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谁也不能动你一发(1 / 1)
陶渊明问道马文才的志向,马文才起身冷笑: “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扬名天下!”
“嗯。”陶渊明点头,问: “沙场杀伐,首重战略,你有何妙法可出奇制胜啊?”
马文才道:“昔日苻坚,以投鞭断流之势,渡江南侵。谢玄将军淝水一战,虽然以寡击众,以少胜多,却也赢得惊险。学生生不逢时,否则,谢将军根本不必赢得那么辛苦。”
陶渊明挑眉:“愿闻其详。”
“北方军伍长于弓马骑射,南方之师则应借地利之便,在水战策略上下功夫。假如由我掌印抗敌,我要在江岸上设下大量的拍车拍船,乘敌军渡江而来,进退两难之际,以拍车拍船用巨石攻击,敌方自然尸沉江底,溃不成军。”
“这办法够好,但也够狠哪。”陶渊明冷笑道。
这厢梁山伯听到马文才的话立时坐不住了:“文才兄,这千万使不得啊!”
马文才冷声问:“为什么使不得?”
梁山伯起身道:“文才兄退敌之计,虽然甚妙,但大量巨石和船只沉入河底,势必抬高河床,淤塞河道。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累受江水肆虐,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而不顾黎民百年之生计,导致江水溃绝,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义?”
马文才皱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像你这种妇人之仁,岂可共谋天下之事?”
“论文韬武略,文才兄将来必是卫国栋梁。但眼前世事纷乱,战事连连,百姓急需休养生息,穷兵黩武只会使天下苍生沦为刍狗啊。”
玄宁错愕的望着梁山伯,好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只是这性子却不太适合为官,太耿直,在官场中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马文才不屑道:“懦弱畏战,自甘败亡才会沦为刍狗。”
事态再发展下去,这个课堂将要掀开一场风雨了,陶渊明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这种经世卫国的大事,还是请位居庙堂的马太守,来评评理好了。”
马太守起身刚要开口,不嫌事大的荀巨伯道:“先生,让马太守评理,这岂不是要让我们看一出父子连心的戏吗?”
陶渊明佯怒道:“住口!怎么说话的?马太守身居高位,岂是偏心自己儿子的人?马大人,你说是吧?”
马太守点头:“老夫认为…”
话未开口,荀巨伯又打岔,朗声道:“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可是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称赞的哦。”
公孙玄宁皱眉,马文才竟得罪了这么些人?未料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荀巨伯竟也是咄咄逼人的,人心果真是…
马太守淡笑: “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谢丞相青睐,将来必成大器啊。”
“爹,你怎么…”
“放肆!”马太守狠声打断马文才的话,冷冷开口:“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在上课的学生!”
“是,马大人。”玄宁见马文才低头,心中顿疼,他以前就是这么被呵斥来呵斥去的?又听马文才不甘心道:“马大人此言的意思,是认为梁山伯强过我?”眼中满是希望被肯定的希翼。
马太守像是在解释道:“我是说,谢丞相看中梁公子治水大才。”
可马文才心里的不甘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消得去,不服道:“学生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听谢丞相一言两语,就下定论?难道仅凭位高权重,说的话就一定正确吗?”
马太守登时就怒了:“文才!注意你的言行!”
站在门口许久的陈夫子上前解围:“哎呀,马大人,马公子啊。这众人面前,你父亲也不好偏袒于你嘛。你说,是不是呀?”
马文才不屑道:“陈夫子,你太小看马大人了,马大人从来不怕落人口舌,他是怕得罪谢安,妨碍仕途罢了!”
“你这个逆子!”
话一出,玄宁飞速上前,扯开了马文才,堪堪躲了马太守那一巴掌,众人惊愕不已。
马文才虽然没被打,但已经双眼发红,怒吼道:“不公平。我不服气,我不服气!”转身竟然跑了出去。
玄宁错愕:“文才兄!”奈何走远。
陈夫子刚走了几步却听马太守说:“这种忤逆尊长的畜生,让他自生自灭吧!”目光却移到了玄宁身上:“你好大的胆子,区区学子竟敢接二连三的对我无礼!”
玄宁心中憋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怎么?马太守也想给我一巴掌?”语落狠狠的拍翻了课桌,厉声道:“你没那本事!”
“公孙玄宁!”陈夫子虽然知道玄宁身份应该尊贵,但也捏了把汗,在触及玄宁那双冷冽的眼时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玄宁担忧马文才,不想再跟这种人废话,拂袖追了出去,但跑到外面根本没看到马文才的影子,心里暗恨,刚才就该直接追出来了,跟那种人费什么话!
以后找了半个尼山书院也没寻到马文才,想起马文才跑出去的脸色,公孙玄宁大有想要杀了那马太守的心思,却也因一直找不到他,越发着急。
脚步一顿,杀了马太守,杀了?玄宁想哭的心都有了,漫无目的的叫了声:“影元,文才去了哪里!?”
她早该问的!
听影元说马文才去了后山马厩,玄宁心中一凛,后山…马厩…?
一串串画面逼到玄宁眼前,黑暗、柜子、哭泣、文才、祝英台…
他是躲到柜子里了?心里一酸,快步的朝后山赶去,上一次她受伤,马文才躲进柜子里不是她安慰的,这一次,她只希望马文才能够不要太伤心了。
一到后山,玄宁就碰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冷声问:“你们找到文才了没有!?”
梁山伯有些不适应玄宁的疏离,张了张嘴,倒是祝英台回答:“还没有。”
那就好…
玄宁颔首:“我找到他了,你们回去告诉他们,这里不用管了。”
“公孙玄宁,我真讨厌你这样的气势!”祝英台厌恶开口。
梁山伯赶忙解释:“玄宁…我…”
“你们走。”声音冰冷无情,震得梁山伯垂下眼帘。
玄宁也不想这么对他,但马文才多少是因为他才会如此,她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马文才就在不远处的柜子里发抖,玄宁心里的火气就更加的大了起来。
梁山伯和祝英台正要走,凉篷内的柜子突然发出了声响,三人目光同时落去。
公孙玄宁面色顿时变了,见祝英台眼里的了然和讪笑,有那么一瞬间,玄宁想挖了她的眼。
“祝英台,滚!”玄宁抬头望了眼梁山伯:“你也走。”
马文才这个样子如果被他最讨厌的梁山伯看到,他一定会更加痛苦,想也没想就驱了他们二人。
祝英台不屑道:“就是个胆小鬼!”
‘啪!’玄宁一巴掌打了上去,眼里卷袭着冰渣子,凉声刺着祝英台:“除我们以外,再被人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