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肖敏没有哲学家的头脑，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夫妻之间若是夹杂了太多的人和是非，感情和责任就可能变得摇摇欲坠，最终无法维系。
这也是她执意离婚的愿意，迟早要分开，最终免不了受伤，为什么还要去当炮灰呢？说她逃兵也吧，懦弱也罢，她只希望自己活得舒服一些。
再次上了车，肖敏自觉地坐到了之前沈竺筠坐过的位置，抱着胸犯困。梁梵发动引擎，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手？”
肖敏勉强睁开眼睛，冲她扯了个僵硬的笑，道：“没事儿。还没有恭喜你的。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梁梵冷嗤一声，没接这个腔，问道：“你现在住哪里？”
“忘了跟你说了，我现在不住以前的地方了，你送我……”肖敏说了地址，开始不停地流泪打哈欠。
梁梵见状，却没放过她让她安稳睡觉，而是道：“爸爸下个月10号过生日，你也来吧。就在老宅。”
“哦！”肖敏想了想，道，“我去不太好吧？”
“你换了号？前几天，妈妈给你打过电话邀请你，没打通。”梁梵随意地问着，看了肖敏疑惑的面容，吓唬她道，“兜兜转转的，家里人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我，大约想要撮合我们复合。你可要做好准备。”
“这……怎么可能？”肖敏一下子被惊醒了，这怎么可能？她可没这个打算。她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眨了眨，道，“那我还是不去了。我，我送礼物过去。”
可怎么送呢？他们家有不能寄快递，肖敏觉得很苦恼。
瞧她一副根本不屑假装惊喜的样子，梁梵的脸色不由得又冷了几分，嗤笑一声道：“你还真当真了？”
“啊！”肖敏意思到他根本就是骗人，不由得松口气道，“我就说怎么可能会邀请我。”
梁母还真打算邀请肖敏，只是没梁梵说的这么直白。梁母觉得人家也叫了自己那么就婆母，在梁家当儿媳妇的时候忙前忙后，对他们都很尊敬，梁父过生日，邀请一下她也是正常的。
梁梵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前几天肖敏丢了手机，又重新补办的号码，梁母只当她换号了，才作罢。
到了住处，肖敏以太晚了，室友都休息了，就没邀请梁梵上去。她抗拒的态度，梁梵并未就此表现出不悦，只降下车窗，看着肖敏的背影，喊道：“肖敏，你现在过着你想要的生活了吗？像佣人一样在别人家里忙得团团转？”
这是在嫌弃自己吗？
肖敏只是有一点生气，不过她没说什么，只看了梁梵一眼，扭头离去了。
看着她倔强的身影，梁梵的车没发动，直到看到某一层的次卧灯亮了，他才开车离去。
羁绊，总是像风一样，不知因何而起，又将吹像何方。
******
犹豫了好几天，肖敏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找了梁劲。上次拔牙之后，她又去过几次他们医院，听梁劲说他以后常驻在那医院了。
梁劲是专家，她看了他坐班的时间点，提前打了电话，确认他坐诊才去的。别人排了好久的队看病，她不好插队求梁劲帮忙，就等他到午休。刚巧，梁劲下午不坐班，就请她吃了顿饭。
梁劲打量着她：“瞧着比之前瘦多了。是不是太忙了？今天多吃点补补。”
肖敏确实比刚离婚那阵子瘦了，那阵子她除了上课就是吃，现在忙的事情多就瘦了下来。不过她脸圆，倒是不怎么显瘦。
“我觉得还好。”肖敏没过多讨论她胖瘦的问题，回答了几个梁劲的问话，笑着转到来意上，“也是听梁先生和沈小姐说的。一直爸，伯父和你们对我多有照顾，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随点礼金，不多，还请伯父笑纳。”
梁家那么有钱，人什么东西没见过。肖敏问过的，送礼钱也是可以的。礼钱对梁家来说可能不多，但是确实肖敏一个半月的辛苦所得，递了一万的红包过去。算是把之前梁母多给的钱又退了回去。
“你碰到我哥跟小筠姐了？”他问了话，却没接肖敏递来的红包，笑笑道，“妈妈，前几天还在说邀请你呢。瞧着爸爸也是没意见。你要是有心，还是自己去吧。你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不容易，钱不钱的，可不要再提了。你救我哥的事情，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最近梁梵消停了，沈竺筠也消停了。梅薇有次闲聊的时候说瞧着他们两个都觉得累得慌，要么在一起，要么分开，这么着到底折腾谁呢。说沈竺筠瞧着一个利落优雅的人，还没人家肖敏有风度，看人家肖敏转身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梁劲觉得人肖敏转身利落，是因为没感情吧。不过，有没有感情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若是我和梁先生只是朋友关系，去也没什么。现在梁先生结婚了，我去了，可不叫她的妻子多心。”肖敏露出一抹笑，恳求道，“我是真心的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我哥结婚？”梁劲闻言，停下筷子，挑了挑眉，“我只知道他离婚了，并不知道他再婚了？”
可明明沈竺筠叫梁父叫爸爸，她祝福梁梵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解释啊。肖敏一时间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不过她不想去想，推拒道：“我还是不去了。”
最终，梁劲也没勉强肖敏，帮她带了礼金过去。不过，钱他是给了梁梵，笑问道：“你跟小筠姐结婚了？”
梁梵接了肖敏的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得梁劲一眼道：“你想打听什么？”
梁劲知道他故意不说，对梁梵道：“肖敏是个不错的姑娘。她一个女孩子不懂得什么叫人心险恶，哥，你总不该跟着落井下石吧？专门去她做保姆的人家里做客？”
梁劲挑了挑眉，并不没继续说下去，因为梅薇叫他呢。
梁梵拿着用牛皮纸袋装的钱，背着手，在花厅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客厅。
梁媛媛有了父母的陪伴，人活泼了很多，追着梁母养的那只名贵的波斯猫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跑得急了，没看清路撞到了梁梵，她抬起头，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甜甜叫了声“大爸爸”。这称呼，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梅薇纠正了好几次，都没改过来，就随她了。
梁梵把她抱起来，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用鼻尖刺棱着她的鼻尖逗她咯咯地笑个不停。梁劲两口子看得出来梁梵是喜欢小孩的。
梁父已经从梁劲那里得知肖敏送礼金给他过生日的事情，喊了他去书房。梁父示意他坐：“你和沈家那孩子，怎么想的？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如果你们想好了，就去结婚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试管什么的都可以。”
梁家是不可能没有男孙的，梁父的观念传统，他固然疼爱梁媛媛，可男孙一直是他期盼的。所以一直以来，梁梵在外面胡闹，作风有很大的问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前些天，他和老友在一起念叨，想着他的大儿子转眼就要不惑了，好几日没睡好觉，跟梁母商量梁梵的婚事。
“我很抱歉，让您和妈妈如此费心。”梁梵不是不知道父母的忧虑，年少时候太过于执着于一人，而后太过荒唐，却一直没有孩子。一度，他怀疑自己是有问题，到医院检查，还好。那只能用命数来说是了，还没遇到那个给他生孩子的人吧。
“怎么？你不打算跟她结婚？”梁父一贯深察人心，凝视了他半天，敛着眉，道，“那你说说你的想法。不管如何，总得让我和你妈有个心理准备。”
“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过了一辈子？”梁梵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继而反问道。
“你妈妈最爱的人不是我。我们结婚之前，你妈妈有过一段。”梁父很平淡地说起过往，“那个人死了。你妈意外怀了孕，不得已才嫁给我的。可惜的是，那个孩子没留住。我也曾愤怒过，不过，与她留在我身边相比，其他的不算什么。梁梵，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是因为我出事，你妈跪在佛像前给我祈求平安，后来又有了你。日子端看你要过成什么样子。在乎的人，总是要迁就的多一些。你好好想想，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等我和你妈妈不在了，梁劲一家又不可能一直陪伴你。你总要找个可心的人过完下半生。”
“前几天我见到肖敏了。”梁梵沉吟片刻，主动提及一些旧事情，“在山里我就想，这是个好姑娘，我一定会报答她的。我回过头去山里找她，那学校已经合并了。和她结婚，除了因为小筠，确实有过其他的念头。十多年的陪伴，怎么可能比不过少时的相伴呢？”
这大约就是儿子的答案了。因为移了情，所以才不愿意为一个人继续驻足停留。
梁父抿着唇，双手交叠，沉默片刻道：“肖敏那个孩子，看得出来很善良。虽然有很多不足，配你也有些勉强，你愿意，我和你妈妈没有不支持的。只是欺负一个小丫头，未免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