤行,非得要打他,拦都拦不住。
这下可好了,人家封了紫衣司命,想查她,还不是能查个底儿掉。
不过魔界倒是有一条律令是好的,外面天大的事儿可以随便闹,但有几处是闹不得的。第一便是书院,第二是朝堂,三是红白事场。只有她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书院里也是没事的,偏偏她是青执,一个书院那里够她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