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狗血1（1 / 1）
要说成长，肖敏最大的成长就是面对着他敢说长段子话了。接触的久了，梁梵对她也不只是苛责，偶尔也会倾听她内心的想法。彼此有了一定的交流空间，日子看起来吵闹归吵闹，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梁梵觉得她这么胡思乱想，确实是闲出来的。肖敏虽说家里人娇惯着，可自打记事儿，也是跟着家里人忙活，是个忙惯了的人。一下闲下来，她真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懒散。
可以她这种脾性，交际应酬玩不来，出去工作又做不了什么上档次的。梁梵觉得把她推出去，也只是让他跟着担心，纵然知道她会胡思乱想，还是没提给她找个事儿做的想法。
结婚时瞒着父母，眼下就算心里有诸多疑惑，她也顶多就跟蔡佳楠说说，旁的全埋在心里。父母那边，出门在外这么久，她已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你说什么才叫长大呢？”蔡佳楠放圣诞节假，从国外跑回来拉着肖敏鬼混，在酒吧这种地儿听她问这么哲学的问题，蔡佳楠除了想吐血，就是想打人。
蔡佳楠瞥了她一眼，推了杯酒给她，道：“姐妹儿，能问点人话吗？”
“我觉得长大就是学会承担，喜怒哀乐都一个人消化。”肖敏有些自言自语，没接酒，听得有人吹口哨，转过头瞧着是冲他们吹的，旁若无人地对蔡佳楠道：“那人你认识？”
蔡佳楠推了一杯果汁给她，靠在吧台上，冲那人举了举杯子，跟她咬耳朵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老公呢？”
肖敏轻啜了口果汁，道：“出差呗。我现在都快无聊死了。”
“我才无聊死了呢。”蔡佳楠吐槽道，“你看我大美女一个吧，为了陪你，连个男人都不能挨，真是够失败的。对了，我表哥不是让你去帮忙吗？你怎么不去啊？万一和那个男明星看对眼，上演一部私奔伦理大剧，那真是，啧啧……”
“去你的吧！”肖敏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偏头看着她道，“你男朋友又分了？”
“什么男朋友，□□而已。”蔡佳楠的风格自来就这么狂放不羁。
肖敏这人对酒吧还真是没什么兴趣，她也就奔着蔡佳楠来的。不过，她在蔡佳楠也玩不开，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刚跟梁梵这边通了电话，被他削了一顿，睡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看是陌生号码，就按掉了。过了一会儿，又响了。
“喂！”她打了个哈欠。
“肖敏，来不来？”
“蔡佳楠？干什么？我刚睡着。”
“有好戏哦，不来后悔。”
“不去！”
隔了几秒钟，肖敏的微信响了，是一段视频。她回了语言给蔡佳楠：“什么？”
蔡佳楠回她道：“看了，不就知道了？”
视频里，居然是她那个出差在外，刚刚削了她一顿的老公——梁梵。
他被一群美女环伺在侧，动情地与人合唱着她不熟悉的情歌。
她的日子，白天和夜晚一样安静。
而他的日子，夜晚和白天一样喧嚣。
他在外过着怎样的日子，肖敏有过探究的欲望，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选择了沉默。
好一会儿，蔡佳楠回她道：“我知道这样很伤人，姐妹儿，我不告诉你，日后你自己知道了会更伤心。”
肖敏回她道：“洗洗睡吧!”
蔡佳楠却回她道：“睡你麻痹，起来嗨！”
肖敏关了机，几乎一夜无眠，而那个视频里的丈夫也是一夜未归。
三日后，人方归来。
肖敏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嘘寒问暖，只是下意识地旁敲侧击他这些天的行踪。
梁梵只定定地看着她问道：“肖敏，你想说什么？”
肖敏偏垂着脑袋，摇摇头道：“没什么。”
又一次，楼下的落地钟敲了十二下，清脆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男主人并未归来。
她仰面躺在摇椅上，以手背遮眼，听到开门声，打着赤脚，上床睡觉。
“肖敏！”喝了酒的男人有点乱发脾气。
肖敏装作睡着了。
“我要吃面条。”梁梵走过来，俯视着他，很显然他没有喝醉，纯粹找茬。
肖敏继续装死。
静默良久后，男人丢了一个“没意思”，摔门而出。
论生活情调，肖敏确实没意思透了。她不会的东西太多，跟她谈什么她都懵懂得很。梁梵有几天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快进入老年生活状态是不是对的，一度陷入了和肖爸一样的预期，他和肖敏可能会离婚。
这种死水一般的生活，起波澜的缘由有点让梁梵无语。
那天，蔡佳楠说她肚子疼，打电话给肖敏。肖敏只得带着她去看医生，她现在还是不会开车，又不好麻烦小张，蔡佳楠不让叫江博鑫。她只能自己带她去看医生了。
肖敏扶着蔡佳楠下车的时候，隐约扫到了梁梵的车，不过她一向不太在乎这个倒是没往心里去。蔡佳楠什么证件都没带，肖敏就用了自己的证件给她看病的。
在妇科门口，她拿着蔡佳楠的B超诊断，看着上面的字样发呆，清宫不彻底。这，这就是说蔡佳楠流产了。流产跟生产其实没太大区别，这人还整日哭，发烧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她被人撞了下，诊断书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去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看到那双捡起来的手，肖敏大约知道是谁了。她正欲抬头解释，却听到有人问道：“这位是谁啊？”
女子的声音，甜甜腻腻的，是肖敏所没有的。
“肖敏，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梵盯着那诊断书，双眼几乎泛着绿光，要吃了肖敏一般。这个人就这样，背着自己处理掉自己的孩子了？
肖敏没回话，看着女人不自觉地摸腹部，她半垂着眉眼，不置一词。
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她没想到是三人直接对峙，她以为梁梵不会让她面对这样的尴尬。
肖敏被梁梵捏起下巴，对上那冰碴似的眼眸，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怎么会忘了他是个什么人。
梁梵瞪着她道：“肖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不然怎样。我有什么可解释的，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混蛋，混蛋，混蛋！”肖敏咬着唇，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流眼泪。
梁梵伸手去拉她的胳膊，肖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掴在梁梵脸上，带着哭腔道：“不要让我恨你！”
肖敏还送了他满嘴的牙印，女人瞧见了，捂着嘴尖叫不已。肖敏给梁梵收拾惯了，哧溜钻到梁梵背后，咚咚跑了。
女人看着梁梵盯着她背影瞧，颇感兴趣地问道：“你家那位？还是赶紧去看看啥情况，女人好端端的谁会流产啊？”
“不用理她，发神经。”梁梵嘴上这么说，可胸口就扯着疼。
这个肖敏什么都不问，就这么断定他这个人了。
这女人是他好友的妻子，因为好友在部队根本没法陪检，刚好路上碰到了而已。
他说是那么说肖敏，心里担心得很，还是打电话给小张，让他带女人去看医生。
他到底要看看肖敏想干什么。
肖敏拿了诊断书去找蔡佳楠。
医生说，那只能再清一次宫。
蔡佳楠抱着肖敏哭个不停，肖敏忍着心里的不痛快，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渣男的孩子，有什么可哭的。赶紧的，养好身体，谁怕谁啊。”
清宫只是小手术，肖敏却觉得异常漫长。她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眼神涣散地想着梁梵那些话，不由得哭了起来。
“肖敏！”梁梵问清楚了情况，发现做手术的人并不是肖敏，坐在她身边，轻声地喊了她。
肖敏闻言，揩了下眼角的泪，木着脸道：“要谈离婚吗？我什么都不要。现在就去吧。”
“离婚，离婚，除了离婚，你不会说点别的？”梁梵火大道。
“那你说说什么？祝你们一家三口和乐美满。”肖敏冷笑一下道，“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梁梵掰着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靠谱？”
肖敏被这话问的，眼泪一下子好似拧了开关的水龙头，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梁梵的手上。她闭着眼睛，试图将眼泪倒逼回去，发觉徒劳后，只能任由它落下去。人却像放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塑料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梁梵，你爱我吗？”
就算爱她又怎么样？这个人会为她，为任何女人改变生活作风吗？显然不会，她早已从不怀疑的女人变成了事事怀疑的小妻子。
她不再是肖敏，而是梁梵的妻子，梁梵的附庸。所以，现在她才会除了哭，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肖敏彻底的搬去跟蔡佳楠住了。蔡佳楠问她：“你真轻饶了那个贱人？”
肖敏觉得自己很老了，尽管她才２３岁，年华正茂，可才一年的时间，她的心就变得无比的苍老。
肖妈电话，问他们过年回家不回。肖敏跟她说，梁梵工作可能很忙，无法回去。可肖妈却说，梁梵明明说带她回家过年的，她还想着约了亲戚来吃饭。还是肖爸在底下说，你那么问，人家肯定说来啊。
“佳楠，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肖敏从未把梁梵想得并不是那么坏，尽管铺天盖地的新闻，她总是选择相信她认识的那个人。
“谁的人生，不认识几个渣男。”蔡佳楠也就起初几天难过，复原能力显然比肖敏要强的多。她甚至还打趣道，“你干脆跟梁梵离婚，嫁给我表哥得了。反正你们都离过婚，谁也不吃亏。”
尽出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