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为什么放手(1 / 1)
他知道这姑娘节省惯了,可他这公寓是面积不小,打扫起来挺费事的。他喝了口水,道:“你学习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打扫?屋里地板都是红木的,不是水擦擦就可以的,得定期保养。”
就因为这个,肖敏觉得自己快累死了。有次给地板做保养,刚好赶到来大姨妈,那个痛苦劲儿,她想想都不想跟梁梵说话。你说你有钱就有钱,装这么豪华干什么,打扫起来太费事了。她宁愿家里是水磨石大理石的,拖把一拖就成了。
“我没乱弄,有请教别人怎么保养的。”肖敏下了面,抿了抿唇,打了个荷包蛋进去,手却被水蒸气灼伤了。
他放下水杯,看着她吸气,拿起她的手指,看了看有点红,道:“做个饭还能伤到手,你还能更笨一点吗?”
梁梵并不是要责备她,可话出口就那样了。
他工作累,自己也没闲着啊。肖敏靠着以往的存款和兼职,维持生活本来就不容易,被他这么一说,就觉得委屈,撅着嘴关灶给他盛饭。
“说你,还不乐意。”梁梵没接她盛好的面汤,直接端了锅去餐厅了。
肖敏用托盘端了饭,调料,筷子,给他摆好,又把他的水杯拿过来,洗了苹果,坐在一旁削皮。
面是超市的挂面,有点硬,味道还凑合。梁梵两三个月没正经看过她了,说不挂念也是不可能的。有次合作方请吃饭,找了美女作陪,因笑起来跟肖敏有点像,多看了两眼,半夜差点成了自己床上客。那天也喝了点酒,似醉似梦地觉得肖敏在自己身下,醒来发现是个梦。抽空回来,借口拿换洗衣服,这人上课忙得根本没时间搭理自己。他也就淡了心。
一回来,她又摆这姿态,忙前忙后的,给他做饭,削苹果,照顾他,让他误以为这人打算在自己家里长久安营扎寨呢。
“肖敏,上课忙吗?”梁梵胃里不舒服,喝点面汤才舒服点,看她收拾碗筷,抬眉问道。
“你喝点水,消化消化再吃苹果。”肖敏看他要吃苹果,听他问话,应道,“是有点忙。”
“忙得怪很。”梁梵随着她端水果盘的步子,坐到沙发上消食,按着遥控器,“小江每次来给我拿换洗的衣服,你都不在。有次半夜回来,你也不在。你一个学生,到底在忙什么?”
小江是梁梵的秘书,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士。
“你说那次啊,我同学过生日,就一道去吃饭了。”肖敏回得落落大方,又加了一句,“好几年没摸课本,有点跟不上。”
“都什么样的同学啊?要不要请他们吃饭,让他们照顾照顾你啊?”梁梵看着新闻,说一个大学生被传销团伙骗去的事情,嚼着苹果道,“我看还是得请他们吃顿饭,免得你被人骗了,没人给我报信儿。”
他这完全就是在查岗。肖敏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着拒绝道:“还是不了。人家看到你,连饭都吃不好。我们去的地方都是小饭馆,你这身份不合适。”
梁梵还要说她,她来了电话,听起来是个男士。梁梵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她跟对方拘谨地道谢,说什么不用帮她买复习材料了,她已经买好了。等她挂了电话,梁梵错开眼,吃着水果,问道:“男同学?”
“嗯!”肖敏看了他一眼,主动坦诚道,“前段时间天气好,我把你的山地车收拾出来起了。他挺喜欢的,一直缠着我要买。我就没敢再骑了。”
买车不是关键,关键是人估计看上骑车的人了。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发觉啊。不过,梁梵觉得她行情其实蛮好的。以前在公司,就听说有不少工作个两三年的小年轻对她示好,不知被她迟钝过去了,还是怎着,反正都没下文。这才去读书多久啊,就来了一个爱慕者。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肖敏咬咬唇道:“我不知道你那车那么贵,早知道我就不骑了。我已经刷干净,给你收起来了。”
“那你怎么上课?”梁梵脑袋有些发蒙,不想再想那么多了,就随口问道。
“我起先打滴滴,后来经常打到一个司机的车,发现他是我们那的老师,就跟他拼车。”肖敏觉得太不可思议,说得眉飞色舞,“一个月加两百块钱的油,很划算。”
“男老师?很帅?”梁梵指了指发硬的太阳穴,让肖敏给他按按。
“是,很帅。他们都说他长得像吴彦祖。他没你有气势,看人一眼,就能叫人定在那里。”肖敏问着他力道轻重,回道,“他就住在咱们这小区,二栋楼,三单元。他邀请我去他们家玩,不过我没去。我也没邀请他来咱们家玩。”
一个“咱们家”让梁梵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知道自己有家,还不错。梁梵拉过她的手腕,在肖敏尖叫声中把他压在身下,对上她慌乱的眸子,哑着嗓子道:“我就这么吓人?看你一眼,你也没定着啊。肖敏,对着你的丈夫,承认别人很帅,这很危险。”
“你说过的……”说过不勉强自己的。肖敏的话被梁梵的舌头消了音,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勃发,她害怕极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明明很累,可看到,看着她,梁梵就是睡不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疲惫。把她压在身下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干了,浪费这么多口舌跟她做什么。小丫头片子一个,没人生方向,缺乏导师引导,让她这么懵懂下去,自己早晚精疲力竭。
出差途中,偶遇了梁劲。跟他同行的是个中医专家,因为他那段时间老上火牙疼,中医给他号了脉,说太燥了。出了门,差点没把梁劲给笑死。你说,那还是没在身边,这在身边了,岂不是让自己犯罪。
“呼吸!”跟一个新手干什么都免不了让人气馁。梁梵放开她的唇,趴在她耳侧喘气,感受着她卟咚卟咚的心跳,哑声道。
他不想吓到这个姑娘,免得留下什么阴影,以后过着没质量的生活。他吮了半天肖敏的耳垂和下巴,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把她拉起来。
肖敏得了机会,抹了一把唇,狠狠地推了一下还没坐稳的梁梵,咚咚跑回了房间,“嘭”地关上了门。
梁梵哈哈大笑,肖敏把脑袋塞在叠成四方块的被褥里,趴在床上,眼里蒙眬一片,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怎样,就是跳得极快。
他怎么可以亲她?都说好了,不勉强自己的。可是心为什么会跳这么快!
男人早已把她当成了所有物。在她再次给他联络之际,他隐隐就觉得自己可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如果没有欢喜,怎么可能分别了这么久,还要挽留。
爱情是什么?
在太早的年纪付之一炬,而后被生活打磨,一切都变了样子。
一个女人为你做饭,洗衣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絮叨话,就像父母那样的婚姻模样。
很多年前,他觉得单调乏味,到了这样的年纪,褪去激情,剩下的只有对平淡安稳的向往。
她一直保留着她给他的最初模样,纯粹而干净,纵然固执。
只要有喜欢,有牵绊,为什么要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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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牙疼,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肖敏估计是这些日子忙着上课兼职,根本就没好好休息,有点上火了。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就疼得钻心。她起来翻找调味品,见有没有花椒,妈妈说牙疼嚼着花椒就好了。
梁梵下午睡了一觉,口渴起来,听到她室内来回走动的声音,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道:“肖敏,肖敏!”
好半天没了动静,也没回声,房间灯是亮着的,难不成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梁梵假设着情况,找备用钥匙开了门。
看她衣服都没换,脑袋埋在膝盖里,不知道是哭还是怎么的,在那里装鸵鸟。他端着水,走过去,拍了拍她脑袋,道:“至于吗?”
他说的是下午不就亲了下,又没怎么的,至于这么痛不欲生吗?这给谁守节呢?
肖敏抬起头,眼泪巴巴地望着梁梵道:“我牙疼!”
“牙疼?很疼吗?”见肖敏点头,梁梵道,“那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上次我牙疼,挂点滴都不行,只能拔牙烧了神经,种植了一颗新牙。”
拔牙烧神经,听听就疼。肖敏一病就爱娇气,被他拖起来,带着哭腔道:“我疼,我不想拔牙,不想烧神经。”
“那也得看医生啊?总不能就这么疼下去。厉害起来,发炎脓肿,可不只是拔牙了,感染了可能会做手术。”他可不是骗肖敏的。他是因为喝酒喝得,去医院拔牙的时候,见过一个因为发炎引发并发症,做手术的。
“那好吧!”肖敏怕烧牙神经,抓着门框跟梁梵拉锯。
“自己把鞋子穿好!”梁梵是怕伤到她,也没强拉硬拽,听到她这句很勉强的好吧,瞥了她一眼。这丫头也就这个时候招人喜欢点,平时不是木呆,就是固执,也就这时候软软的,听话得讨人喜欢。