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穿过长街,便是医院,简牧停好车,帮我开了车门,顺带也将后排的袋子拧了下来,一起进入医院。
他并没急着带我去见医生,而是帮我问到卫生间的位置,等我换好衣服,他很细心,连里衣裤和袜子都带的齐全,还带了一双干净的棉鞋,生怕我一点不舒适。
我将仍有些湿润的衣服拧了拧干水,放进袋子中,拧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简牧蹲在地上捡东西,身边还蹲着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护士帽的年轻女孩,女孩面容俏丽,身材凹凸有致,和简牧靠的极近,捡东西的时候胸部几乎贴着简牧的肩臂来回摩擦。
这是□□裸的勾引啊!我心里一阵翻腾,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简牧突然直起身体,看到我,“亲爱的,这里!”
他每次叫我葭葭,我都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可想这个称呼,让我有多难为情。
女护士从他的视线也望到了我,眼神中露着不甘和嫉妒,但嘴角还是保持着惯有的笑容,将盘子里的东西摆放整齐朝我的方向走过来,走过我身边时,我清楚地听到她轻哼一声,随后哒哒的高跟鞋在走廊渐行渐远。
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从外衣掏出纸巾给我,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马上就不由自主的阴了下来,眉头还打了个小结,“你这样子真让我心疼。”
我静静地想,简牧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他柔情起来能让你漂浮云端无法自拔,他绝情起来也足以让你坠入地狱,这也是莫葭在失去他之后,会生出绝望,失去生的希望的原因吧。
门诊部设在四楼,我们刚进入电梯,就被后面涌进来的人挤到了角落,他伸出手将我的头轻轻地往他肩膀靠了靠,语气宠溺,“如果空间够大,我一定抱着你。”
因为是大冬天的跳江救人,又没有及时换下湿衣服,做好防护,医生建议我住院,简牧将莫葭身体会过敏的药物一一说明,他说的很详尽,生怕漏掉一点。
住院相关手续办好,护士端着药,领着我们走进病房,病房在一楼,房间内一共三张病床,中间那张桌子展开,上面摆着水果花篮,被子掀着,应该是有人的,靠门和靠窗的二张空着。
我的病床靠窗,简牧很细心的帮我铺开了被子,还把枕头往适中的方向挪了挪,跟着我身后正在准备注射的女护士看到这一幕,不禁打趣我,“姑娘,你可真有福气,男朋友又帅又体贴,以后你嫁给他,指不定羡慕死多少姑娘呢。”
等我躺到床上,护士将药瓶挂好,熟练迅速的将针扎好,他晃了晃床边空着的水瓶,拧着它跟我解释,“打点滴,手会很冷的,你先躺会,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暖手。”
女护士望着我的笑意就更浓了,其实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明明知道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我,但还是掩饰不了内心对他的悸动。
他拧着开水瓶和外卖餐盒再度进入病房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因为没有买到充电的那种热水袋,他蹲在床前,一只手拿着空水袋,一只手控制着水瓶,他也并不是万能,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就差点烫到自己的手。
弄好热水袋,他放到自己手背试了试温度,才将水袋放在我打点滴的手背,一系列的动作,无一不彰显着他的细致和暖心。
现在时间临近中午,透过窗户已经能看到阳光,还有不少人在户外进行活动,享受着这个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简牧把床升了些起来,将枕头靠在我身后,他拆好快餐盒,用勺子舀了一勺饭递到我嘴边,我先是一愣,才想到自己一只手打着点滴,才张嘴接受他的喂饭。
他靠得近,我双眼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他见我一直不说话,自己也开始找话题,“昨晚的事,找到犯人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对方是双胞胎中的一个,辨别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我咽下他喂给我的菜,继续补充说,“不过我是根据他们走路的姿势,指认了人,但跟受害人指认的不一样,所以没采纳。”
“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他很疑惑,手里喂我饭菜的手微微一顿。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包括……”我环视了下四周,望向了窗外不远处职业装打扮的年轻男人正和在走廊遇到的那个女护士在谈话,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对话,我让简牧看向了那边,接着问他,“你觉得他们关系怎样?”
简牧不禁失笑,“这我怎么知道!”
我点头说,“他们关系并不好,极有可能是前任关系。”
他不禁好奇地望向我,“你怎么知道?”
“你注意那个女护士的手了吗?紧攥着,人攥手只有二种,一种是拇指在外,一种是拇指在内,你可以试着,分别感受下。”我用空着的那只手,也分别做了这二个攥手动作。
简牧也试着做了一下之后,疑惑的问我,“这有什么讲究?”
我认真一一分析给他听,“拇指在内,表示这个人正压制情绪和掩饰紧张,但看他们二个人说话,是女护士占据主导,说明并不是紧张,那就是压制情绪,指甲死死扣住掌心,应该是对对方有强烈的恨意,再加上二个人年龄相仿,就很像前男女友分手后又聊起分手原因,互相指责呢。”
他灿烂一笑,将已经吃完的餐盒放进垃圾桶,抬头冲我竖了竖大拇指说,“我算是捡到宝了。”
也是一直没有听他提起莫葭的父亲近况,所以我便问简牧,“莫伯父走了有几天了吧,有没有联系你?”
他对这个问题似乎很诧异,很快又问我,“没……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可能是我占着他女儿的身体,自然也要关心一下他,我叹了口气说,“他一个人在外,总要有人惦记着,不然多孤独啊。”
他点了点头,跟我解释说,“我也是要打个电话给他,你先休息会,我出去一下。”
他刚开门,就和门外要进来的中年女人撞到了一起,他迅速退到门边,让对方先走进了,自己才从容的离开,看样子是要去给莫沅打电话。
中年女人还未坐到病床上,门口就站着二个年轻的女护士,推着注射车走了进来,语气急迫,但也是和声细语,“李阿姨,你又去哪了,等着你打针了!”
“就上公园转了转,医生不是交代多活动活动嘛。”李阿姨就是在中间病床上的病人,她半靠在床上,自己把手背伸到女护士手里,看样子是在这住了许久。
“那也得准时打针啊。”另外一个正在准备药瓶的女护士,跟擦消毒液的女护士聊了起来,“林姐,你看到那个男的没?又来了。”
女护士仔细的擦着李阿姨的手背,叹了口气说,“哎,出了这种事,他能饶了医院嘛。”
“你们说的还是那个老婆难产在你们医院输错血,孩子和大人都没保住的那个小伙子?”李阿姨符合很多中年女人的那种八卦精神,几乎把所有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挂药瓶的女护士回话说,“李阿姨,可不是吗?因为这事情,医院可是解雇了当晚记录血型的护士长,还赔了他十几万呢。”
擦完消毒液,女护士接过针仔细的往李阿姨手背血管推着针,补充说,“我可听说,他老婆家里拿了这些钱还不干,非要他再给十万,说什么自己家女儿是他害死的,要么给钱,要么赔命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事情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还隔三差五的来医院闹。”
李阿姨听完也是一阵唏嘘,“他也挺不容易的,妻子孩子都没有了,还要背债,苦啊。”
我在一旁听她们聊这件事,不禁也有些好奇的问,“这个血型输错,会出人命吗?”
女护士贴好白色胶布,跟我解释,说到死亡的时候,言语稍有一顿,“那当然了,她又是A型血输成B型血,加上难产输血量大,导致血细胞凝聚而无法输送氧气,最终导致血管堵塞而死亡,这些我们护理课上都有重点讲的。”
我也觉得奇怪,便继续问,“哦,原来是这样啊,A和B怎么就写错了呢?”
她接着说,“我们也奇怪呢,我们护士长可是干这行十几年了,接手过的产妇多的狠,以前就没见出什么事,这次就……”
挂药瓶的女护士在这个时候提醒她,“别聊了,我们还有给隔壁打针了。”
她们推着注射车离开没多久,李阿姨就躺下睡着了,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简牧却从那天中午借着给莫沅打电话的理由离开,就一直到那天晚上□□点才回来,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在打点滴,也喝了护士拿来的感冒药。
他没有解释这段时间去了哪,我也没有问,因为他的生活里,不光只是围着我转,已经临近十一点,他也没有走的意思,在我洗完脚睡下后,在靠门的病床上躺下了。
那时候,我在想,我如果就是莫葭该多好啊,被简牧如此爱着,该是多好的一件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